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卑微的她
江河顫抖著雙手將文件袋拿起來,鑒於剛剛周子銘的舉動,他現在心裡很沒底。
他拿起文件袋,將封好的繩子解開,拿出文件看了一眼,頓時臉都綠了。
江澤看到他的反應知道他已經看完了。
「江董,您什麼時候和我助理勾搭上的?你們聯手爆我緋聞,是什麼意思?」
江澤越說越氣憤,他腦海中都是之前網友對於白瑩瑩的攻擊,他珍藏的照片被公之於眾,讓他非常難堪,在白瑩瑩面前抬不起頭,傷害自己曾經喜歡的人,不是他的作風。
曾經愛過,曾經付出過真心,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他至今記得清清楚楚,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江河放下文件,久久不能平靜。
「江董,我在等你給我一個解釋。」他提高音量繼續追問,連您字都不願意說了,從他踏進這個公司開始,就沒想要和江河好好說,既然註定要撕破臉皮,何必強撐著維護,他向來不是這麼虛偽和違心的人。
「我沒有什麼可解釋。」江河看著江澤的眼神里泛著光,有些話他確實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從何解釋起。
「所以……是默認了?」江澤想要一個肯定的回答。
「是。」
江河回答得很坦蕩,他並不打算狡辯太多,其實從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他設想過江澤會是一種怎樣的表情出現在他面前,會怎樣質問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這樣的江澤讓他的心不自覺地疼了一下。
他捂住自己胸口,皺了皺眉。
江澤繼續問:「你為什麼要怎麼做?」
「沒為什麼,只是想攪動娛樂圈。」江河說得雲淡風輕,明明心臟疼得額頭上開始什冒虛汗。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江河忍不住了,他伸手撐住桌子,用盡全身力氣,挺直背:「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了,是不是可以離開了?」他擺出一副送客的表情,指了指不遠處的門。
「那你等著我的律師函吧。」
江澤氣沖沖地說完,走了出去。
江河嘴唇泛白,臉色鐵青,他在失去意識之前,按下了內線電話。
助理髮覺不對勁,小跑到辦公室查看,結果看到江河暈倒在了桌子上。
她慌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江河被放在擔架上時,已經深度昏迷。
任燦燦接到了助理的電話,風風火火地朝著醫院趕去。
她到醫院時,江河也剛到醫院。
她看著病床上的他,心疼不已,她拉住江河的手,發現他的手沒有一絲力氣,這種虛無的感覺,讓她很難受。
她眼中閃過一絲憎恨,問旁邊的助理:「他是因為什麼病發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病發前見了銘軒集團的周總和江澤。」助理垂著頭解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她知道江河對於任燦燦的重要性,不敢大聲說話,她也知道任燦燦的脾氣,不敢惹她。
「周子銘……江澤……」任燦燦一遍遍念叨著這兩個名字,她一直都知道江河身體不是很好,有心臟病,本以為他們今天來找江河不會發生什麼大事,江河能夠應付得來,看來還是她太年輕了,想事情太簡單了,周子銘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好應付呢。
也許是江河在她心裡太牛逼了,她一直覺得只要有他在,什麼都不需要害怕。
原來老虎也有疲憊的一天。
老虎也害怕殺傷力十足的獵人。
主治醫生來為江河檢查,告訴任燦燦江河需要動緊急手術。
醫生對江河的病情了如指掌。
手術正在進行中。
任燦燦蹲在牆角,從沒覺得這麼孤獨過,以前他們經常因為各種事吵架,一般都是因為她不滿,鬧情緒,她想要得到更多,所以開始想盡辦法得到他的關注。
每次,無論她說多麼難聽的話,他都很平靜,不會說太多,就這麼看著她耍脾氣。
現在,她發現,就算是吵架也是奢侈,她希望他能夠坐起來,罵她,打她,責備她。
雖然這些他都沒有做過。
可是她就是想要他做一做。
風透過窗戶吹進來,涼颼颼的,她忍不住抱緊自己,可是無論抱得多緊,她都感覺很冷,冷到骨子裡那種。
後面她慢慢明白了,她不是身體冷,是心冷,心裡沒有著落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站在懸崖邊的人,稍不注意,就會萬劫不復,粉身碎骨,此刻的她就是這種感覺,如果他能夠安然度過,那麼她就劫後餘生,如果他發生意外,她將埋身於懸崖底。
做完手術,已經半夜。
任燦燦激動地站起身,因為蹲太久了,腿麻了,她一個沒站穩,啪地一聲摔倒在地,可是她顧不得查看有沒有摔上,爬起來繼續朝著醫生奔去。
