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327】休養
「噗!」
聽到有東西沒入肉體的聲音,鳳雲昔扭頭過來。
秦慎微擊出一掌,到底是有心無力。
聞到血腥味,鳳雲昔就知道秦慎微這傷並不輕。
藏身花團後面的人已經在秦慎微反應過來前撤出了許遠,他知道秦慎微帶有不少的人,所以並沒有戀戰。
好狡猾的傢伙。
鳳雲昔眼睜睜的看著那黑影幾下子就從眼前消失,那雙眼睛,鳳雲昔記下了。
在那人轉身過來的行刺的瞬間,鳳雲昔看清楚了他那雙眼。
秦慎微身體往前傾,一手撐在地面上,單膝抵住身體重量。
「秦慎微!」
鳳雲昔急忙將人扶住,她的力量還是太過弱小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扶起這麼大高的男人。
秦慎微想說話,卻被身後的劍刺激得又吐好幾口黑血。
鳳雲昔從自己的手指上抽出那根長長的銀針,迅速從背後扎了進去,又拿出葯送到他的嘴裡,可惜,剛入嘴就被秦慎微吐了出來,無法入嘴。
看是這種情況,鳳雲昔心裏面就有些焦急,動作也有些加快。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秦慎微才能喘口氣,反手就將扎在心臟旁邊的劍拔了出來。
對準傷口的位置連點了幾個穴位,又有鳳雲昔的幫忙很快就能止住傷口的疼痛。
鳳雲昔再次給他服上解藥,視線一掃,看到地面上的血跡,臉色異常的難看。
「對方既然能使毒,除了那幾家外,也別無他人了。那人我一定找出來,讓他也償償這滋味。」
聽到鳳雲昔憤怒之言,秦慎微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跡,低笑道:「不礙事。」
鳳雲昔側目掃來涼涼的目光:「王爺對自己身上多一個窟窿的事到是很大方,剛才我可以護住自己,最多也就是皮外傷。現在王爺這樣,怎能再行動,還是先找個地方養傷,那人一旦出現我便識得出。」
半倚半靠在鳳雲昔身上的秦慎微不由側了側身,蹙著眉沉聲說道:「那人傷了我,必然逃不掉,你就……」
「王爺且坐好了,」鳳雲昔伸手給秦慎微解腰帶,將上半身衣裳褪下,露出那恐怖的傷口。
盯著這深深的傷口,鳳雲昔沉默了好半晌才慢慢說道:「你這般替我擋危險,可有想過自己會死。」
說到這裡,鳳雲昔從身上拿出備用的葯和帕子。
鳳雲昔在他身上用了最好的傷葯,以前受的那些舊傷已經漸漸重生,疤痕也不是那麼明顯了。
舊傷未曾全部痊癒,新舊便添了進來。
手指輕撫過傷口的旁邊,「王爺可疼……」
秦慎微反手到後面的覆在鳳雲昔的手上,「瞧著嚴重罷,過個十天半月自然就會痊癒了。男兒身上添傷也無甚大礙,若是在你身上添傷,我會心疼。」
鳳雲昔抿著唇,借月色快速處理好傷口。
等整理好,鳳雲昔便攙扶著秦慎微出去。
鳳雲昔這般與自己親昵,他也沒有拒絕的將小半個身往她這邊挨來。
月色下,秦慎微低首掃下來,身旁人在這樣的月景下宛如一道月華,引得他眼不敢移動。
生怕眨眼的瞬間,眼前的女子就會是一場夢。
秦慎微猛然將人扯到身前來,低頭下來吻住訝然的鳳雲昔。
扯到傷口,秦慎微眉微蹙,卻沒有鬆開懷裡人。
鳳雲昔不敢忘情,心裡還記掛著他的傷,更不敢推。
好不容易等秦慎微控制下來,鳳雲昔趕緊道:「你的傷口必須回去包紮。」
秦慎微搖了搖頭,雙臂一緊,低頭朝她的唇繼續吻了下來。
等兩人回到那邊,看到秦慎微這傷,隨行的人臉色都變了。
一口一個王爺的叫著,又往他們的身後瞄了又瞄,就等秦慎微下令去捉拿刺客了。
鳳雲昔看出大家的心思,安撫道:「那人既然是過來行刺的,第一次不成還會來第二次,雖然蒙著面,我卻瞧清了他的雙目,只要此人出現,我便認得。你們王爺需要地方休養,在傷沒有好之前,你們王爺哪裡也不能去,彧風,麻煩你派幾個人往前面探路,看可有安心休養的地方。」
視線落在秦慎微很是嚴重的傷口上,彧風不敢怠慢。
正如鳳雲昔所說的這樣,秦慎微確實是該好好休養了。
以往每次受傷,沒有王妃這樣的人盯著,他們這些做屬下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強制他休息。
現在可好了,有王妃在,也不怕王爺再亂來。
