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毀滅必先膨脹
南華珠不想和江湄多說,一個冰冷到極點的人突然這樣沖著你笑,實在是過於驚悚了些。
兩人之間實在也沒有可說的,寒暄過幾句客套話后,南華珠便先行離開了。
走出去很遠以後,明言才長出了一口氣:「江美人剛才那樣真嚇人,剛剛不是都散了么?她怎麼還在那裡?」
「想來是等著我出來,好去面見皇后吧。」明言的話也讓南華珠的雞皮疙瘩冒起來了,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畢竟。。。皇后肯不肯原諒她是一說,她這三年應該也後悔得很,可想要修補和皇后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是那麼容易的事。」
方才虞瀾清對江湄的態度很是決絕,甚至不想聽見她的名字,最信任的人變成了這般,皇后應該傷的很深。
破碎的東西,哪裡有那麼容易重新粘粘成原本的模樣呢?
可她們都不知道的是,當年的事情,完全是虞瀾清和江湄聯手演的一齣戲罷了,魏離護著虞瀾清,這事兒至今沒人能曉得一丁點的破綻,江湄在裕和的三年,一直和虞瀾清保持著通信,這一次回來,並不是虞瀾清希望江湄來蹚這趟渾水,而是傅陽已經不在裕和了,太后又希望江湄能夠助虞瀾清一臂之力,有很多事情,皇后不適合去做,但江湄非常適合。
江湄一回宮,便到鳳羽宮中去見了虞瀾清,未免被人看出破綻,只粗略了解了一下大皇子事件的始末便匆匆離開了。
之後虞瀾清更是未曾主動召見過江湄,兩人唯一的見面,只是在晨昏定省上。
今日虞瀾清特意留下南華珠說晉陞嬪妃的事,就是為了讓南華珠徹底放下戒備。
只要她們堅信自己與江湄的關係僵硬,那麼接下來的事情,才能順利進行。
今天江湄重新返回來,也是接收到了虞瀾清眼神的暗示,那些話是專門說給南華珠聽的,心中有鬼的人聽了,總會在內心深處埋下一顆種子,等到這顆種子萌芽生長的時候,便是被徹底擊潰的時候。
江湄一進鳳羽宮,月穎便快步上前,笑著同她輕聲道:「娘娘正等著小主呢。」
江湄也對月穎頷首點頭,快步朝著後院過去。
虞瀾清專門在水榭的小涼亭備下了茶水糕點,周圍沒人伺候,江湄過來的時候,也沒讓飛花跟著。
久別後的重逢,在今天才算是正式的坐下來好生說話,江湄激動得熱淚盈眶,一到虞瀾清跟前,便跪下了。
虞瀾清趕忙伸手拉她:「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這三年,我與傅陽雖見面不多,但心中所憾,已然放下了,未來如何,也不願意再強求,傅陽也聽了我的話,得到了皇上的諒解,重返了朝堂,這一切,都是皇後娘娘的恩典,當年害怕皇後娘娘被牽連,想過許多次回來,後來聽說皇上並沒有太過於苛責娘娘,娘娘還有了龍鳳雙生子,心中的愧疚才放下一些,若是娘娘因為我和皇上起了爭執,彼此有了隔閡,那麼江湄就是萬死也不能原諒自己的罪過,此番回來,緣故如何,我都已經清楚了,京香姑姑雖說的不多,但我只要聽皇後娘娘的吩咐辦事就好,此番,一定替娘娘揪出迫害大皇子的幕後之人,定要連根拔起!斬草除根!」江湄字字懇切,在她的心裡,虞瀾清早就已經超脫了恩人這樣的界定,在江湄的心裡,虞瀾清更像是她心底里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任何逾越雷池之人,都得死!
虞瀾清被江湄這樣鄭重其事的樣子逗笑了,話都說完以後,江湄才肯起身坐下。
在她的眼裡,皇后還是那樣的溫柔,這樣溫柔的人,怎麼可以遭受到這樣的事情?!
「大皇子他。。。」江湄垂下眼帘,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把魏子善送到淑妃那裡去,養在太后那裡,等他冷靜一些了再說不好么?
