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打你又怎麼了
晉封嬪妃的儀式在七月的時候舉行,魏子珏和魏雲思剛剛過了周歲的生辰,正式進入了虛歲兩歲的時候,宮裡面的熱鬧非比尋常,兩個小傢伙總要跟著虞瀾清出去轉悠轉悠才罷休。
南華珠順利的拿到了協理六宮的大權,一躍成為了虞瀾清之下的二把手,可謂是風光一時。
可南華珠的風光落在趙憐兒的眼裡,就顯得有幾分刺眼了,她倒是什麼都有了,自己不過想要獨佔鰲頭做個貴人,怎麼就那麼難呢?究竟真的是像南華珠所說她已經儘力了,還是說為了討好皇后爭取自己的利益,南華珠根本就是拿她當成犧牲品?
如今不管怎麼看,都更像是第二種。
可趙憐兒並不准備和南華珠撕破臉皮,南華珠如今的地位,對她尚且還有能夠利用的地方,只不過各自為政,往後再想要同心同德,怕是不能了。
最讓趙憐兒感到不舒服,還是郁蘭的歸來,儀式結束后的第三天,郁蘭便被從冷宮放出來了,這些年,比起發配長嶺山的周芷溪以及前往裕和的江湄來說,郁蘭是最苦的,冷宮的日子磨人,在那些遠離皇上的地方或許還能稍微好一些,稍微多用些銀兩便能過得舒服點,再加上不管是周芷溪還是江湄都有虞瀾清的口諭作保,並沒有吃太多的苦頭,郁蘭則不同。
冷宮裡只有幾間破損的宮宇,夜間屋中漏風,若是遇見暴雨天,更是一夜別想安枕,這三年,郁蘭嘗盡了被人糟踐的白眼,從沒有想過,自己還有走出冷宮,重見天日的這一天。
這三年來,她不止一次的夢到當初周妍拿給她那串佛珠時候說的話,每一處細微的表情,每一次夢中驚醒,郁蘭都會牢記這場血淋淋的教訓。
在冷宮的這些年,想要喝水要自己挑,想要吃東西要瘋狂的去搶,就連生病了,也只能自己扛過去,還能活著。。。真的是奇迹了。
這條孤寂又冗長的宮道上,只有她和巧瑣兩人緩慢的走著,明明都在同一片天底下,郁蘭卻覺得這樣新鮮的空氣,這樣湛藍的天空,這樣明艷的磚瓦,都是上輩子才見過的東西了。
今年該是要選秀的,皇上皇后仁慈恩典,大獎後宮以安撫前朝,所以才有她能夠出來的日子,巧瑣扶著她慢慢往晴嵐宮的方向走,在即將走出冷宮的這條宮道前,郁蘭停下了腳步。
站在這裡,已經能夠聽見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聲了,太久沒有聽見這樣的聲音了,郁蘭整個人都在劇烈的發抖。
她害怕。
她害怕呆在冷宮裡,被老鼠啃咬,與蟑螂為伍,冬冷夏熱,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她怕極了。
可是她也怕那些女人,那些比她聰明,比她漂亮,比她的心腸狠毒一千倍一萬倍的女人們。
她至今都不知道,那樣笑著叫她姐姐的周妍,為什麼要害她,她更不知道這一次回去,要怎麼面對趙憐兒的目光。
巧瑣攥緊了郁蘭的手,被她抖得心酸:「主兒。。。主兒別怕,這是皇後娘娘和皇上親自赦免的,誰也說不了什麼的,誰也說不了的。」
郁蘭驚惶的抬起眼帘,猛地掙脫開巧瑣的手,抬起自己的衣袖來聞了聞,又遞給巧瑣:「你聞,你快聞聞,你聞到了嗎?!」
巧瑣嚇得不輕,連連搖頭:「沒聞到啊,主兒,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郁蘭貼緊牆壁,緩緩的順著牆角蹲下去,好半響,才有些崩潰的哭出聲來:「巧瑣,你聞不到嗎?我身上,全是霉味,餿水味,我從這裡走出去,那些味道,就會被每一個人聞到,每一個人!我不敢出去,巧瑣。。。我不敢。」
出冷宮前,皇后專門派了姑姑送來乾淨衣裳,伺候她們沐浴,此時身上哪裡還有味道,是郁蘭自己的心裡,她記著自己那樣的味道,驟然要去面對那麼多異樣的眼光,她是真的害怕!
