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玄元之劫 第二百四十七章:鐵家繼位
那一臉慈祥的端坐在深陷在地底溝壑上,不斷運轉的巨大齒輪,此時隨著周餘生的氣息毫無掩飾的外露,那雙平靜如一面湖泊般的蒼老眼瞳,緩緩睜開,整個唐家城外,大地迅速皸裂,那半邊倒映著鬼月的勾玉瞳孔,猶如一片金色的斜陽,刺入周餘生的心神之中。
「那小傢伙,體內有魂白的氣息,天青小兒,無論如何,老夫要你奪那孩子體內的三魄,將那孩子體內的魂線取出,絕不能殺了他。」
那老翁駭然開口,唐天青一怔,自然感覺到手中能移動的萬寶氣息在逐漸削弱,法印在手中不斷變幻,那尊金鼎,磅礴的力量呼嘯而出,環繞在周餘生周身之外的氣息,似是要將他體內的五臟六腑連同心臟,摧枯拉朽的帶著那鼎中凝聚了浩瀚的靈氣,朝著周餘生鎮壓而下。
「天海鼎,小子那老傢伙或許就是中州夫家之人,但據傳只是一座靈寶殘鼎,就曾將一個位面上數萬人的族群,在朝夕之間毀於一旦,這萬寶陣,就是由那面鼎,才能維持著這瀕臨崩潰,充滿混沌的五行之陣。」青衫道人的聲音在心神中響起,周餘生面色陰沉,即使結界之力已經微弱的不值一提,但是那鼎中之力,仿若要將那面星空中的鏡子,徹底打碎。
周餘生的嘴角滲紅,握劍的雙手死死的顫抖,脆弱無比的肌膚上,鮮血順著那邊純白的袖袍,沿著紫雀劍身上無比怪異的紋路,他的心神嗡鳴,兩形之力在體內即使強大的扭曲了周圍的虛空,可是隨著那具金鼎上,參天的金色紋路形成。
執劍,明鏡般光滑如澤的劍面,閃爍著粼粼波光,那布滿著鮮血的詭異劍身上,不再爆發出如同怒浪般的驚人之勢,而是環繞著一股極為壓抑的恐怖氣息。
猶如枷鎖中的困獸,周身的結界迅速黯淡,出現在周餘生的眼中,是以用靈氣支撐的結界,殊死一搏的靈氣走勢,這剎那,他體內的靈氣,充沛的達到了極致。
那幾乎滿是破綻在他心神中的符陣,紫眸迅速展開,在這泥稠的如同沼澤的五行之中,江南外,那座一線天的峽谷,隨著那群山外,極為標誌的萬泉潭,碎石滾落,漫天的煙塵,彷彿要封塵這座流淌了數千年的瀑布。
「唐天青,你不將老夫放在眼裡嗎?」那環繞著一股無聲無息氣息的老翁,沉默中唐天青的神色劇變,體內靈氣迅速倒退,這不是靈氣消散,而是一種來自於血脈的壓制。
這短暫的瞬間,金芒從混沌的天際,破空而出。
「老祖宗,我與那畜生之仇,不共戴天。」唐天青眼眶欲裂,仰望蒼穹的臉上,透著一股悲涼的凄冷,此時一步跨出,衣衫盡裂,那陡然出現在唐天青手中的青劍,竟是令得周餘生手中的紫雀,前所未有的發出了一聲哀鳴。
唐天青的周身之外,死氣瀰漫,生命精元已經微弱到了極致,猶如一座黑夜籠罩的墳冢,那座屬於雷劫境修士的大門,猶如四十年前,再度在周餘生的眼中,悄然打開。
那俯瞰於蒼穹的古樸法器,在這一刻,終現端倪。
無盡的宇宙洪荒,都不及那扇銀色大門后,那抹深邃,蕩漾著無盡的死氣,枯枿朽株,門后無數碑前,閃爍著無數的鬼影,半死半活。
「銀丹期的雷劫境修士,體內的傳承之門,已是能自成一個小世界了。」周餘生死死的盯著那扇門后雖是死氣沉沉的世界,但是在周餘生的瞳孔中,卻是展現著另一幅宏觀景象的瑰麗。
「小子,我待會會用我凝聚了半生的神魂精元為你擋下那古寶的一劍,老夫不知會沉睡多久,但是答應老夫,十年後,去闖那座征南海。」
青衫道人的聲音無比虛弱,周餘生還未來得及反應,那混沌了半座虛空,使得周餘生四周無數的虛空直接扭曲,那崩碎了殘陽上的殘陽之力,那抹異常刺眼的一劍,已是在黃昏下,撕裂了虛空,在周餘生的眼前,瞬間化作無窮無盡的造化之力,那瞬間,生死之危,驟然降臨。
那在周餘生眼前不斷膨脹的白光,幾乎是將那抹足以使人神魂俱滅的一劍,分解了其中本質,強烈的衝擊下,周餘生直接是被卷出了符陣之外,消失在四肢上的鎮壓之力,幾乎是後知後覺的出現在周餘生的體內,體內氣息瞬間萎靡,看著那座,浮現在蒼穹之上的符陣,在那一剎那,只剩下那座銀白色,歸於平靜的大門。
「剛剛那個是,出現在那孩子身上,不該出現的氣息。」那名老翁仰望著在蒼穹上消失的身影,不明所以的輕嘆了一口氣,皺了皺眉,凝視著符陣下方,將絕的唐天青。
