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踩出靈泉
興奮過後，靈兒又有些困惑地問：「那架琴就是功法么？」
秀才沉吟著，不是很確定地回道：「大概吧，畢竟我記得的事情不多，不過既然那琴進了你的識海，八九不離十便是一種功法了。」
他想了想，又問靈兒：「靈兒可能大概估算出你現在能感知的範圍是多大？」
小姑娘這回很乾脆地用手比量了一下：「就從這裡一直到最那頭啦。」
秀才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大體是殿門這裡到傳承之地盡頭邊緣的距離，約有五百米。
怪不得傳承之地里躲著的所有鬼都讓她找了出來。
他估算著距離，心裡暗暗琢磨著靈兒所獲功法該是偏於神魂神識一途的，只是不曉得到底是天地玄黃哪一階。
大概不是天階也是地階，畢竟當年宗門裡不乏好的高級功法，靈兒又是這一任的氣運之子，合該得到的是極為不錯的功法。
秀才這頭自己在心裡合計著，冷不防那頭靈兒與花四娘說話間兩個字眼鑽進了他耳朵里。
秀才頓時猛地扭過頭去：「渡靈？！」
靈兒正跟花四娘講那架奇怪古琴身上刻著的字，突然之間被他的驚叫嚇了一跳：「嗯、對、對呀，怎麼啦……」
花四娘乍聽到那兩個字時心中也是莫名有種奇異感覺，不過並沒秀才這樣大的反應，她不滿地瞪過去，嗔怪道：「你大驚小怪個什麼勁兒？！」
「唉！」秀才急切地張嘴就要說些什麼，方欲出言卻一下子怔住，目露迷茫之色。
渡靈……是什麼來著？
他眉頭緊鎖地立在原地，費盡了力氣去回想，然而腦子裡始終混沌一片，零零碎碎的記憶紛亂錯雜又稍縱即逝，無論如何都拼湊不成完整的片段。
剛剛聽見這兩個字那一瞬間的心驚肉跳之感提醒他這件事的重要性，可是跨越了生死而被抹去的記憶輕易恢復不了。
苦想無果，秀才最後只能頹喪地長嘆一聲。
靈兒見他這樣，悄悄地拉了拉花四娘的袖子，小聲問道：「四娘，渡靈是什麼啊？為什麼秀才叔叔這麼糾結呀？」
花四娘也看見了秀才眉間的陰鬱之色，秀眉微皺片刻又鬆開，她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低聲安撫道：「安心，大抵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他可能在想什麼事情，靈兒在傳承殿里呆了三天也累了罷？四娘先帶你回去可好？」
「好。」小姑娘很乖地點了點頭，將小手放進了花四娘冰涼的手心，跟著她一同回了石碑后的洞窟休息。
花四娘帶著靈兒走了，牛莽靠近還在那裡死皺著眉思索的秀才，粗獷低沉的嗓音像悶雷拉回了他的思緒：「秀才，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秀才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那俺怎麼瞧你像丟了魂兒似的？」
秀才揉了揉眉心，看向他問道：「大牛，你對『渡靈』有什麼印象么？」
牛莽聽見這兩個字一怔，隨後神情也是浮現出一種若有所感的茫然來。
秀才無言地又嘆了口氣，看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
雖然他潛意識中知道這「渡靈」二字其背後必有深意，但是以目前他們這群鬼全都記憶缺失根本拼湊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的狀況來看，想要弄個明白並不現實。
「算了，」他道，掩去眉間郁色，「此事先放一邊，你去將大家都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牛莽眼神還有些迷茫，應了一聲就去叫鬼集合了。
片刻后，除了去送靈兒的花四娘，剩下的所有鬼都圍成一圈坐好了。
秀才環顧一圈，正色端坐在中央：「如今靈兒已經接受了傳承，雖然還不清楚這傳承分數大道三千的哪一支，但是我們玄機宗基本的修鍊方法是第一任玄機子自天道之中感悟推衍而來，應當合用。」
他看向牛莽：「明日起，便由大牛先去教導靈兒如何吸納靈氣入體。」
「明白。」牛莽粗獷的面容上浮現一抹笑意，沉聲應道。
「其餘人等，」秀才又看向剩下的鬼，「以後每五人一班，一天一輪，負責看護靈兒的安全，沒有輪值的人就去獵殺幽冥獸取珠，可有異議？」
「沒有！」眾鬼齊聲應道。
秀才臉上露出滿意之色：「那就散了吧。」
這邊眾鬼散會紛紛各自找了地方修鍊，而花四娘和靈兒在洞里正對著地中央憑空冒出來的一眼靈泉直瞪眼。
不，也不能算是憑空冒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
花四娘帶著靈兒穿過洞口的上下陣法回來，小姑娘見到闊別了三日的舒適床榻歡呼一聲就噔噔噔跑了過去。
就在她經過洞窟中央時，只聽哐嚓一聲，小姑娘一隻腳突然陷進了地里。
花四娘大驚，趕緊飛過去抱著小姑娘把她的腿從地里拔了出來。
然後兩人就看著那個被踩出來的洞里咕嘟咕嘟，往外冒出了一股股直冒靈氣的泉水。
良久，靈兒怯怯地看向愣楞地瞪著一雙美目的花四娘：「四娘，我是不是把地踩壞了啊？」
「……沒。」花四娘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忍不住望向小姑娘的腳，連連看了好幾眼。
之前秀才說靈兒現在住著的這個洞窟也是她一腳踩進來的，今兒這又是一腳，踩出了一眼上好的靈泉。
果然要說不愧是氣運之子嗎？
這時洞口的陣法閃了閃，散了會的秀才也趕了過來。
他一進來就感覺到了洞內充沛非常的靈氣，待到看見地上那口泉眼時，秀才也驚了：「這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口上好的靈泉？」
花四娘纖長的手指抬了抬，指指正好奇地蹲在泉邊打量的小姑娘：「靈兒踩出來的。」
秀才：「？？？」
他走到泉眼邊，伸手舀了一捧泉水，只見晶瑩的泉水一離了泉眼就迅速蒸騰成精純至極的靈氣揮發散去，不一會兒功夫，他手裡就空空如也，一點兒水分都沒剩下。
他不由得微皺了眉，這要如何取用，總不能讓靈兒趴在地上去喝吧？
秀才看向靈兒，略帶苦惱的表情在看到她手裡盛滿泉水的小玉碗時頓時龜裂。
他看著好生呆在碗里一點逸散都沒有的泉水，聲音都不自覺地抬高了：「這哪來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