第7章 不要背叛

最終楊子賢與蘇木不知緣何而來的對峙是在蘇木的妥協下結束的。

【顧盼：蘇木，不要衝動，楊子賢的黑化值已經到達95了，如果達到100任務就會失敗，你和他都會沒命的。】

腦海中傳來顧盼苦口婆心的勸說，蘇木忍耐著噴薄而出的怒氣與惡意，抑制著想要將楊子賢脖子掐斷的衝動，深吸一口氣，閉上此刻已經滿是猩紅的雙眼，最終妥協了。

「兩天之後是楊生的生日，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要不要相信我你自己決定。」蘇木冷著臉，把最主要的信息告訴楊子賢之後便轉身離開，不打算在與他多做糾纏。

「蘇木。」身後傳來楊子賢的聲音，聲音有些含糊，讓蘇木無法辨認其中的情緒，「不是說我不值得嗎，那為什麼還要救我。」

「......我樂意。」蘇木沒好氣地敷衍了一句，便打開門離開。

【顧盼：叮咚！楊子賢好感值+5，黑化值-5。】

「切。」蘇木冷哼一聲，對於任務這微薄的進度不屑一顧。

【顧盼：別這樣嘛，他本身就是病嬌屬性，再加上有黑化值加持，你和他一般見識幹什麼。】

『我不管，他惹我了。』蘇木面無表情地穿過機關，走出了地下室，見到日光的時候伸了個懶腰，總算是稍微放鬆了些，剛剛因為楊子賢而引起的壞情緒也消減了不少。

【顧盼：他有病，你不能這麼記恨他。】

『嗯，他有病，我有葯。』蘇木挑起一抹笑，眸中儘是狡黠的惡趣味。

「但是，我不給他治。」

楊子賢，你有病，我有葯，但是，我不給你治。這就是，你惹我的下場。

蘇木悄無聲息地回到卧室，還沒來得及關門，孟離歌就從房間出來了，與她打了個照面。

「你怎麼才回來？」孟離歌剛剛睡醒，得到充足的休息，身體終於沒有那麼虛弱了，想出來倒杯水，卻正巧遇見回來的蘇木，「沒出什麼事吧？」

「沒事。」蘇木對著孟離歌笑笑，打算趕緊關上門，卻發現門已經被孟離歌抵住了。

「你脖子怎麼回事。」孟離歌皺著眉看著蘇木此刻血跡斑斑的脖子，一個深深的齒痕印在上面，現在還有些流血，可見傷口之深。

「......」蘇木只是微笑著，沒有說話，眼神中帶著些委屈。

「唉。」孟離歌拉著蘇木的手，帶她進屋給她包紮傷口，看孟離歌這幅樣子就知道是誰做的好事了。

消毒水進入傷口的瞬間帶來了一陣尖銳的刺痛，激得蘇木抖了抖，面上依舊是無辜的笑容，心裡卻是已經將楊子賢罵了千萬遍了。

該死的楊子賢，你給老娘等著，這一口，老娘早晚討回來。

「他沒做其他的什麼事吧？」孟離歌一邊給蘇木消毒，一邊不放心地問著，這楊子賢發起瘋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曾經有個新人因為被楊子賢的表面迷惑，傻乎乎地跑去表白，結果楊子賢直接一手將那個女孩兒的脖子掐斷了，今天蘇木這樣的傷口已經算是輕的了。

「沒有，放心吧，我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蘇木拍拍孟離歌的肩，反過來安慰她。

「楊子賢平常雖然會做一些比較惡劣的事，但是很少會見血腥的，比如上次，他雖然傷了咱們兩個，但是咱們兩個都沒有見血。」孟離歌皺著眉，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下意識抬眸看見蘇木挑著眉一副不信任的樣子，淡笑著解釋，「這倒不是因為他多善良，他只是嫌別人的血臟罷了，所以不想見血。」

「......」蘇木默默地撓了撓頭，剛剛楊子賢咬她時的樣子可不像嫌她血髒的。

孟離歌給蘇木包紮好后，將藥箱收拾好就離開了，臨走時讓蘇木好好養傷，明天她去布置會堂的時候會來叫她。

蘇木在孟離歌走後，倒在床上翻來覆去，感受著頸間隱隱的疼痛，唇齒間不自覺地溢出了些不利於世界和諧的辭彙。

「唉。」蘇木嘆了口氣，拿過床頭孟離歌給她倒好的水喝了一口，看著玻璃杯里清澈的水，想到自己之前給她下瀉藥時的樣子，抿了抿春，有些慌亂地將水杯放回床頭櫃，匆忙之間溢了些出來灑在手上。

