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石收集癖

浮光有怪石收集癖，在他眼裡，很多天材地寶有時侯都比不上一塊小小的石頭。就連他剛開始鑄造仙劍之時，都曾經想過拿石頭磨一把劍胚出來，結果可想而知，在失敗了很多次之後，才有了現在的劍胚。

浮光盯著往生脖子上的石墜目不轉睛，

「阿妄，我想看看你脖子上的那塊石頭」，其實他不只是對那塊石頭本身感興趣，讓他更感興趣的是：石頭上刻著的字。

往生將手裡的書翻了一頁，

「一塊石頭有什麼好看的」

浮光解釋道，

「不瞞你說，我對石頭…有天生的好感」

往生，「歐？」，倒是和那人的興趣愛好一模一樣。

浮光唇角微勾，

「所以你要不要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往生拗不過他，從脖子上摘了石墜遞給他，然後繼續看他的書。

石墜只有半寸長，天然呈水滴狀，有一個指甲縫厚薄。值得稱奇的是：這塊石頭的顏色很漂亮，是赤紅與瑩白相間的條紋色。而石墜的背面還生澀地刻了一個字——「遠」。

浮光將石頭放在掌心細看，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摩擦石面，驚喜道，

「當真是塊頂好的石頭」

往生從書頁上挪開眼，略顯詫異地晃了他一眼。

浮光遂興緻勃勃地拿出了他那套鑒石理論，

「你看哪，這塊石頭天生線條流暢，厚薄均勻，尤其是顏色…」

往生，「…」，浮光竟對一塊石頭鍾情至此，讓他有些不好說話。

浮光賞玩罷石頭，又望著石頭上刻著的「遠」字若有所思，面容正色，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我觀這上面刻著個『遠』字，可是有人送與阿妄你的？」

往生，「不錯」

浮光的眼裡有什麼一閃而過，接著又笑問道，

「可是你的什麼親近之人？」

往生有一瞬的怔愣，而後浮光便聽他說，

「不是什麼重要之人」

浮光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是嘛，我還以為是你的什麼親近之人」

這時，

往生向他伸出了手，

「既然你看也看過了，便還與我吧」

浮光「嗯」了一聲，而後像是一個沒拿穩，石墜「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往生的眉頭頃刻緊蹙。

浮光急急忙忙地俯身去撿，撿上來之後，又忙遞與往生道，

「抱歉了」

看著依舊完好無損的石墜，浮光心裡一陣惆悵，怎麼就沒把你摔成兩截呢？

往生不知他心裡所想，只當他一時沒拿穩，看石墜並沒摔壞，也不多去計較，只淡淡道了一句，

「沒事」

又過了半個時辰，往生已經準備熄燈睡覺了。他望了一眼還在這裡杵著的浮光，眉頭微皺，

「你已經坐了半個時辰了」

浮光，「嗯」

往生，「你不需要休息的嗎？」

浮光，「我可以不用休息」

往生覺得自己簡直無法與他溝通，直接了當地下了遂客令，

「我打算休息了」

浮光再怎麼裝作聽不懂，此刻也得聽懂了，

「那你休息吧」，說著便要離開。

…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接著聲勢擴大，

「抓雷獸」

「抓雷獸」

…

浮光看著就要嚮往生身上撲來的小傢伙，一把摟過往生，一隻手提起它往地上一丟。

「哐」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抓…」

「抓住它」三個字還沒吼完，闖進來的仙衛便被眼前之景驚呆了。

帝君懷裡摟了個人，那姿勢？

一個仙衛「哐」的一聲替浮光再次關上了門，

「驚擾帝君，屬下罪該萬死」，天知道，這裡不該是空無一人的嗎？怎麼會突然住了個人，好死不死的帝君居然…也在這！！！還是在卿卿我我的時候被他們撞破的！！！

浮光輕咳了兩聲，親自替他們開了門，指了指地上的雷獸，

「把它給我拿走」

一眾仙衛終於回過神來，麻溜的把地上的雷獸撿走，而後再次替浮光關上了門。

浮光看著一眾退走的仙衛，

「什麼都好，就是太毛手毛腳了些」

往生漫不經心地晃了他一眼，

「以後別讓他們亂闖了便是」

浮光，「那是自然」，頓了頓，又私心道，「今夜可能是萬獸園那邊出了紕漏，放了些仙獸出來，為了你的安全，我便在你這兒留宿一晚吧」

往生，「我不需要」

浮光於是溫聲勸他道，

「你現在與凡人無異，若是被那些仙獸傷了去，豈不是多的都去了？」

往生再一次拒絕，

「多謝好意，你不必如此」

浮光指了指面前的凳子，

「我只在此處坐著便可，不會打擾到你的」

往生知道多說無益，也由著他去了，

「你要坐就坐著罷」，說不定坐累了就走了。

浮光笑得溫和，

「好」

往生的身體大病初癒，經不起多折騰。

浮光見他熄了燈，上床，睡下。不多時就聽見他清清淺淺的呼吸聲。

屋子裡很黑，但對浮光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阻礙。他輕鬆地行至往生的床前，坐在床沿邊，抬手一縷金光，讓往生睡得更沉了些。

手指細細描摩著眼前之人的眉眼，真是百看不厭。浮光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從初見之時起一顆心就開始悸動，像是隔了很久未見的戀人，只一眼便俱是歡喜。

浮光向著沉睡中的往生淺淺一笑，

「你真是深得我心」。抬手將身上的白袍剝了，探進往生的被子里，抱著他睡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

浮光先了往生一步起來，將自己收拾整齊，又坐回了一旁的凳子上。

不多時，往生睜開了眼，從床上撐起身來。

浮光聽到響動，笑意淺淺地回望他，

「你醒了？」

往生，「嗯」，頓了頓，又有些詫異道，「你當真在這裡坐了一宿？」

浮光，「無妨，就是昨夜的風涼了些」

往生凝眸望了他一眼，

「有勞了」

浮光，「阿妄說這些到底是客氣了」

又坐了一會兒，浮光才從凳子上離開，行至門口，「嘎吱」一聲將門拉開，回頭對往生溫聲道，

「如此，我便先離開了，如若今夜萬獸園還沒修好，我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