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鍊氣三層
花四娘阻攔不及，就看著面前的鬼書生面帶微笑地倒了下去，和牛莽作伴一塊昏睡不醒去了。
這一幕似曾相識，花四娘胸口一悶。
她獃獃地站著，秀才躺倒在地的姿勢毫無形象，花四娘瞧著他如同挺屍的樣子，心口更加發悶。
她覺得自己這是快被這蠢鬼氣死了。
「真是……」她恨恨地瞪著秀才，銀牙咬得咯吱作響，「蠢驢！」
眾鬼之中戰力最強的三隻鬼已經暈了兩個，花四娘再氣也得主持大局。她指揮幾隻鬼把牛莽和秀才搬到了一塊兒守著，然後叫了還在研究牛莽腿骨的靈兒到自己跟前來。
「四娘，秀才叔叔怎麼也睡著啦？」小姑娘一過來就疑惑地問道。
花四娘不由得又黑了黑臉，想著等那頭蠢驢醒了一定要揍他一頓。
「別管他，」她冷哼了一聲，再看向小姑娘的時候面上頓時多雲轉晴，柔聲問道，「靈兒，四娘問你，你吃那些珠子的時候感覺如何？」
「唔……暖暖噠？飽飽噠？」小姑娘眨了眨眼，努力形容著，「珠子很好吃噠，還有好多種味道！」
她看見剛才四娘雖然冷哼著說別管秀才叔叔，但是眼底卻閃過擔憂的情緒，她不知道該怎麼讓四娘不擔心，只能儘力讓她相信珠子是很好很好噠。
「是嗎？」花四娘看著她一派天真的可愛模樣，心裡頭忽然沒來由地有些安心，她視線投向地上的兩鬼，漸漸平靜下來。
大概，會平安無事的罷。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秀才和牛莽這一昏迷就昏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花四娘本來稍稍放下的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擔著，不過她還能忍著沒去強行嘗試弄醒他倆。
她之所以還能穩住的原因就是雖然這兩鬼遲遲不醒，但是萬年前身死之時留下的那些再也無法癒合的創傷，竟然都隱隱煥發出生機，有了細微的修復。
可在這種狀況下，她也沒有辦法專心指導靈兒修鍊，於是這半個月靈兒就自己練習之前學過的東西。
「唉，師傅和秀才叔叔怎麼還不醒啊？」小姑娘神思不屬地抱著琴，手下彈走了音。
面前的泉水裡，再次凝成的鏡面上，眉眼冷漠的「渡靈」冷冷道：「又錯了。」
小姑娘被她冷冷地指出差錯，縮了縮脖子，弱弱地又可憐兮兮地道：「渡靈，這個地方之前是怎麼彈得呀？」
渡靈聲音平板地道：「此處是蠲兩根弦，並不是按蠲單弦先後連作兩次，而是在急速連抹相鄰的兩根弦后，無名指要捂住前一弦的餘音。」
聽了她冷冰冰的解釋，靈兒訕訕地笑了一聲，趕緊按著她說得繼續練習。
渡靈很嚴厲的，如果她哪個地方出了錯，她就會用一種冷冷的語氣不厭其煩地重複她的錯處，最可怕的是，若是四娘或者秀才叔叔他們說這些話時，明明像老媽子一樣，可是渡靈偏偏能說得毫無感情波動。
搞得靈兒怕怕的……
除了練琴，靈兒功法和術法的修鍊也沒落下，半月之前秀才教得那個基礎術法她已經如臂使指，靈力的控制也收放自如。
她用在床前掛得一個用自己截下來的一小段髮絲編製的空心圓環練習，如今靈力已經可以凝成一條細線從圓環中央也就瞳孔那麼大的小孔中穿出去，而不碰到圓環本身。
而她的境界也再度達到了鍊氣二層大圓滿。
渡靈面無表情地指導她練完琴，道：「今日就突破境界，坐好。」
「哦。」靈兒趕緊乖乖地坐好，鏡子中的渡靈閉上眼，一陣光芒過後泉水便恢復了蕩漾蒸騰，小姑娘懷中的渡靈琴縮小成袖珍模樣，飛到她百會穴上鎮壓著，防止靈氣暴動和外溢。
靈兒心神沉入丹田開始運轉功法吸取靈力，因著此時正在靈泉邊上，靈氣濃度極高，所以晉級時完全不必擔心補充靈氣的問題。若有外人在場，還能看到靈泉內泉水蒸騰化出的霧氣如長鯨吸水一樣被小姑娘源源不斷地攝入體內。
有了上次突破的經驗，現在靈兒已經知道用怎樣的方式壓縮靈力最有效率，她小臉上一派端肅，體內丹田中的靈氣已經開始緩緩地旋轉起來。
很快，靈氣團旋轉得越來越快，中心靠近小芽的位置有一滴滴靈液滴落下來，隨著靈氣團體積越變越小，丹田內原本漂浮著的淺淺靈液又鋪厚了一層。
這回只用了兩個時辰，靈兒就壓縮完了靈力，她打開周身穴竅繼續吸收靈氣準備將空掉的丹田重新填滿。
兩刻鐘后，一道無形的細微波動自她身上向外擴散開來，觸及到外界昏睡著的兩隻鬼時，秀才和牛莽的睫毛都不易察覺地輕輕顫了顫。
靈兒睜開雙眼，從蒲團上站起來原地蹦跳了兩下，發現身體更加輕盈有力了，她不由得眼睛亮了亮，不過緊接著又表情猶豫地站住了。半晌，小姑娘在心裡弱弱地問道：「渡靈，我突破完啦，可不可以暫時休息一會兒去看看秀才叔叔和師傅呀？」
小姑娘等了好久也沒聽到渡靈回應她，她咬著手指頭糾結了好一會兒，忐忑地往外邁出一步。
渡靈依舊沒說話。
靈兒小心翼翼地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那我去啦！」
說完識海里仍是沒動靜，靈兒頓時表情一松，趕緊跑出了地洞去看秀才和牛莽。
小姑娘跑到石碑下方平日牛莽教她修鍊功法的地方，沒想到看到的是已經醒來了的兩鬼。
她驚喜地跑過去：「秀才叔叔！師傅！」
兩鬼見小姑娘跑了過來，身手又輕便了不少，秀才便挑了挑眉：「靈兒又晉級了？」
「嗯嗯。」小姑娘點點頭，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兩鬼，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她又變厲害了的緣故，此時的秀才、牛莽和花四娘站在一起，她眼中卻能看出一些不同來。
秀才和牛莽身上除了死寂的黑氣，還夾雜了一絲絲灰色的氣流，而花四娘身上就只有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