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行者
窗外大雪下落的越發勤快了。
舒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木板床上,她捂住受傷的胸口,慢慢坐了起來。
看了一下屋內,那男人不在。
她輕輕咳了一聲,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議。
為什麼那男人身上會突然冒出光來,那光又是如何將她打傷的?
舒芮想不出個為什麼來,這實在有些顛覆她的認知。
那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他也不是人?
可是他的身體又和人類相似,除了驚人的恢復力外,舒芮沒有看出有任何的不對勁。
她捂住胸口,走下了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院子空曠,折斷的大槐樹已經被大雪埋了一半。
而之前男人架起的火架,火已經熄滅,十幾串凍蘑插在雪地上,已然冷掉。
舒芮走到廚房,那男人也不在這裡。
是因為愧疚離開了嗎?
舒芮搖了搖頭,不想理會這件事。
若是他離開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那寫著「秦」字的令牌,光那氣勢就不是平常人雕刻的出來的,若不是大戶人家,普通老百姓又如何會有零錢去雕刻這不實用的東西呢?
何況那玉牌還會吸收力量,古怪的很,之前把她打傷的那光芒,說不定就是那玉牌搞的鬼。
這個世界,比她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舒芮看向那一堆燒了不少的木柴,又轉身看向灰濛濛的天,心知大雪將至,若是不備足木柴,大雪封山的日子,恐怕會很難過。
此時舒芮胸口泛著疼,想要和平時砍一樣多的柴回來,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她走回屋子,躺到木床上,決定再休息一日,趁著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養足精神,明日再去弄些柴來。
雖說弄不了多少,但多少能應急。
這麼想著,舒芮閉上了眼睛,準備睡覺。
誰知剛睡下沒多久,舒芮就迷迷糊糊聽到有腳步聲。
她坐了起來,眼睛微眯,有些奇怪。
肇州城民風淳樸,街上雖有乞丐什麼的,但在這寒冷的冬日早就被官卒送到了臨時招待所,按理,這個時候不應該有人闖進她的屋子才是。
從外面看,她的屋子破爛不堪,事實上,她也的確窮的可憐。
誰這麼不長眼,有錢的不搶,搶她一個窮鬼的?
算了,也沒什麼能被偷的。
這麼想著,舒芮十分心寬的躺回床上,閉著眼睛睡覺。
就在這時,木門嘣的一聲被推開,兩扇門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將急急忙忙闖進來的那個人給撞飛了出去。
只聽一聲落地聲,接著便是那人的吸氣聲傳來。
正在睡覺的舒芮微微搖了搖頭,心想做賊做成這樣的,舉世罕見。
那人悉悉碎碎的不知道在收拾什麼,然後推門走了進來。
這會他學乖了,手扶著門,慢慢走了進來。
舒芮一直閉著眼感受著那人的動向。
直到那人來到床前,伸出了手......
舒芮唰的睜開眼坐起來,快速反握住那人的手臂,將他整個身體翻轉了過來,那人吃痛,手中的東西掉落了一地,同時一陣吸氣,卻不喊疼。
是個硬骨頭。
舒芮有些欣賞,但手中動作力度不減,只是低喝一聲:「你若是偷點東西我也不管你,可你卻起了歹心。」
那人一聽,有些生氣,竟是大怒出聲:「瘋丫頭你幹什麼?再不放手我不客氣了!」
舒芮一愣,乖乖放了手。
是那男人。
男人揉著被舒芮抓疼的手臂,心想著要不是看她受傷了,他剛才不得一掌過去。
他也不看舒芮,蹲下來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舒芮看去,才發現那都是些火棘果和火棘葉,其中還摻雜些野草。
「你這是幹什麼?」
男人聲音有些冷意,他道:「以後吃食我去找,你就留下來養傷吧。」
說話這時,男人已經將地上的東西撿完。
舒芮一聽,嘴角微揚,舒服的躺回床上,低聲道:「我渴了。」
「......」
......
第二天清晨,舒芮盤腿坐在木板車上,對還沒有出來的男人喊道:「再不出城砍柴,晚些時候雪大了,就回不來了。」
男人從屋裡出來,身體鼓鼓的,不知道往衣服里塞了幾層乾草,舒芮見了,心想他莫不是身體出了啥事,怎麼突然怕冷了?
難道之前整理的資料還不夠詳盡?這男人身體的毛病有複發的可能?
舒芮這邊想著,男人已經拉起木板車,低喊了一句:「坐好了,別摔下來了。」
舒芮「嗯」了一聲,心思卻全在之前整理的資料上。
出了城后,男人腳步不停,拉著木板車往最近的山走去,一邊走他還一邊說道:「我昨日出來找吃的時候發現,稍遠一些的山,樹木都被砍的差不多了,唯獨這座山枯樹滿地,卻沒人上去砍。我本來想上去找吃的,可是放眼一看,這座山古怪的很,外面有一層黑煙包圍著,怕是遭了修行者的惦記。」
舒芮一聽,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男人竟然說了這麼多話?
「你剛才說什麼?修行者?」
男人回頭不屑的瞥了舒芮一眼,微嘲道:「你這瘋丫頭沒見識了吧,修行者都沒聽過?」
舒芮還沒接話,這個本來不常說話的主卻滔滔的說個不停:「修行者,顧名思義就是修天行之術的人,所謂天行之術,就是吐納天地之氣,將之變成自己的力量,進而改變體格,以求和天地融為一體。」
這時,木板車撞在一個小石頭上,輪子被卡住。
男人停下來,很自然的將那石頭拔出來扔掉,然後繼續拉起木板車。
「但放眼天下,能做到和天地融為一體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世人稱這些人為天人,這是需要很大天賦的,當然即使做不成天人,凌駕於眾修行者之上,也是可以接受的。」
見舒芮沒有開口說話,男人心想或許是因為舒芮沒見識過修行者的厲害,於是又繼續道:「我這段時間與你相處,多少了解了你的體格,我覺得你有修行的天賦,如果你要跟著我學,給我多弄點那黑黑的東西,我便教你。」
黑黑的東西?凍蘑嗎?
舒芮抬頭看向遠處那座荒山,這男人之前說有黑氣繚繞的山,應該就是這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