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死生不復相見
相框是任燦燦放在桌上的,她想讓他工作累了,抬起頭就能看到她。
當時他很嫌棄,覺得放在這裡不妥,藏了起來,結果第二天任燦燦又找了出來,擺上了。
如此循環往複幾次。
他也沒有閒情逸緻再藏。
相框就這麼一放放了快一年了。
他拿起來,端詳了片刻,默默閉上眼睛,有些事情確實該解決了,該來的總要來的。
任燦燦靠在牆上,雙臂環抱,內心煎熬不已。
她知道江河心裡的牽挂是什麼,這麼多年,他雖然很少跟她說工作上的事情,很少說過去的事情,但是她多多少少都會了解一點,她覺得要想讓他解脫,只有將真相快點揭開。
任燦燦下定決心后,頓時舒心了不少。
就算他恨她,她也不在乎。
他沒辦法做的事情,她幫他做;他不敢面對的,她幫他面對;即使最後她病體鱗傷,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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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瑩瑩結婚後,白遠因為接了一部電影,跑去了外省,封閉在荒山野嶺,很少與外界接觸,再加上山上信號不好,微信都很難發出,他過了一個月多月與世隔絕的日子。
現在好不容易回來,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滿心滿眼都在關注白瑩瑩與江澤的事情,詢問周子銘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劉嬸見他氣喘吁吁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慌忙給他削了個蘋果。
「老爺,你先喘口氣,別著急。」
白遠見劉嬸擔心,接過蘋果吃了起來,暫時沒有詢問。
周雅肚子已經挺大了,彎腰不方便,周子銘擔心她,不准她出去。
趙子辛為了陪她,經常翹班待在這裡。
周子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雅已經習慣了有趙子辛的日子,使喚他試衣間非常愉悅的事情。
趙子辛也樂在其中,他喜歡周雅的依賴。
白遠緩了一會兒,拉著周子銘詢問。
「怎麼樣了?」
「已經調查清楚了,在走法律程序。」周子銘順手給白遠倒了一杯水。
白瑩瑩因為第一部電視劇熱播,一躥而紅,成為了香餑餑,許多影視公司拋來的橄欖枝,周子銘並沒有對她多加干預,只是將她保護得好好,她想參加綜藝就參加綜藝,她想演什麼電視劇就演什麼電視劇,代言接到手軟。
這段時間每天都在外面,就連她最愛的小老頭回來了,都沒抽出時間。
她今天出門前特意囑咐了周子銘,讓他幫她好好犒勞小老頭。
周子銘欣然答應了。
岳父大人當然得好好對待,必須秉持婚前婚後一個樣,對老婆是這樣,對岳父大人也是。
「是誰?」白遠直接了當地問,他到時要看看誰這麼對他寶貝女兒。
「星宇娛樂的負責人江河。」
白遠聽到這個名字,伸出去端水的手愣住了。
「誰?」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反問。
「星宇娛樂董事長江河。」周子銘繼續回答。
白遠整個人蒙了,有些不敢置信。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雙眼圓睜,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爸,怎麼了?」周子銘察覺到了他的一樣,關切地問。
白遠回過神,沉默了幾秒。
「沒……沒事。」他吞吞吐吐的,見周子銘不相信,他倏地站起身,「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好的。」
周子銘見他不願意說,沒有繼續逼問,誰還沒點秘密呢,有些話不適合跟他說,他可以理解的。
待白遠離開后,周雅和周子銘面面相覷。
「哥,你有沒有發現叔叔不對勁?」
「嗯嗯,發現了。」
他的臉色凝重,有些擔心白遠,卻不好表現出來。
**
第二天一早。
白遠直接約了江河見面,他昨晚沒有睡好,滿腦子都是江河的臉,最後一次見他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今天他會主動和他見面。
白遠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一天。
他忐忑地坐在咖啡廳,已經喝了兩杯咖啡的他,覺得胃裡脹脹的,可是只有不停的喝才能緩解她心裡的難受。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正當他坐立難安之際,江河來到了他對面。
江河因為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比上次見面看上去更消瘦了,精神也沒有之前好。
白遠沒有準備和他過多寒暄,他們並不是那種可以寒暄的關係。
「我沒想到你會約我見面。」江河率先開口。
「如果你沒有做傷害我女兒的事情,我這輩子都不會想見你。」白遠言語里都是疏離和嫌棄。
「我知道。」
