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花郎之主(四)
「我還以為那個位置不會空著了,沒想到竟然還留著。」文努指著演武場上一直留著的國仙的位置。
「國仙尚未歸位,怎能隨便撤掉?你看,它如今不是等來了它的主人?」美室的笑容異常僵硬。
「是啊,我回來了,那我是否還有權利坐在那個位置?」文努笑著問道。
「當然,它一直為你留著。」
花郎之主的交接儀式隆重而不複雜,也就是天明說明自己能力不足,將位置讓給自己的妹妹德曼。並且德曼鄭重的一一拂過徐洛伐的花郎旗幟,並將其授予每隊花郎,再由風月主虎才一一收回。然後德曼宣誓秉承花郎精神,堅守花郎道義,一切為了神國著想。這些流程都是天明和美室事先教過的,所以沒有出現一點問題。德曼即使是心不在焉,也不曾出現錯誤,其實她一直在想的是,找了這麼多年的國仙文努怎麼會突然出現了,他的出現到底是好是壞?看著文努沒有表情的臉和美室繃緊的臉,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
一個一個的問題縈繞在德曼的心頭,越掙越多,德曼才深深的感覺到,身處高處,越來越多的問題會成為自己的困擾和枷鎖,可是正是這些問題激發她內心深處的鬥志,更能夠燃起她保護親人和愛人的慾望。天明站在德曼的身側,一直注意著德曼的表情和動作,她發現雖然德曼的一切都做的那麼合理,可是德曼走神了,她不知道德曼在想什麼,也許是時候找德曼談談了。
交接儀式結束之後,德曼就成為真正的花郎之主,同時天明就會搬離王宮,雖然真平王賜給他一座王族的府邸,但到底她的身份只能和兒子一樣成為真骨。所以德曼決定儀式結束就去找姐姐談談,她害怕姐姐誤會她是回來報仇的。
在演武場的瞭望台上,德曼曾經站過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出神的望著下面。他有些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就真的能夠保護自己嗎?幼年身處權利險境的春秋一臉凝重。
「怎麼了?疑惑了嗎?」一個人撫上了他的肩頭。
「你是誰?怎麼胡亂搭訕?」春秋不滿,語氣很沖。
「按照輩分,我是你的另一個姨母,和你一樣的真骨。按照天朝的叫法,你的母親和姨母是公主,而我是郡主。在我們神國,我也算是個殿下。所以無論是輩分,還是身份,搭個訕還是說得過去的。」勝曼的解釋很是玩味。
「奧,您就是傳說中的勝曼姨母啊!久仰久仰,沒想到如此的年輕,跟侄兒一樣是個小屁孩啊!哈哈哈!」春秋笑的很是狂妄,但是勝曼看來確實色厲內荏。「據說德曼姨母當年被送走時候還沒有起名字,姨母您不會是為了巴結德曼姨母才改的名字吧?還是說您和德曼姨母有仇,非要勝過她才改的名字?」
「啊,侄兒您真是沒白在天朝歷練,一語中的啊!只是是那種原因,你猜猜?」勝曼繼續戲謔玩味的說。
春秋覺得力氣沒用在正地方,有些打在棉花上的無力,帥袖憤憤而去。看著春秋離去的背影,勝曼嘴角不覺揚了起來。心想春秋還是太年幼了,雖說在天朝學習了察言觀色和挑撥離間的本事,並且最近傳說跟美生走得近,可據自己觀察,春秋也是在利用美生。可是他終究不夠成熟,會被美室他們反利用的。
作為德曼護衛花郎的毓賢沒有站在花郎的隊伍里,況且她副仙的身份也不太適合站在花郎的隊伍里。但是這個位置讓她很好的看到了勝曼和春秋的一幕。看到春秋走的方式,毓賢嘴角勾了勾,能夠讓這個小王八蛋吃癟,她就看好。勝曼注意到毓賢勾了勾嘴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毓賢悄悄樹了個拇指。
儀式一結束,文努就去找美室敘舊了。而德曼也來到姐姐的寢殿。
「德曼,正要叫你呢,你倒跟著來了。」天明笑吟吟的說。
「怎麼,姐姐找我有事?」德曼詫異天明找自己什麼事情。
「不是你找姐姐有事?」天明戲謔的反問。
「啊!我只是來看看有沒有可棒忙的。畢竟一出宮再相見就難了,沒次見面都要接受通傳。」德曼有些抱怨的說。「我們還沒有好好地在一起過。」
「你呀,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樣的人呢,有時候好像個小孩子,可是與美室斗的時候,你比任何人都成熟。」天明慈愛的抱怨著。
「姐姐是怪我搶佔了你的地位嗎?」德曼天真的發問。