蘇木煩躁地抽出紙巾將手上的水漬擦乾，平靜著自己起了波瀾的情緒。

「該死的，都是楊子賢。」蘇木輕聲地低咒了一句，泄憤一般地將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揉成團的紙巾在空中形成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最後正中紅心直直地落入了垃圾桶。

『這個楊子賢今天到底發什麼神經啊！平常我和孟離歌一塊兒的時候不見他發瘋，怎麼專挑孟離歌不在的時候發瘋，就因為我沒有女主光環嗎！』蘇木氣沖沖地朝著顧盼抱怨，手指下意識地摳著被單，彷彿那是楊子賢的臉一般。

【顧盼：不是因為你沒有女主光環，只是你湊巧遇到今天她房間的燈壞了。】

「什麼意思？」蘇木聽著顧盼帶著些無奈的話感覺雲里霧裡的，直接問出了聲。

【顧盼：楊子賢因為從小就被囚禁在那間屋子裡，那間屋子的燈是他唯一的光線來源，因為已經深入骨血的孤獨和恐懼，他一直很怕黑，只是沒人知道罷了。之前房間的燈會定期檢查和更換，這次是忽然出現問題的。】

「所以他這次之所以故意刺激我，是因為他也很害怕，他在下意識地傷害著別人來尋求心理安慰，尋求關注......」蘇木喃喃自語著，原來是這樣，原來他當時一直處於極度恐懼之中，所以在自己到達房間的時候會迫不及待地抓住自己，所以會想要傷害自己來得到關注併發泄恐懼，所以在自己要離開的時候會含糊不清地叫住自己，所以......我TM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顧盼！他怕黑這麼重要的事你不早告訴我！」蘇木咒罵了一聲，飛速地朝著地下室跑去，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離開時，燈已經徹底壞了，也就是說從自己離開到現在，楊子賢一直都處於黑暗之中。

【顧盼：......之前的劇情里又沒有你的存在，現在走向全改變了，我也是才知道的好不好。】

蘇木已經不再理會顧盼毫無底氣的解釋了，只是不斷地朝著地下室的方向跑，蘇木並不知道，此時自己心中的焦急與不安，到底是為了任務，還是單純地為了那個被關在地下室的男孩兒。

門被「砰」地打開，蘇木迫不及待地闖進卧室，果然，是一片黑暗。

「楊子賢，你在哪兒？」蘇木柔聲呼喚著楊子賢的名字，努力地讓眼睛適應著黑暗。

房間里並無任何回應，半晌，蘇木適應了黑暗后，終於在床和牆之間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抱著自己的身影。

「楊子賢。」蘇木再次呼喚了一聲，見依然沒有回應，果斷地走向那縮成一團的身影，毫不猶豫地抓住了與楊子賢的手，「別怕，我來了。」

楊子賢在蘇木離開之後就一直處於黑暗之中，這難熬的黑暗帶給了他太大的恐懼，他像是被封閉在一個毫無光亮的罐子里，與整個世界隔離，被整個世界拋棄，雖然，在楊子賢看來，事實的確是這樣，但是，至少不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提醒他。

楊子賢將自己縮成一團，擠在床與牆之間的角落裡，企圖給自己一點安全感，腦海中不斷湧現著之前薄燚瀟虐待自己的樣子，如果不是楊生暗中幫著他，恐怕他早就已經被折磨死了。只是，很可惜，楊生可以保證他這該死的生活，卻無法帶他逃離這該死的生活。

就在楊子賢已經快要被腦海中的景象折磨到崩潰時，一雙溫熱的手忽然握住了自己，突然襲來的溫度讓他忍不住激靈了一下。楊子賢猛地抬頭，用自己最具攻擊性的眼神看著握住他手的人，偽裝著此時不堪一擊的內心。下一秒，他就聽見一個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對他說：「別怕，我來了。」

「楊子賢，看著我。」蘇木捧著楊子賢的臉，一雙水眸在黑暗中亮瑩瑩的，是希望的模樣。

「蘇木......」半晌，楊子賢猶豫著叫出眼前人的名字，聲音帶著些沙啞，卻備添性感。

「嗯，我在。」蘇木毫不避諱地擁住楊子賢，想要給他一些安全感。

「蘇木。」楊子賢又叫了一聲蘇木的名字，這次語調終於恢復了正常，只是比起往日的邪魅，多了些溫柔與依賴，「我允許你留在我身邊。」

「哈？」蘇木哭笑不得地放開楊子賢，這人是怎麼回事，都什麼時候了，明明這麼害怕，說話還這麼自大。

「所以。」楊子賢笑著看著蘇木，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不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