巧瑣拉不動郁蘭,她們兩人這些年都瘦成皮包骨了,艱苦的環境把曾經的天之驕女變成了如今這幅骨瘦嶙峋的模樣,摧毀了她所有的驕傲,在活著面前,任何的尊嚴,早就已經不再是尊嚴。
可現在,她走出了那個地方,要她再重新把尊嚴和傲骨從泥濘里撿起來,郁蘭是真的太崩潰了。
巧瑣不知道怎麼勸,自己也明白郁蘭現在的感受,只能也蹲下身來陪著郁蘭,兩人一起沉默著,哭泣著,像是被全世界遺棄在這個角落裡的殘墟。
「哭什麼?」
不知過去多久,兩條腿都已經徹底麻透了,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很熟悉,但這一瞬間,郁蘭根本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
她的眼淚已經哭幹了,抬起頭來的時候,因為陽光刺眼,所以微眯著眼睛,好半天後,才看清楚背對著陽光,面容籠罩在陰影中,正看著自己的女人是誰。
「江。。。湄?」太久太久沒有喊過她們的名字了,郁蘭看清楚人之後的第一反應只是覺得恥辱,她抱緊自己,扭過臉去,彆扭又要強的做著最後的掙扎,「誰要你來這裡了!別看我!」
無力的命令,聽上去更像是哀求。
「你準備在這裡哭到什麼時候?」江湄的目光冷冷的,聲音也冷冷的,她站在這裡,可不是為了要看誰的笑話。
虞瀾清說的沒錯,郁蘭就算是出來了,肯定也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一定要有人在這個時候拉她一把才行,所以江湄來了。
郁蘭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這般沉默的抱著自己,倒是巧瑣,看見江湄的時候,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這地方,誰也不願意來,這樣的郁榮華,誰也都瞧不上,雖說是皇上皇后的恩典,可真正來看郁蘭的,只有江湄一個!
「江美人,求您行行好,勸勸我們主兒吧,奴婢給您磕頭了。」巧瑣把腦袋磕得震天響,飛花趕忙上前把她扶住,這麼磕下去,人都該嗑傻了。
「姑娘出去以後別叫錯了,前幾天宮中剛剛晉封完,可要記好了,婧嬪如今是賢妃娘娘,掌六宮大權,旁的主兒都各自往上晉了一級,再有便是我家主兒,現下也是貴人了。」飛花提醒巧瑣一句,免得叫錯了位分,還得要挨頓打。
郁蘭聽了飛花的話,一下子驚訝的抬起頭來,她看著江湄,好半響,顫抖著聲音道:「你。。。你和趙憐兒,都是貴人了?!」問罷,眼中的光又熄滅了,當初如果不是她心切想要往上爬,又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她進了冷宮那麼多年,趙憐兒依附著南華珠,如今一個是賢妃,一個是貴人,真是可笑。
江湄說話不避諱,看著郁蘭這幅自怨自艾的樣子就來氣,她快步上前,輕輕一拉,就把郁蘭輕鬆的扯了起來,江湄皺眉,她怎麼瘦成這樣了?拽在手裡,像是沒有重量似的。
江湄力氣大,郁蘭掙扎不動,乾脆直接放棄了,泄氣的開口:「看吧!隨你怎麼看吧!」
「當年送給賢妃的那串佛珠,真的是你動的手腳么?」江湄強迫郁蘭看著自己,一字一句問她。
郁蘭立馬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炸毛道:「不是我!我想著要她提攜我!怎麼會是我!」
江湄挑眉:「那你在這裡呆著,在這裡哭,就能洗刷冤屈,就能抓住真兇了嗎?你瞧瞧,她們都活得很好,根本沒有人在乎你的死活,你出去了,若是還這個樣子,光是一個憐貴人,就能叫你生不如死。」
江湄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郁蘭自己也知道,她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不敢踏出腳步。
「那我能怎麼辦?」淚水順著臉頰滾下,郁蘭虛弱的閉上眼睛,「我能怎麼辦?」
「你只要記得,六宮真正的主子,只有皇後娘娘一人,當你站在其他任何人身後的時候,都是在自尋死路,只有效忠娘娘,安分守己,才是唯一的活路,你從前走錯了路不要緊,只要從現在開始,你明白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就好。」江湄鬆開郁蘭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你若是明白了,就把眼淚擦乾淨,跟著我出去,昂首挺胸的在宮裡走一遭,你既然是清白的,又何懼異樣目光?該害怕的不是你,應該是真正的兇手。」
江湄的話像是一劑強心針打在郁蘭的心頭。
效忠皇后,安分守己,才是唯一的活路。
這句話,若是幾年前的郁蘭,一定聽不進去,可是現在的郁蘭深深的明白,江湄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定然是有招安之心。
她難道不想洗刷冤屈,捉拿兇手給自己一個清白嗎?
她想!日日夜夜,輾轉反側的每一個不眠夜,她都想得要發瘋了!
