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玄元之劫 第二百四十五章:萬寶符陣
「如若如此,余火海下誕生的蟲母,會吞噬掉玄元下最後一座,也是唯一一座的礦海,到了那個時候,這蟲母一旦褪去軀殼,這隻蟲母的母體,便能隨心所欲的出現在玄元任何地方。」
周餘生與其三人注視著那顆無數從血海中爬出的子蟲,密密麻麻的沿著那顆肉球的胚壁,微弱的呼吸著,那胚胎中的蟲母,似是在吸收著這顆蟲母的生命精元,散出詭異而又心驚的波動,這余火海下的波動,正若有若無的朝著那隻在半空中,鮮活的蠕動著的肉球。
周餘生緊張的不敢獨自呼吸,體內的修為不斷內斂,達到了極致,彷彿在憑空中消失,直至那已是老態龍鐘的老翁逐漸遠去,他才看清,那身袖袍下,已是完全靈體般的靈化肉身。
已是清晰的看不見,那具靈體的存在。
讓他的意識在這個世間被其徹底抹去,宛如璞玉般的虛幻的靈體,透著無邊的死氣,但那雙缺乏靈動的雙眼,在吸收著來自唐天青的生氣,這使得,那眼下的老人,已是處於一種半靈半魂的狀態,宛如一座已是被封印住棺蓋的亡魂。
「沒想到唐家的人居然那麼狠心,依靠念也要將這已經死了不知幾百年的亡魂,強行轉生。」周餘生看著那具已是生機淺薄的肉身,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當年在極北,那個背信棄義的修士,不過與其相比,他不過只是滯留在第三界面中太久,肉身早已被靈氣衝擊的只剩下半具肉身。
「但蟲母一旦完全蘇醒,這小小的唐家,絕對不可能操縱的了這隻,吸收了玄元所有脈地的存在,他們能做的只能是令這個天下大亂。」
唐家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推波助瀾,蟲母的催化之法,就算是中州都未曾有人見過,那麼這個在背後將玄元推向滅亡的人,可能並不存在諸界之中。
周餘生的眼神冰冷,駭然的倒抽了口涼氣,那顆牽動著玄元所有脈腹的蟲母胚胎,褪去胎神,只是時間的問題。
「對了,這個東西。」周餘生的眼前一花,一張虛幻的銀色面具,緩緩的浮現在他的掌心之間,他沉吟了半晌,戴上了那張透著古怪波動,薄如紗衣般的銀色面具。
剎那間,無數的記憶湧入那張忽明忽暗的面具之上,周餘生只能感覺腦袋彷彿要爆炸一般,封印住了清明,那飽含古色的眼裡,一座信息縱流的情報網,出現在他的神魂之中,卻是猶如踩在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上,星羅棋布,他的眼神古怪,輕點了點那顆屬於他的星辰。
「天瀾院分閣,金天南。」
那張面具,便是當日將這頂面具交於自己之手的金天南,而這記憶的交接,便是將玄元最為神秘最為強大的勢力,來自天地閣散布在這個世界的信息,不過這些信息很快便隱去,只有寥寥無幾的幾顆星辰,依舊出現在那頂面具之中。
「我想調動關於唐家的信息。」眼前一片模糊,一頂捲軸落在他的掌心之間,他深吸了口氣,打開了捲軸,一瞬間龐大的信息,湧入了他的腦海。
「唐家的前身,中州夫家,夫千禧在玄元下布置的勢力,所用神通乃夫家殘缺功法,偽金溶靈術,唐家玄元一百年間,成就玄元淮南四大家之首,坐鎮玄元東海,掌管余火之地,玄元兩千年,淮界之戰爆發,唐千禧率全族,退居江南,玄元三千兩百年,唐千禧在征南海下隕落,長子唐天青繼承唐家家主,玄元三百年間,探子發現余火之地火靈黯淡,玄元四千年間,唐天青舉家遷徙。」
周餘生緩緩的合上捲軸,腦中思緒萬千,在虛空之中書寫著什麼,不斷的擦去,然後以神念化作的魂氣,化作一顆塵星,驟然亮起。
「余火之地火靈已散,唐天青孕育蟲母之身。」
他袖袋開合間,蛇嘶聲不斷從那張張符籙中傳來,指節輕點那符籙表面,點燃了靈氣,符籙崩潰,數百隻綠色花紋的小蛇從符籙中爬了出來。
他口中默念法訣,那散布在他身邊的小蛇彷彿被下了禁身咒一般,蜷縮成團,一圈圈積少成多的靈氣變化,不斷的在地質上微微泛起,直至那顆符籙的紋路開始蔓延,那群小蛇,鑽入地底,沿著那顆地心,流向那座唐家堡地底。
唐家堡主府地底,數百隻古銅色小蟲,破土而出,那封印在唐家堡地底的數道擁有爆炸之效的符陣,更是在府邸內,那些依然在修行的唐家弟子的耳中,數道符陣同時響起,在位於機關城城中的唐家堡,震耳欲聾之聲摧毀了各個封印在門外的結界,一時間,唐家震動。