虞瀾清把手邊的茶盞推到江湄面前,輕聲開口:「是太后的意思,太后如今身子不大好了,要撫養子善雖說並不是不可以,但是沒有必要,若是孩子養在太后膝下,幕後之人便不會放鬆警惕,只有我們照著她們所希望的去做,她們才會以為瞞天過海成功,才會放下心來,所以。。。子善交給了淑妃。」
「可淑妃她。」江湄皺眉,還記著周芷溪從前的荒唐模樣。
「本宮懷著雙生子的時候,淑妃犯錯被罰,去了長嶺山兩年,此番回來,整個人身上的傲骨已經被磨平許多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嬌蠻任性覺得全世界都圍著自己轉的小公主了,這世上的人都會長大,只在於經歷而已,淑妃對子善是真心的好,且太后已經單獨找淑妃談過了,想來淑妃心裡也明白,這場局裡,要對付的並不只是本宮一個,她,還有子善,都是被算計的人選,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淑妃知道該怎麼做,子善在她那裡,本宮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虞瀾清同江湄說得很仔細,她離宮太久,很多事情並不能夠及時知道,聽過虞瀾清的話,江湄的神色才緩和不少。
她不相信周芷溪,她只相信虞瀾清,只要虞瀾清說她是可信的人,江湄就能放下以往的成見,全力配合。
今早上周芷溪也收到了虞瀾清的眼神,在這場局裡,是時候反客為主,讓她們自食惡果了。
江湄離開鳳羽宮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黃昏光線昏暗的緣故,守在鳳羽宮旁邊的眼線,倒是把江湄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
明言同南華珠說的時候,南華珠又放心幾分,只要皇后和江美人不能聯手,那麼就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從前的江湄是皇後身邊的一條瘋狗,皇后說咬誰,她就不要命的咬誰!
如今兩人離心,各個擊破,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皇上如今也不讓大皇子念學了,和淑妃一塊兒在落陽宮裡,等同是進了冷宮了,等大皇子再大些懂事了,自然會埋怨皇后,他年幼不懂事分不清是非,皇后也分不清么?就這般把他順手扔給了淑妃,斷送他一生的前程,到時候可才是有好戲要看呢。」明言小聲說一句,若是旁人的孩子這般也就罷了,偏偏是德妃的孩子,皇后心裡一直都是記著德妃的,當然也怕這孩子的劣性反撲傷著了自己,不管是送走還是留下,都是兩敗俱傷。
南華珠勾著嘴角笑笑:「可憐了子策,也跟著沒有學念了,不過子策還小,過兩年再讀也行,大皇子若是學業耽擱荒廢久了,只怕是天才也要變成蠢材了。」
最好便是再自暴自棄,自甘墮落,如此一來,一到分封府邸的時候,魏離定然會直接將魏子善發配到別處去,免得在自己面前礙了眼。
在宮裡那麼多年,總歸還是要熬出來的。
幾日之後,晉封嬪妃的事情便有了著落。
虞瀾清和魏離商量過,既然不選秀又要封賞,那邊所有的嬪妃都封賞,大喜慶,也不會虧待了誰。
虞瀾清替魏離傳話,在早晨請安的時候,定下了每個人要晉陞的位分。
晴嵐宮的趙憐兒入宮六年,晉陞為憐貴人;
梓長宮的肖夢珵入宮六年,晉陞為肖榮華;
春盛宮的朱玉瓊入宮六年,晉陞為朱美人,同宮的周妍,晉陞為周美人。
月影宮的南華珠入宮六年且養育四皇子,晉陞為賢妃;同宮的洛文茵入宮六年,晉陞為洛榮華。
只有江湄一人,直接從美人的位分越級坐上了貴人的位置,虞瀾清念完之後,除了周芷溪以外,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尤其是南華珠和趙憐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南華珠還尚且能沉住氣,可這個貴人的位置是趙憐兒算計了多少年才得來的?!憑什麼江湄這個罪人一回宮,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
「皇後娘娘,您。。。是不是念錯了?」趙憐兒站起身來,急切的問道,「是嬪妾和江美人,一併晉陞為貴人么?!」
虞瀾清把擬好位分的摺子折好,遞給一旁的月穎:「江家在水賊水盜的事情上矜矜業業幹了三年換來的成果十分顯著,這個位分是皇上定下的,要嘉獎江家的功勞,憐榮華若是覺得不妥當,可以去找皇上說。」
趙憐兒怔了一下,福身稱不敢后,捏緊了拳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虞瀾清看一眼臉色不大好看的南華珠和趙憐兒,輕聲開口:「宮中雖然多年不曾選秀,但是各位妹妹們進宮多年,位分的晉陞不過是大家同樂的事情,切莫太過在意,另有,皇上恩典,大赦冷宮郁氏,仍舊還是和憐榮華同住。」
大赦郁蘭?!