江湄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等她勇敢的跨出腳下的步伐。
郁蘭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鼓足了勁兒,跨出了腳步,走到了江湄的身邊,她揚高頭,去看這樣晴朗明媚的藍天,終於鬆了一口氣,勾了勾嘴角:「謝謝你,江貴人。」
看來是想明白了。
江湄也垂下眼帘笑笑,再轉身往前走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冷漠的神情,她率先朝著前方走去,只留給郁蘭一個堅實可靠的背影,郁蘭抬手擦乾淨淚痕,搭上巧瑣伸過來的手,跟隨著江湄的腳步,向前走去。
果然如同郁蘭所料,這一路上,所有的宮人們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她,郁蘭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醜,很恐怖,可是看著江湄的背影,郁蘭總算是有了一些慰藉。
江湄並沒有帶著郁蘭往鳳羽宮去,她領著郁蘭繞了好些路,明顯是朝著御花園的方向在走。
許久沒出來,這些道路又熟悉又陌生,郁蘭多多少少還是認得,看出來江湄要去的地方以後,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江貴人。。。」
江湄回頭看她,見郁蘭一臉的為難,冷聲道:「又要說不敢去了?」
郁蘭噎了一下,垂下了眼帘。
江湄哼一聲:「不敢去便罷了,你自己照著規矩叩拜了皇後娘娘謝過恩典,就回你的小院子里去,永遠也別出來見人,永遠當一個縮頭烏龜,再也別出來就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害你的人逍遙了那麼多年,再多逍遙幾年,也是無所謂的。」
說完,江湄真的就不管郁蘭往前走,這事兒虞瀾清是早就想好了的,能勸郁蘭的,只有江湄。
這個時候的郁蘭根本就不需要溫柔的安慰,她需要的就是像江湄這樣的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著她去想起,去接受自己的失敗,去適應這樣的局面,去撩撥起郁蘭心底最深的痛,只有這樣,郁蘭才會前進,只有不斷前進,才能走出黑暗,看見希望的曙光。
江湄的話在郁蘭的心頭像是刀子一樣拉扯,她握緊了拳頭,咬緊了嘴唇,把到了眼眶的眼淚忍回去,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跟上了江湄的步伐。
御花園四季如春,永遠都在盛開不同品種的花朵,花團錦簇,總是那麼熱鬧。
江湄是知道趙憐兒,南華珠她們在這裡的,她就是要郁蘭第一天就攻克自己所有的防線底線,如果她跨不過去,那麼虞瀾清這步棋,就算是廢了。
趙憐兒她們的小聲很遠就傳來了,郁蘭聽見的時候身子顫抖了一下,但仍舊沒有停下腳步。
江湄在亭子前不遠處的花圃前停下了腳步,她們背對著趙憐兒她們,江湄拉過郁蘭的手,很是親昵的指著不遠處的花給她看,還摘了一朵,插到郁蘭素然的髮髻上。
趙憐兒正笑著,遠遠的看向江湄那邊,好半天,才認出來江湄身邊那個女子是郁蘭。
這就出來了?還有臉來御花園?
趙憐兒勾著嘴角嘲諷的笑,對著那方大聲道:「江貴人,怎麼也不來給賢妃娘娘請安呢?」
她把南華珠搬出來,正合江湄的意,她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扯過一臉慌張窘迫的郁蘭,轉身便徑直朝著涼亭過去了。
趙憐兒一見著郁蘭便頗為神氣,喲了一聲,掩鼻皺眉轉頭對南華珠:「賢妃娘娘,您瞧,這要不是湊近了看,嬪妾還真是沒把人認出來,還以為江貴人方才是在和哪個宮女說笑呢,還想著江貴人什麼時候性子這般親切了。」
南華珠也把垂著頭默默隱忍的郁蘭認出來了,她如今位高權重,看郁蘭這般慘淡的模樣,反倒是不好在人多的地方說些什麼,心中雖然舒坦一些,但過不去的坎就是過不去,是以也只是淡淡的點頭:「郁榮華出來了。」
郁蘭福身稱是,到了這裡來,想走也是走不掉的了。
江湄挑了個位置坐下,讓郁蘭也坐,她卻猶猶豫豫的,趙憐兒一眼看見郁蘭紅腫的手指,笑起來:「看來冷宮的生活是不太好,水蔥一樣的十指如今怎麼這般了?你既然出來了,可要好好的養一養,你如今這模樣若是被皇上看見了,皇上定然要以為見著鬼了。」
郁蘭憤然抬頭:「你。。。」
話都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從前她和趙憐兒是水火不容,大家家事差不多,又是一樣的位分,郁蘭從來也不怕她什麼,可是現在趙憐兒做了貴人,自己又是剛從冷宮出來的,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和趙憐兒起了衝突,怕是要被抓住把柄狠狠戳脊梁骨,猶豫再三,郁蘭還是把話咽回去了。
郁蘭的隱忍落在江湄眼裡,倒是有幾分成長,曉得什麼事情做得,什麼事情做不得了。