江河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所以你是故意這麼做的,為了讓我來找你?為了報復我?」白遠問得很直接,他和江河之間已經不需要委婉了,有些事情兩人心知肚明,猜來猜去反而沒意思。
白遠也沒有這個耐心繼續跟他虛與委蛇。
「我說不是你信嗎?」
江河說這話時揚了揚下巴。
他知道白遠這輩子都不可能理解他,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用。
「不相信。」
「那我無話可說了。」江河說得斬釘截鐵,說這話時臉上掛著笑,語氣卻很強硬。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要報復,直接沖我來,別對孩子下手,這樣真的很卑鄙。」白遠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絲毫不准他迴避。
江河對於他的態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面上波瀾不驚,手隨意交織在胸前,眼角帶笑看著他:「可是只有動了白瑩瑩才能讓你生氣,讓你傷心啊。」
白遠被他的話震驚了,他看著江河嘴角上揚的幅度,覺得異常刺眼。
沒想到這樣的話居然從他嘴裡說了出來,雖然他知道江河對他懷恨在心,可是以前的他至少覺得江河還是有理智,不會那麼過激,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有些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讓我傷心你很開心嗎?」白遠問出了一個很無力的問題。
「當然開心。你沒看到我臉上的笑容嗎?」他邊說邊笑得更肆意。
「沒看到,我只看到了一張可恥的臉。」
白遠冷漠地說,他恨不得跑到他面前,捶他一拳,可是他是藝人,很多事情不能隨便做,做了只會讓白瑩瑩也陷入尷尬的境地。
現在白瑩瑩也進入娛樂圈了,他的名聲和她的緊密相關,因為父女關係暴露了,所以不能隨心所欲了。
「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江河笑著問。
白遠沒有直接回答他。
「我和瑩瑩的關係是你爆出來的吧?」白遠換了另一個話題。
「是。」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白遠想不明白,他覺得江河做其他事情,能夠傷害到白瑩瑩,可是爆料出來,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我做事不是看好處,是看心情,既然你不想爆出來,我當然得爆出來。」
「所以一開始你就預謀好了。」
「對。你還要什麼要問?我都回答你。」江河絲毫不掩飾,他早已經做好了直面他的準備,有什麼可隱藏的,他就是做了,而且願意光明正大的承擔後果。
「沒有了,我覺得跟你說什麼已經沒用了,只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傷害瑩瑩,否則我不介意玉石俱焚。」白遠站起身,威脅地說。
「能和白影帝一起毀滅,是我的榮幸,你說我們一起死,蕭念第一個看到的是你還是我?」江河說這話時,他眼神空洞,思緒像是已經回到了二十年之前。
「肯定是我,就算你死了,念念也不會想看到你。」白遠回答得很篤定,這個他非常有信心,他永遠記得蕭念臨死之前跟他說的話,就像是昨天說的一樣。
從見到白遠開始,江河一直掛著笑臉,此刻的他臉耷拉下來,白遠的話對他是暴擊。
死了也不想看到他?
所以還是恨的吧。
白遠見他愣在當場,沒有再說什麼,他默默地起身,離開了。
他突然覺得有些累了,這麼多年他都挺不過來了,當時覺得是為了白瑩瑩,瑩瑩是蕭念的牽挂,所以他用盡全力要給她最好生活,最好的照顧,將她養得很好。
現在他可以放心了。
也欣慰了。
現在蕭念應該不會怪他了吧,他應該可以好好見她了吧。
**
趁著江河不在的時間,任燦燦找到了江澤,她想要跟他好好聊聊。
她想來雷厲風行,所以決定了的事情就會馬上做。
對於任燦燦的突然邀約,江澤一頭霧水,不知道她想幹嘛,鑒於她之前陷害過周子銘,江河提高了警惕。
蕭一一對任燦燦早有耳聞,知道她是一個放浪形骸的女人,為了收住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江澤,她決定跟著江澤一起去,雖然江澤不允許。
可是她沒有打算光明正大的跟啊。
她安慰自己這不是不信任。
這是對任燦燦不放心,畢竟很少有人能扛得住主動送上門的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妖嬈得像尤物一般的女人。
她有些擔心。
江澤收拾好出門,結果被蕭一一拉住,她拿出一套過時很久的衣服給他穿,江澤嫌棄了很久,最後還是無奈穿上了,他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覺得給他一個斗笠,他馬上能捲起褲腳下田種地。
真是土到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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