南華珠握緊把手,看向虞瀾清:「皇後娘娘,那個毒婦當年可是想要四皇子的命啊!」
這個決定同樣讓周芷溪、朱玉瓊和周妍心緊了一把,周芷溪和周妍瞬間就看向了虞瀾清,反倒是朱玉瓊偽裝得很好,不動聲色的垂眸喝水,好似都不關她的事一般。
當年南華珠的事情沒有深究,也是因為四皇子健康平安,而後虞瀾清又有了身孕被周芷溪暗害的事情接踵而至的緣故,此事過去那麼久,再想要翻出來查已經是沒有辦法的了,可釋放郁蘭實際上是太后的意思,南華珠性情如何,這些年太后是知道的,要擊破她們的心理防線,光靠一個江湄,還遠遠不夠,只有把郁蘭放出來,才能勾起南華珠和趙憐兒最深處的痛與惡,才會露出破綻來。
虞瀾清輕飄飄的看一眼南華珠:「事情已經過去了多年,四皇子如今十分健康,你也即將成為賢妃,還有什麼好懼怕的呢?郁氏從冷宮出來已經是大赦的恩典,位分便不會再有晉陞了,婧嬪,如今正是工部為國效力的緊要關頭,想必你也能理解皇上,替皇上分憂的吧?」
拿魏離出來堵住所有人的嘴也是早就商量好了的,趙憐兒不敢質疑魏離的決定,南華珠同樣不敢,虞瀾清特意大張旗鼓的三入乾明殿商議此事,就是為了今日的這套說辭。
南華珠神情閃爍,連聲稱是,再不敢多說什麼。
事情說完,虞瀾清便讓都散了,這次誰也沒留,虞瀾清率先離席,儼然是不願意再聽任何人說話的意思。
趙憐兒一路焦急的跟著南華珠往月影宮去,江湄和洛文茵緊跟著出來,看著兩人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江湄輕聲道:「去御花園轉轉吧。」
給她們兩人留一點私密的空間,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要如何對付橫空坐上貴人位置的她,以及從冷宮出來的郁蘭吧。
兩人一進屋坐下,趙憐兒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娘娘,不是說皇后厭棄了江美人么?怎麼如今她倒是和我平起平坐了?按理來說,這宮裡夠得上貴人資格的,只有我啊,娘娘之前不也說過么?」
南華珠自己都頭疼得要死,一想到當初郁蘭要害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南華珠就恨得牙痒痒,如今這個兇手居然要從冷宮出來了!可現在剛是大皇子的事情還沒過去的時候,又不可能立刻出手除掉郁蘭,人剛從冷宮出來就沒了,誰信?!定然是要被牽連的,可這樣的一根大刺扎在心頭,南華珠實在是寢食難安,是以趙憐兒這會兒在耳邊嚷嚷著自己的事情,南華珠煩得要死。
「我怎麼知道?!倒是去問問皇上啊,造成現在的局面還能怪誰?!要怪就怪咱們家裡的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飯桶!指望得上誰?!他們還指望著咱們呢!」南華珠心裡燒著火,嘴上說的話也沒有多客氣。
趙憐兒盯著南華珠,知道自己再呆下去兩人定然是要吵起來的,這會兒大家都在著急上火自己的事情,還是不要著急說話比較好,是以趙憐兒乾脆站起身來,說了句自己先回去了,便轉身離開。
明言看著趙憐兒的背影,冷聲道:「拽什麼?沒有娘娘,她還不見得做什麼貴人呢!」
南華珠撐著腦袋:「倒杯熱水給我。」
而趙憐兒走到月影宮門口的時候,神色複雜的抬頭看了一眼宮門口的匾額,片刻之後,才收回目光離開。
如雲攙扶著趙憐兒,一路上越想越氣,輕聲道:「婧嬪真是誇海口誇得不害臊,早前是怎麼跟主兒說的?說皇後娘娘找她商議晉封的事情,她專門在皇後娘娘面前美言了,此番晉封,主兒定能坐上貴人的位置,主兒那時候還對她千恩萬謝呢!誰曉得這哪是她的功勞?!明明是皇後娘娘早就想好要嘉獎後宮,真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曉得藏著些。」
趙憐兒眯了眯眼睛,心裡的確是很不舒服的。
若早知道這個貴人的位置遲早是要得的,她又何必和婧嬪同流合污那麼久?!
