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威壓
男人等了半天，沒聽到舒芮回答，乾脆停了下來，回頭去看舒芮，卻見她仰著頭，認真的盯著前方那座荒山。
他氣結，心想這天下多少人求著做他徒弟，這瘋丫頭卻當沒聽見，他蹙眉道：「我說瘋丫頭，你這是答應不答應？」
舒芮無趣的擺擺手，說道：「我沒興趣，你趕緊拉。」
「......」
沒...沒興趣？
男人氣不打一處來，卻毫無辦法，這丫頭比他想象的還要難搞定。
她若不是救了他兩命，又被他腰間的玉牌打傷了，他才沒那麼好心教她修行。
他之前可注意到，這丫頭命格極低，體格嬌弱，根本不是修行的料，但救命之恩不能不還，他秦家少宗主才不會欠人家人情。
他可是做好了用秦家藥材替這丫頭改變體格的決定，這是別人幾世都修不來的福氣，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拒絕了？
男人生氣的抬起木板，往前走去，臉色鐵青，不想再搭理舒芮。
恰好舒芮如今的心思不在這裡，她看著面前那座荒山，心想這世間若是有修行者的存在，是不是代表，如果她手無寸鐵，就無法在這世間存活？
舒芮自然不是想跟誰爭些什麼，但有武功傍身，行走江湖自然也方便些。
前幾日她曾聽隔壁大爺說，渝州城的盜匪被剿乾淨了，是朝廷派發下來的一名白髮老者，僅憑一人之力滅了七百實力強悍的盜匪。
當時她還不信，現在聽到男人的話，想來那名老者就是修行者無疑了。
只是朝廷的大部分實力已經葬送在這七百盜匪身上，若是能派出那老者，為何要等到這時？
難道，那位老者並不是黎國人？
舒芮臉色沉重，心想若是那老者並不是黎國人，那自然是會離開黎國的，可是黎國此時沒了軍隊，老者一走，鄰國豈會放過這大好時機？
舒芮這邊想著，男人已經到達了荒山腳下。
他抬頭看向荒山頂上，那裡被黑氣籠罩著，即使是雪白的雪，都無法掩蓋黑氣的氣勢。
他琢磨半刻，終於沒忍住轉身與不發一言的舒芮說道：「我遍尋周圍幾座山，都沒有找到你找回來的那黑黑的東西，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上了這座山？」
聽到男人的問話，舒芮這才抬起頭，看向一臉凝重的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孤疑的皺起眉，好奇的問道：「毫髮無傷？」
舒芮翻了個白眼，心想你明知上面有東西，我又怎會毫髮無傷？
舒芮沒有搭理他，只是從木板車上下來，她知道男人為什麼把她拉到這裡，也知道他之前為什麼要跟她說修行者的事，但現在過冬最大，其他都是虛的。
她對男人說道：「車放在這裡，你拿好斧頭，將山腳下那幾棵大樹砍了。」
男人卻沒有立刻動身，只是逼近舒芮，嚴肅的道：「你在上面看到了什麼？」
舒芮不想與他多費口舌，只是道：「回去再說，現在天空皆是厚實的雲層，想來不多時就要下雪了，再不快點，等雪下大了，咱兩都要困死在這裡。」
男人知道舒芮說的是實話，只好底底說了聲：「回去你得一五一十說清楚了。」
這才拿起斧頭走向那幾棵大樹。
舒芮抬頭看向山頂，心中對那黑衣人更加好奇。
原來，那不是妖怪，是修行者。
只是那修行者怎麼看起來不能離開這座山？
這男人又為何說這座山被黑煙籠罩了，她明明什麼也沒看見。
難道，只有修行者才能看到修行的事？
而城內那些老百姓雖然看不見那黑煙，但祖祖輩輩留下來的遺訓卻不敢忘。
這麼看來的話，難道那火棘果也有問題？
不會不會，若是火棘果有問題，昨夜那男人就不會採回來，看來那火棘果的確是誤傳了。
舒芮趁男人在砍樹的時候，走到自己先前挖的那幾個洞旁，發現那幾個洞上面的枯草已經被雪壓塌了，她探頭往洞內看去，卻發現裡面只有雪，也看不清到底有沒有獵物。
她思量著山上那修行者也不會給她鑽這個空子，於是就準備往回走，誰知還沒走兩步，就聽到有人說話。
「你若是想要吃肉，上來便是。」
舒芮停下，轉頭看向山上，然後又看向不遠處的男人，心中已然明了這修行者只是在她腦海里傳話。
「下次吧。」舒芮道，然後繼續往回走。
那修行者卻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這黎國國運已盡，恐不多時便亡國，而肇州城地處黎國與姜國邊境，必是首當其衝受害，到時天下大亂，難民無數，糧草自是供不應求，你如今拒絕了我，可就再也找不到下家了。」
舒芮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那山頂，笑道：「你恐怕不是擔心我找不到下家，而是擔心你自己找不到下一個人吧。」
那人眼神犀利，舒芮未見其人，便感受到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
舒芮站直身子，憑自己的毅力抵抗著那人不停注落在她身上的力量，眼神淡漠，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山頂上，黑衣人冷冷的看著底下的舒芮，當看到她一言不發，不卑不亢的站著時，眼中多少有點欣賞。
但他畢竟是世間少有的強者，從未見過有人敢忤逆他，因此在看到舒芮的行為時，他再次加大了威壓，只把舒芮狠狠壓趴在地上。
舒芮只感一股腥甜到達喉腔，腹中也是疼痛劇烈，恐是受了極重的內傷了。
但她仍咬牙堅持，她知道，這種高高在山的修行者最喜歡看別人求饒了，可她偏不！
是他求她，而不是她舒芮求他！
場面一度安靜，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邊男人已經把樹砍倒，一段一段砍成柴，放到了木板上，但回頭一看，卻不見舒芮身影，不覺有些奇怪。
他循著腳印去找，很快就找到了趴在地上的舒芮。
他大驚，馬上跑上前查看舒芮的情況，卻發現她已經昏了過去，不僅如此，她的嘴角還敞著血痕，已然干透，想來已經暈倒了有些時候了。
他知道玉牌再強，也不可能把舒芮打成這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