「我知道你的心思,要知道我們可是雙生,就連胎記都一模一樣的雙生啊。我知道你不是回來報仇的,雖然你表面上不接受父王和母后。他們都認為你是復仇者,可是我知道你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對家人的愛。你積極的表現,甚至默默的看著我把權利加到你的身上,其實就是想要保護我罷了!」天明意味深長的說,她頓了頓,喝了口水。「而我,也確實累了,如今春秋回來了,我也想好好的和他相處,說實在的,我不是個好母親,竟然不知道如何和自己的親兒子相處。」
「姐姐,您放心,我也會幫你一起照顧他的。」德曼高興天明理解自己。
「你能不計較他,真的是太好了。我還怕你們以後不好相處呢,畢竟我們是親人。」
「姐姐你放心,我能夠理解春秋的心理,曾經我在沙漠,也是害怕毓賢哥哥搶走阿娘呢!我們皇室的人,都有自己的驕傲。我正想和你商量,我準備找個老師教教春秋,畢竟驕傲不能夠被放大。曾經在沙漠,我被天朝的諸侯逮捕了,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只是求饒,只有我衝撞了侯爺,最後我們都被釋放了。驕傲用的正確是自信,用的錯誤是自負。」德曼很是嚴肅的講著自己的經歷,用自己的心來理解春秋的心。
「春秋的事情你來安排吧,我相信你比我強,能夠更好地教育他。不過,說到沙漠,你想念沙漠嗎?」天明問道。
「想,沙漠里的交易都是擺在明處的,即時有利益的糾葛,但大家都是喝一喝酒,擺一擺茶就可以解決,下一次,大家還是一起做生意。可是徐洛伐這裡的漩渦和陷阱都是看不見的,這些年讓你一個人承擔我們連個的任務,真的辛苦你了,姐姐!」德曼的淚水默默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是你更辛苦,我都不知道你還坐過監牢。」天明也不自覺的流下了淚水。
「不,我在那裡很快樂,至少不用爾虞我詐。而且那些腳商都很照顧我,還有毓賢哥哥的姐姐們。」德曼拭著眼淚說。
「毓賢君還有姐姐?還不止一個?」聽到毓賢的消息,天明來了精神。
「是啊,聽說有很多個姐姐,可是我只見到最小的兩個,其他的都被昏君殺死了。不過正是在昏君的統治之下生活,我們才更能夠理解百姓的不易和艱辛。作為國家的統治者才更要以百姓為主,這些年跟美室打交道,我都了解了美室的心思,她運用神權迷惑和恫嚇百姓,讓本就不易的百姓更加困苦,她不配作為統治者。」
「那,神國就拜託你了!」天明輕輕地把手放在了德曼的肩頭,可是德曼覺得這雙手是把神國放在了自己的肩頭,有萬鈞重。
在美室的寢殿議事房,文努和美室相對而坐,這是第一次美室沒有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
「當年怎麼一聲不吭就離開了?」美室面無表情的問道。
「當年這個皇都已經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文努面無表情的回答。
「可是廢掉真智王,立真平王為王你也沒有反對啊!」
「但是並不代表我就同意啊,我不反對只是因為我知道發對沒有用,我的離開就是為了今天的回來。」
「那你回來是不是代表著你就會支持德曼?」美室挑了挑眉毛。
「何以見得?」文努沒有任何錶現,平靜的就像他們談論的不是國事,只不過是晚上吃些什麼似的。
「難道還會有比德曼更加合適的人嗎?」
「難道就不會有嗎?」文努喝了一口水,頓了一下。「只是美室宮主不害怕嗎?」
「害怕什麼?我美室可是天下無敵的,現在是我美室的時代,我才是這個時代的主人。」美室挑著眉毛,睜大眼睛,努力的想讓人信服自己的說法。可是文努從中看到了色厲內荏,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你已經在害怕了,在害怕那個預壓,畢竟開陽星一分為二,而且兩個開陽星都在,這應該是你最擔心的了吧?你不是在關心我是不是會支持德曼,而是在擔心你自己的未來。對吧,宮主?」文努笑的充滿了深意。
「哈哈……我在害怕,我在害怕!」美室笑的有些歇斯底里。「我以為這些年,只有薛原了解我,可是我錯了,你比薛原更加了解我。」
「能夠得到美室宮主的誇獎,文努不勝榮幸。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在下告辭了。徐洛伐,很久沒有回來了,我要好好地走一走,看一看!」文努告辭了。美室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