「周家那小子,來了。」唐天青冰冷的眼神,彷彿又變得比火焰更加炙熱,他遙遙凝視著從遠方破空而來的少年身影,袖袍一揮,化作一道黑光沖入了蒼穹,站在了少年身前。
少年懸劍,死死的盯著那躺在唐天青身側的女孩,眼中閃爍著的是不再壓抑的強烈到極致的殺機,鞘中紫雀,似是感受到了劍主的心境,劍中流光,落於執劍少年的掌心之間。
「你本可以讓玄家,來救你的。」他的口中忽然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聲音里透著一股逼人的冰冷之意,彷彿刀子一般凌厲無比,割裂著人們的心臟,一股血腥的味道開始在空中瀰漫,氣氛顯得冷峻而令人戰慄。
他神情平淡,從容一笑。
那顆似是在拚命掙扎的命格,似是在呼喚眼前一臉扭曲的唐天青,可是他的命格,在周餘生的手微微攥緊,使得唐天青的臉色,再度沉下。
「你是這千年以來,第一個敢以拓海大圓滿境界的身份站在我面前的修士。」唐天青那雙威嚴冰冷的眼睛中已經布滿血絲,冷靜的神情中略顯疲憊之態。
「你我本可以不用鬧得魚死網破,老夫本可以做主為你們操辦婚事,你做你的絕世天驕,婉兒對你有情,我自然知曉,只要你做我唐家的女婿,靈石還是法寶,你這一生,都不用再愁,這數百年後,這唐家也依然是你的。」唐天青誇張的笑聲中帶著一絲輕蔑。
「可是,你殺了我的兒子,又不愛我的女兒,你與我的孽緣,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深深種下,這命格救不了我的女兒,卻能救我的兒子,只要你將天靈的命格還給我,我可以放你走。」
「我不能對唐婉的感情負責,但是我答應過要救她的命,即使無論你是誰,我願傾我所有,也要完成我的諾言。」
「那你就……」
「死吧。」唐天青的身影化作一道驚人遁光閃掠而出,那數千座驚人的法器波動,在半空中直接扭曲了虛空,周餘生眼中精芒一閃,袖間的青紅劍氣,劃破長空,撕裂了長空那座已是漸起漣漪的波動之海,劍氣呼嘯之間,轟鳴之聲回蕩。
「兩級法劍,當年我也是見過一人用此雙劍,不過那個人現在應該已經隕落了。」唐天青的身影將至,那尊在他身後驟然凝聚的玄劍虛影,似是寶鋒未出鞘一般,牽動著虛空上的法器波動,將那江南的晚霞,在虛空之中,浮上色彩。
天地剎那變色,昏暗的天際,波動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在劍下不斷凝聚使其不斷扭曲的虛空結界,那數千道散發出驚人寶氣的法器,在結界之中,緩緩歸位,一道道驚人的屬相波動,將那座以劍陣為基礎的符陣上,不同的波動,在結界中,不斷凝聚。
周餘生的雙眼微眯,腳下的星河涌動,萬千星辰環繞在他的四方,凝聚著四方靈氣,將方圓百里猶如明鏡一般,隔絕著星河外的力量。
「這唐天青雖然沒沒有他兒子那種可以瞬間凝聚出符陣的瞳術,可是這種靠砸錢砸出來的萬寶符,效果大都不一,我無法辨別出所有法器的作用,這其中法器里可能還存在著圖騰符石那樣可以吸收著結界之力的功效。,」
周餘生感知著結界外,那一顆顆漂浮在劍陣上方的各類法器,雖是氣息不同,但這顆散布在萬泉潭之中的劍陣,卻是將這股截然不同的氣息,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衡。
「那唐天青恐怕也是個符文劍修,只是他身後的那柄法相之劍,似是能融合他的那顆圖騰,但氣息卻彷彿質變了一般,他一旦找到破綻,一定會立即發動攻勢的,畢竟他可是四劫雷劫的銀丹期修士。」
「陣起。」那身修為,終於是在此時,扭曲著虛空,那符陣上方充滿靈氣的波動不斷的湧現,他執劍一揮,那尊紫金色的寶鼎,爆發出驚人的凌冽劍意,撼動蒼穹的強烈嗡鳴之聲,朝著下方鎮壓而下。
他四方的虛空,猶如燃燒一般,在那尊寶鼎散發出鎮壓之力的同時,光幕扭曲,那尊寶鼎上方的山嶽虛影,猶如湖中倒影一般,與其悍然相撞。
「五行之力?沒想到這小子的星元中竟然掌握了五行的相生相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