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背叛（三）

「當我失去她的時候，她就躺在我的懷裡，而這一切的發起者卻是聯邦！」

義梅將自己的唐刀筆直插入斯科特的體內。他近乎喪失所有理智，肆意宣洩自己的憤怒，雙手都在顫抖，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你不知道她有多愛我……準確說是想要改變我……你不懂！」

義梅的狀態看起來極其糟糕，無力地跪了下來，眼睛忍不住地流淚，如同一位喪失了所有鬥志的沒猛虎，靜靜地等待死亡。

「你不懂那種無力感……她就死在我的懷裡，胸口插著一把長刀，你不懂什麼叫失去……你也不知道我究竟失去了什麼……」

「抱歉……」斯科特說，「我誤解你了……」

「你是我的敵人！對我道什麼歉？」

義梅掐住斯科特的脖子，不停地用力。

「你一個美利堅白人，有什麼資格評論我一個漢人？我不過就一個黃種人而已，你們不是喜歡叫我黃種人嗎？不是喜歡說我們黃種人怎樣怎樣嗎？啊？」

義梅不停地攻擊他的腦袋，漸漸地，雙手已經被鮮血沾滿，而他的臉早已被血染紅。鼻子已經被打彎，眼睛已經被打腫，就連門牙都被打掉了，但他卻遲遲沒有反擊。

「還擊啊！你不是從來都不服輸的嗎？啊？今天怎麼像一條狗一樣啊？」

「夠了！義梅，別再打了！」蓋亞叫道。

「你也給我閉嘴！」

站在不遠處的子衿再次舉起槍，按下扳機，子彈擊中她的大腿，一槍又一槍，子衿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心痛或是感到噁心。

「這裡所有的複製人都被我用神經控制裝置支配了，所有的人形都被我控制……你們真的當我是傻子嗎？」義梅吼道，「你們只會輕視我……因為我太衝動了，太容易陷入不理智……」

「真的是沒想到……你當了十一年的傻瓜……我們一直以為這是個可以改變你的機會……我們渴望你能對我們發出一點點小情緒……就算是抱怨也可以……」斯科特吐了一口血，整個人越來越虛弱，「我們渴望你能跟我們有一些交流……因為一些溫和交流無法打動你……只能用一些相對有分寸的方式讓你注意我們……」

「因為你們是我的障礙，我通往未來更高層次的阻礙！」

義梅又是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他被震得再次吐血，整個人更加虛弱。

「我失去了我的她！我強姦了她！我殺了她的父親！我弄得她家破人亡！而她卻原諒了我……想要拯救我……試著改變我……當我放下所有仇恨做一個普通人的時候……想要和她永遠在一起的時候……聯邦的高層不願意放過我……」

一滴滴溫熱的眼淚滴在斯科特那沾滿血的臉上，血污被洗掉，露出少許的白色皮膚。義梅早已忍不住，神情異常的抗拒，看起來十分的彆扭。

斯科特沒有任何錶情，看起來像是坦然接受，又或是徹底的放棄，沒有流淚，沒有肌肉運動，好像停止了呼吸，一股可怕的死寂。

「能量耗盡無法恢復傷口……死了……」

義梅鬆手了，大口地喘氣，他想過趕走他們，但是卻從未想到自己會殺了自己的朋友，那些為數不多還願意接受他這個罪人的朋友。在這一刻，他真的感覺失去了一切……

斯科特的身體輕輕地撞在地上，發出噗的聲音，很輕，身體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不！」蓋亞痛苦地怒吼，「你為什麼不還擊！為什麼非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蓋亞體內的納米金屬浮出體內，形成一條條金屬蛇，但卻又馬上解散落在地上如同一盆散沙，腿上的傷口卻始終無法癒合。

「放棄吧……那個子彈十分特殊，就算我們的基因再強，它依然可以抑制我們體內的蛋白質。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那隻會讓你更加痛苦。」義梅說，「我不會殺了你……你走吧……」

就在義梅還在說話的時候，一股可怕的能量在身前爆發。全身火焰的斯科特再次站了起來，拿著一本能量體的狀態的聖經，胸前掛了一個金屬十字架。

「啊，沒死啊。」義梅往後退站穩之後，露出一個興奮的神情說，「這就是你的匣子解放的狀態，熾天使……」

「抱歉了，我的朋友。」

一滴眼淚閃過他的眼睛。

「聖火降臨！」

一把火焰劍在義梅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插入他的體內，劍柄分出多條火焰枷鎖捆住他的身體。隨後，斯科特的背後形成六個火焰翅膀，耀眼奪人，簡直不能用眼睛正視。

「神聖追擊！」

火焰在他的雙手形成非常長的袖劍，背後的翅膀開始扇動，他的腳慢慢離開地面，如同天使降臨一般。

「再見了我的朋友，從此我的雙手將沾滿罪惡……」

斯科特的身影瞬間消失，火焰劍直接刺穿義梅的心臟，隨後束縛他的火焰劍和火焰枷鎖速瞬間爆炸，熊熊火焰在燃燒義梅的身體。

「抱歉……」

「都說了，你不用抱歉啊！我的敵人為什麼要對我道歉！」義梅發出憤怒的咆哮。

「絞殺……」

義梅瞬間移動到斯科特的面前，長刀直接刺穿他的心臟。他的眼睛中有一滴眼淚，斯科特並沒有再次還擊，雙臂張開躺了下去。

「這把刀……送給你了……」

義梅將刀再次插進斯科特的體內，強行一按，刀直接插入了地面。

「我看得到你的善良……你的那滴眼淚……你沒有放棄你的信仰……」斯科特說。

「不……那個人已經死了……我就是我，我就是義梅，記住我的代號，虛罪……世間再無落梅……」

義梅轉身準備離開，周圍的人形和複製人紛紛倒下，僅有哈迪斯和子衿還站著，跟著他離開。

「你們當初就不應該讓我活著……」

「如果你們懊悔，想要審判我……請你們帶一把槍而不是你們所謂的聖經……」

「而且我也把基地的坐標暴露出去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懂的。」義梅拿出一根煙，邊抽邊說，「我已經加入那個組織了，而且我讓你們活著不是為了什麼，只是讓你們幫我給水鬼傳個話，如果我們要是再次見面，我會殺了她，並且羞辱她的妹妹……」

「從此再見，而且忘了跟你們說一句，那個斯圖爾還沒死……」

斯科特看著他們離開，整個人也不想動，蓋亞艱難地爬了起來，來到他的身邊，將他的胸口上的長刀拔了出來，再取出自己大腿里的子彈。

「你還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啊！你的夢想不也實現不了嗎？」蓋亞叫道，「我會治好你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炸了這裡，給水鬼傳個消息讓她離開這裡……」斯科特艱難地說。

「那我們怎麼辦？」

「去首長那裡……我們會和水鬼她們匯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