肖夢珵這樣的人,六年以來默默無聞都能爬上榮華的位置,皇后這是滿後宮的打臉呢!
不過最讓趙憐兒不滿的,還是南華珠方才的態度,她倒是有了孩子,又做了賢妃了,在這個後宮里,她算是虞瀾清之下的第一人,連周芷溪都要被她壓一頭!區區一個郁蘭而已,趙憐兒才不信能把南華珠怎麼樣,倒是南華珠,定然是要動手除了郁蘭的。
既然遲早都是個死人了,她還生什麼氣?!定然是故作姿態,不想管自己這檔子事罷了!
既然她不管,趙憐兒自然自己想辦法去對付江湄,貴人算什麼?晉陞嬪位的時候,決不許再有任何人檔她的路!
趙憐兒的離心與否南華珠根本就沒有很在意的去想,她正靜坐著盤算著郁蘭出來以後的事宜,按照虞瀾清的意思,郁蘭即便是要出來,那也是所有人的晉封儀式結束以後的事情了。
因為是後宮共同晉封的喜事,所以也選在同一天來辦,虞瀾清一個人肯定是操持不了那麼多人的事情的,肯定還是需要自己幫忙。
剛想到這裡,南華珠便聽見外面傳來宮人維諾的聲音:「月穎姑姑怎麼來了,您稍等,奴才這就去替您通傳。」
說著,人就進來了,說是鳳羽宮的月穎親自過來了。
南華珠趕忙放下手中的茶盞讓把人請進來,月穎臉上掛著笑意,像是有什麼喜事一般,一進屋,便福身道:「奴婢請賢妃娘娘安。」
這聲賢妃娘娘徹底是滿足了南華珠的心理,連虞瀾清身邊的姑姑都這般叫了,可見此事是絕對板上釘釘的了,不過她可不能把自己的心安理得掛在臉上,趕忙讓明言把月穎扶起來,佯裝惶恐道:「還未冊封呢,姑姑可千萬別這麼叫,如今。。。還只是婧嬪呢。」
「娘娘晉封的事情已經是定下的了,早一些叫,晚一些叫,有什麼要緊的呢?」月穎說話的聲音有些大,門開著,外邊的宮人們自然都聽得清清楚楚。
南華珠垂下眼帘,也沒有再反駁,讓月穎坐下來說話:「姑姑這會兒過來,是不是皇後娘娘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啊?」
月穎平日里說話自然不會是這樣的音量的,今天來,就是要讓月影宮的人都聽清楚,這宮裡狗仗人勢的東西多了去了,他們不聽清楚了,怎麼曉得自己的主子即將有這般大的『權利』了呢?