郁蘭把手指藏回衣袖裡,眼眶發酸泛起淚花,還是堅強的抽了抽鼻子,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她在冷宮裡要自己幹活,自己挑水,大冷的天,也只有冰涼的井水用來漿洗衣服,冬日裡的柴火本就不多,要留著煮飯喝水,是不能用來洗衣的,巧鎖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郁蘭早就學會了幫忙,手上的凍瘡反反覆復,一直都沒有好過。
趙憐兒見郁蘭連話都說不出來,心裡才痛快幾分,等她坐下來以後,又把面前的瓜果糕點推到郁蘭跟前:「吃點東西啊,賢妃娘娘的東西,還入不得你的眼?」
郁蘭咬緊嘴唇看向江湄,她肯跟著江湄過來,就是想著江湄能護著自己,可從剛才趙憐兒難為她開始,江湄就一直沉默著一個字都不說,此時感受到郁蘭的目光,江湄也只是淡淡的瞥她一眼,輕聲道:「你今日出來,還沒吃過東西吧?吃些墊一墊,別餓壞了。」
她們都這麼說,趙憐兒又那般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郁蘭深吸一口氣,拿起面前的一塊放進嘴裡,甜美酥香的味道在嘴裡爆炸蔓延開來,郁蘭險些沒忍住眼淚,這樣好的味道,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吃過了。
江湄說的沒錯,她的確是有些餓了,伸手去拿第二塊的時候,又聽見趙憐兒哧哧的嘲笑聲:「冷宮裡的東西有那麼難吃么?這樣膩的糕點,你竟然水都不喝能吃兩塊兒,我可真是佩服你了。」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狠毒了,身為名門淑女,衣食住行上的精緻,一向都是嫡女們最驕傲的東西,被趙憐兒這麼一個庶女嘲笑自己吃東西太囫圇,簡直比殺了郁蘭還讓人難受。
郁蘭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她猛的站起身來,眼淚滾下來,卻還是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憐貴人,你何苦這般挖苦於我?是,冷宮的東西是不好吃,生活也不好過,但如今皇後娘娘和皇上赦免我出來,我便還是郁榮華,你這般羞辱嬪妃,是要打皇上和皇后的臉面嗎?」
趙憐兒沒想到郁蘭居然還有反擊的勇氣,整個人臉色一變,也站起身來,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便朝著郁蘭臉上潑去。
茶水已經涼了,郁蘭尖叫一聲,冰冷的茶水順著衣領子貼緊肌膚,頭髮上臉上還沾著茶葉。
趙憐兒冷眼看她,刻薄道:「挖苦你?你從前暗害賢妃娘娘的四皇子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是那樣的下場,如今你就算是出來了又怎麼樣?還不是靠著家裡的緣故,你欠著賢妃娘娘和四皇子的罪過,你還也還不清,才剛出來,便又端起榮華的架子來了?」
郁蘭無力的瞪著趙憐兒,她孤苦無依的站著,御花園裡那麼多的奴才看見她的屈辱,她不如死了算了。
這般想著,郁蘭真的就看準了對面的柱子,崩潰的大喊一聲便要衝過去,江湄伸手拽了她一下,一下子減緩了力道,郁蘭磕上柱子的時候,只能算是有一點疼罷了。
江湄上前把郁蘭扶起來,用手帕給她擦乾淨臉,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她能夠有個哭出聲的依靠。
趙憐兒瞪著江湄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江貴人,你該不會是對這個有罪之人存著什麼同情之心吧?」
皇后如今已經不護著江湄了,她雖然做了貴人,但是趙憐兒並不怕她,更何況南華珠還在這裡呢,南華珠都沒說什麼。
江湄沒搭理趙憐兒,等郁蘭的情緒稍微好一些后,才輕聲對郁蘭道:「你若是死了,那些盼著你死,害怕你死的人,便徹底的痛快了,因為真相永遠不會大白於天下了,當初造謠皇後娘娘不能生養的事,在佛珠里動了手腳的事,不管了么?」
江湄說起造謠一事,趙憐兒的臉色驟然變了變,洛文茵跟江湄都說了,這麼多年,她還記著?
「江貴人,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郁榮華衝撞了賢妃娘娘,還不快拖下去,狠狠掌嘴!」趙憐兒是南華珠的嘴,所有南華珠不能說,不好說的話,都由趙憐兒來說來做,南華珠一心要教訓郁蘭,現下既然遇上了,趙憐兒自然要刁難,而南華珠的沉默,就相當於是默許了。
江湄輕蔑的勾起一絲笑意回身,乾脆利落的一記耳光精準的扇在了趙憐兒的臉上:「我竟不知道,後宮是你在當家作主了。」
趙憐兒被打懵了,一臉不可置信:「你打我?!」
江湄挑眉,甚是有種的頷首:「是啊,打的就是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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