「極厭之修現世,中州各大家族現世,天地會的傢伙已經開始窺探出現在這座位面上三世客棧的存在。」老翁眼露精芒,身影漸漸模糊,滿是殘垣的唐家城外,那陣陣金戈鐵馬的鐵蹄聲陸陸續續的出現。
「鐵家,來了!」
三日後,唐家城外,出現在市井中的少年,穿梭在小巷之中,袖袋中封存著一座藏著微弱生命之氣的棺材,從袖袋中取出一枚沉甸甸的錢袋,交給了眼前的馬夫。
市井中人聲鼎沸,人群中絡繹不絕,城中似乎在舉辦著什麼慶典,那出現在城外的靈馬,竟是一時間出現了數百隻,每過一段時間,便有穿著顯赫的達官貴族出現在城內,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少年便通過市井中的百姓口中得知了,百年一次的四海拍賣會,竟是在江南賈家城內舉辦。
這賈家不愧是善於經商之道,這四海一個月之後才會開始為期三天的拍賣會,賈家的商鋪,已經做好了迎接來自五湖四海的修士,不過這價格,周餘生陸陸續續的走了許多趟,自然比以往要水漲船高。
「四品化生丹?」
周餘生不喜人流如此之多的環境,便看到了就在城內不遠處的一家從外面便能看到一座年份已是許久的死樹,門前的殘葉亦是許久無人打理,居然招搖著店內有化生丹出售,化生丹他自然是了解,能改善體內隱疾,能煉製四品的煉丹師,在玄元已是小有名氣的一方煉丹宗師。
不過由於此店地處偏僻,再加上十有八九路過之人,都不會相信此店如此陳舊,其中竟是會有四品丹藥出售,以至於門前倒是只有寥寥幾人,被門前招牌吸引,走進了店內。
但讓周餘生有些心驚的是,那附近方圓百里內,極為規律的循環。
「方圓百裡外,似乎被人布陣了。」
這種循環使得那處破舊的店鋪,存在感極為微妙,就在周餘生前腳踏出之餘,後腳那座華燈初上的客棧頂樓,那面色陰沉的少年,遙望著那消失的身影,嘴角劃過一抹殘忍的微笑。
「周餘生沒想到你也來了江南,周家遺孤,我會殺了你的。」
一座名為「天宸」的店鋪前,一名衣衫不潔的年輕弟子,領著周餘生進入店內,座前極為簡樸的四方格子,除了那名年輕弟子,店內不大,小屋都顯著衰朽的景象。木材是蟲蛀,而且舊到灰色的。許多屋頂好像一面篩。有些是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見屋蓋,其間有幾枝橫檔,彷彿骨架上的肋骨一樣。
周餘生四下觀望,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時,那盞灰色青簾后,那極為熟悉的少婦背影,幾乎是在周餘生難掩震驚的雙眸下,婀娜多姿的踱步走來。
她的笑容,漸漸生動了起來。
「小友我們又見面了,不過四十年未見,這身修為,真讓妾身大吃一驚。。」那柔弱的身姿,那張不禁令人心生猶憐的淺淺水眸,有意無意的掃過周餘生,可是當她發現自己的修為都無法看破,少年體內的修為時,那副有些調戲神情的臉才漸漸的凝重了起來。
「天南會,白茹孀。」
「按照輩分,你也應該叫我一聲前輩,這麼直呼其名,著實不太好吧。」白茹孀收斂齊了笑容,嘴角變得凝重起來,氣息愈發壓抑的同時,白茹孀更加驚恐的發現,自己有意無意的散發出的氣息,竟是無時無刻被眼前的少年,打壓下去。
「茹孀,這小傢伙如今的修為可是拓海大圓滿,讓老夫跟他談談。」周餘生聞聲轉首望去,那沉穩的猶如一座山脈的中年男子,輕笑著開口。
「雷劫境修士。」
「在下天南海,不知你如何稱呼。」天南海神情平淡,從容一笑。
「閣下就是天南會的閣主,天南海,在下天瀾院周餘生。」周餘生微眯著眼,顯得極為的謹慎,實在是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這一切自然被天南海看在眼裡,而天南海身側的白茹孀,卻依舊處於震驚中,難以平靜。
「四十年,居然能從一個未開啟靈脈的凡人,轉眼之間便是這玄元無數人的究其一生都無法到達的高度,看樣子劍閣那位,倒是絲毫未曾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