月穎勾著嘴角笑笑,說得也直白易懂:「娘娘眼見著就要是賢妃了,這後宮里,妃位上攏共也就兩個人,娘娘也是曉得的,皇後娘娘寬宏,自打淑妃回宮以來,一直都以為淑妃改過自新了,可大皇子的事情上,淑妃實在是手段下作,上了皇後娘娘的心,連帶著皇上也更加厭棄,所以唯一還能幫襯上娘娘的,現下也只有賢妃娘娘您了。」
月穎三言兩語間就給南華珠傳遞了虞瀾清和魏離的確已經相信就是周芷溪挑唆了魏子善的信息,月穎看似是說者無意,但南華珠卻聽者有心,一下子臉上的表情就緩和放心不少,連連點頭:「淑妃的確是太過於嬌蠻了,即便是大周帝的嫡親妹妹,也不該那般在孩子跟前胡說八道的。」
南華珠順著月穎的話說,卻不知道她的細微表情,已經被月穎都看在了眼裡。
「現在江美人也和皇後娘娘離心,後宮里唯一還能委以重任的,只有娘娘,皇後娘娘當初護著娘娘的孩子,就是因為知道娘娘和自己是一條心的,所以今天特意讓奴婢來告訴娘娘,娘娘撫育四皇子辛苦有功,切莫把郁氏的事情放在心上,皇上有皇上的不得已,定然不是有意要讓娘娘傷心的,當初的事情,皇後娘娘和皇上都是記得的,所以。。。皇後娘娘已經向皇上求了恩典,等郁氏出來后,為彌補安撫娘娘,特賜予娘娘協理六宮的權利。」月穎看著南華珠,把她的每一個眼神動作都記下來。
果然,聽月穎說完,南華珠難掩震驚的抬起眼帘:「姑姑。。。說什麼?協理六宮的大權?給。。。給我么?」
月穎含笑點頭,再此確認自己並沒有說錯。
南華珠只覺得手都在顫抖,巨大的震驚過後,便是被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歡喜壞了。
當年的蘇遙遙,那般得魏離喜愛,都沒能從虞瀾清手上分走一丁點的權利。
當年的周芷溪,背靠大周帝,擁有整整一個國家作為靠山,也同樣沒能從虞瀾清手上討到便宜。
如今這樣大的餡餅砸在自己的頭上,南華珠簡直不敢相信。
可這就是事實,南華珠也清楚,自己比起周芷溪和蘇遙遙來說,到底都多了些什麼東西。
與蘇遙遙相比,她在太後跟前更得臉,當初太后便有意讓她幫襯虞瀾清,當初的蘇遙遙,僅僅是太后反對這一點,便不可能擁有協理六宮的大權。
而周芷溪便更不用多說了,既沒有魏離的寵愛,更通不過太后的測驗,大魏的權利是永遠不可能落在她手上的。
唯一的人選,最好的人選,只有自己!
南華珠瞬間揚眉吐氣,連身板都挺直了幾分,臉上的氣色顯得分外的好。
手中有了協理六宮的大權,她哪裡還在乎什麼郁蘭出不出冷宮的事情?!等到大皇子的風頭過了,自然有的是借口除掉郁蘭!
就算郁蘭不犯錯,難不成大權在手,要製造一場錯誤很難么?熬到今天,才終於算是熬出了頭了!如此看來,等到子策成年,只要他爭氣,得到魏離的喜愛和賞識,貴妃,皇貴妃,有什麼不能想的呢?!
月穎把南華珠藏不住的興奮盡收眼底,該說的話說到了,該達到的目的也達到了,她站起身來,再次福身行禮:「皇後娘娘的意思,奴婢已經帶到了,還望娘娘能明白皇後娘娘的苦心。」
見月穎要走,南華珠趕忙笑著稱自己明白,讓明言親自把月穎送出去。
明言也高興壞了,扶著月穎出去的時候,還和月穎在宮門口說了一會兒話,一副特別親近的樣子,宮道上不少的宮女太監都瞧見了。
等到月穎走遠了,明言才左右看看那些小心張望的宮人們,得意的挑了挑眉轉身回去了,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她們了。
月穎一路從月影宮回去,路上遇見了從御花園算著時間回來的江湄和洛文茵,這件事情里洛文茵是知情甚少的,所以當洛文茵的面,江湄只是問了月穎一句從哪裡來。
月穎挑了挑眉,說剛從婧嬪那裡出來,江湄便什麼都懂了。
洛文茵看著月穎走遠,好奇道:「皇後娘娘身邊的姑姑怎麼會去婧嬪那裡?」
江湄對她笑笑:「沒什麼,回去我給你做桃花酪,你最喜歡的。」
月穎去的時間不久,趕著回來的時候,虞瀾清正抱著魏雲熙描畫,見月穎進來,虞瀾清才把魏雲熙交給一旁的綉心:「熙兒先去睡會兒好不好?等醒了母后再帶你繼續畫。」
魏雲熙乖巧的笑起來,點了點頭后,便跟著綉心下去了。
等魏雲熙走遠,虞瀾清才坐正身子道:「都說了?」
「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奴婢特意說得很大聲,想來在門口當差的宮人們都聽見了。」月穎點頭,「婧嬪很高興,郁氏的事情想必已經拋之腦後了。」
「高興就好,越高興越得意越好。」虞瀾清滿意的點點頭,目光看向前方,「要摧毀一個人,必先使其膨脹,待到一定的時機,只需要一根細小的銀針,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滅其身,誅其心,棋已布好,這一局,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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