「醫生,怎麼樣?」
她顫抖著說完,心裡很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很是折磨人,可是她必須堅強地站著,等待著醫生說出那句話。
「手術很成功。」
聽完,任燦燦踉蹌了一下,她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就像是緊繃著的弦突然放鬆了。
護士見狀,扶住她,她跟護士說了謝謝,跟著醫生一起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江河很安靜,眼睛緊閉。
任燦燦送醫生和護士出去,頓時病房裡剩下了她和他兩個人,她俯身在江河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眼角淚珠滑下來。
她最怕看到這樣的場景了。
雖然她知道江河比她大了很多,先她一步離開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她還是接受不了。
如果此刻他清醒著,她不敢做出剛剛這種越矩的行為。
因為她害怕他會生氣,每次她想碰他,都被他拒絕。
除非是他想要。
此刻,他只能默默承受著,沒辦法說不。
任燦燦摸了摸他恢復了稍許血色的臉,溫熱的感覺讓她格外踏實。
這種踏實讓她一顆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
江河出院后,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他已經被律師和警察找過很多次。
任燦燦為了讓他好好休息,找了各種理由和關係推脫,盡量讓他少面對這種事情。
江河看在眼裡,心裡也蠻有感觸的。
他知道任燦燦是真心為他好。
任燦燦剛為他辦了出院慶祝晚會,第二天,律師又找上了門。
周子銘和江澤紛紛告他誹謗,江河面上平靜,心裡卻在滴血,他知道自己惹上事了,不過他也不在乎。
和律師聊完,他找了自己的律師諮詢。
律師告訴他賠償損失就能解決,他放心了不少。
任燦燦見他眉頭緊鎖,心裡擔憂不已,她給江河端了一杯牛奶,站在書房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她向來是洒脫的人,每次只要和他有關,她就會變得瞻前顧後,不像自己。
「進來吧。」
江河看到了門口的她,淡淡開口。
任燦燦看著他,眼裡滿是心疼。
「沒事吧。」
江河撫了撫額:「沒事,放心吧。」
雖然他答得輕鬆,任燦燦還是不放心,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醫院陪著他,看著他一天天好轉,她的心已經經不住第二次打擊,這種感覺像是弄掉了她身上的一層皮,渾身刺痛,痛不欲生。
她默默走過去,將牛奶遞到他面前。
「喝牛奶的時間到了。」
在醫院的日子,每天晚上9點,她都會被他準備一杯牛奶,因為醫生說牛奶有助於睡眠,她擔心他胡思亂想睡不好,影響身體恢復。
江河沒有說什麼,結果杯子,喝了一口。
「謝謝。」
任燦燦遲疑了片刻,說:「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謝謝。」
她愛他愛到了骨子裡,但是她知道他並沒有那麼愛她,對於他來說,她可有可無,和外面其他的女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當年,他只是像是收養一隻流浪狗一樣,將她撿了回來,收養在身邊。
誰知道她卻對他動了心。
20歲的年齡差,讓他跨不去自己心裡的坎。
可是她的愛熱烈又執著,最終還是融化了他。
她知道自己很卑微,也知道別人看不起她對他的感情,可是從小到大,她的身邊只有他,她從來沒有把他當做長輩看待,自從那個冬天的黑夜,他將她帶回家,她就註定要成為陪伴他一輩子的人,她也決定了,要好好跟著他一輩子,雖然那時候她才10歲。
「任燦燦。」
江河嚴厲地叫她的名字。
任燦燦擔心他生氣,氣壞身子,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退了出去。
在關門之前,她淡淡開口:「我還是喜歡我們在國外的日子。」
說完,她輕輕關上了門。
他何嘗不喜歡在國外的日子,可是有些事情必須在國內完成。
江河看著桌上的照片發獃,照片上的男女站在埃菲爾鐵塔下,女孩俏皮的將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的手自然放著,明明想樓上她的腰卻不敢,這張照片是任燦燦硬拉著江河拍的。
當時他拒絕了很多次。
她鍥而不捨,一次次喜笑顏開地提出。
最後她也累了,臉耷拉下來。
江河覺得過意不去,妥協了,才拍下這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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