秦慎微的英眉微微蹙起,卻是沒有反對鳳雲昔的安排。
蒼南之事也急不來,只能先觀再行事。
三日後,蒼南邊陲小鎮。
鳳雲昔端著一碗苦藥推門進來,裡邊正商事的秦慎微馬上就停了下來。
手一擺,彧風和洪九等人馬上退散了出去。
一個個都避著鳳雲昔的視線,生怕被鳳雲昔叫住問話。
鳳雲昔一個也沒看,只是端著葯給秦慎微服下。
靠在軟枕上的秦慎微斟酌了半晌道:「昔兒,身上的傷已無大礙,現在是不是可下地行走了?」
剛放下藥碗的鳳雲昔回頭瞥了一眼秦慎微,慢聲道:「王爺是為了我受傷的,我自然是要照顧到王爺痊癒為止,王爺不喜歡我的近身照料?」
秦慎微苦悶的一笑,「昔兒,受再重的傷我也能行走,這般躺在榻上極不好受。」
「今日要求下地走動,明日是不是就要要求出發了?王爺這身皮肉,莫不是鐵造的?」
媳婦生氣,後果很嚴重。
以前還給服藥丸,現在一日三餐端上越來越苦的葯湯,喝得秦慎微現在嘴巴還是苦的。
他這麼大個人了,總不能討要蜜餞之物吧。
鳳雲昔果然晚上再給他拿葯,比中午那一劑更苦三分。
喝過葯的秦慎微真是有苦說不出,乖乖的躺在榻上,不能下地也不能辦事,只能躺著。
鳳雲昔就坐在屋裡陪著他,倒也沒有那麼無聊就是。
不一會兒,鳳雲昔自己就累得靠在他的身邊睡著了。
秦慎微慢慢的掀開被褥下地,看著趴在榻邊睡得沉的鳳雲昔有些哭笑不得。
將人往榻上抱,讓她躺好了才重新躺上去將人攬到懷邊。
美人在懷,秦慎微心有異動。
眸光瞄了瞄,發現熟睡的鳳雲昔正皺眉,伸手撫平,低嘆了聲,與之同眠。
鳳雲昔醒來,看到自己躺在秦慎微的懷裡愣了愣,「王爺怎麼沒叫醒我?」
看了看時辰,秦慎微道:「你再躺會兒,也不急著做其他事……」
「我還未煎藥,」鳳雲昔一下子就爬了起來,跨過秦慎微就下榻。
一想到那苦味的葯,秦慎微還沒喝就覺得嘴裡的苦,總不能和鳳雲昔說自己怕苦吧,只能硬著頭皮喝下她煎的葯。
說來也神奇,藥味越苦,秦慎微的傷口癒合得更快些。
「葯讓下面的人去煎便好,不必事事自己來做,累了自己。」
秦慎微的話還沒有說完,鳳雲昔就已經整理好自己出去了。
彧風他們哪裡敢動手煎藥,都是鳳雲昔一邊煮水一邊放藥材,他們不敢經手。
放錯了藥材,害的可是他們王爺。
有鳳雲昔這種寸步不離的相守,秦慎微這一次的傷好得極快。
半個月後,秦慎微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前十天,他可是躺著過的,後來這幾日他強烈要求才被放下榻。
他這一次,可算是躺得夠本了。
*
蒼南齊家校演場,相當於私家軍的軍用地。
齊家一直養有自己的軍隊。
對於這種行為,無法杜絕。
相對於其他家族的私人軍隊,齊家的數目就有些過於龐大了。
蕭聿從進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這個皇室子弟根本就沒有辦法和齊家相提並論,這對於一個皇子來說是多麼的凄涼。
本該是他人擁護他,現在卻落得這般田地。
齊家的這些人對於他這位太子也並不如何尊敬,偶爾還會在背後嘲諷他這個無用太子。
越是往下聽,蕭聿就越恨。
心裡積起的怨氣已經溢滿而出,就欠一個方向發泄了。
「太子殿下對我這裡不太滿意?」
正是蕭聿正對著前面練手的隊伍露出怨怒之色時,側面一群人走了過來。
前面的人,正是齊家做主的人物,齊涙!
「齊少主。」
蕭聿衝來人微微頷首,僵硬的打著招呼。
齊涙掃了眼眼前的落泊太子,淡聲說:「太子殿下來我這裡也有些時日了,可想好了我當時的提議。」
此話剛落,蕭聿就變了臉色。
不過很快就將自己外泄的情緒掩飾好,「此事牽涉甚廣,還請容許本……我再想想。」
當初接納他進來,齊家就提了一個要求,讓他這個落泊太子回到京都,和齊家來一個里應外和,奪取皇位,那時候再擁護他這個太子坐上皇位。
齊家自然就是一等功臣,那時候必然是要實權的。
就算他做了皇帝,也是個有名無實的皇帝。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將美味送到你的嘴邊,有些東西是需要大回報的。
蕭聿當初如何回答,現在也就是如何回答。
齊涙知道蕭聿不肯那樣做,對於他們齊家來說,眼前這位太子可有可無。
皇帝再如何不喜歡自己的兒子,也總會有用處的時候。
齊涙將能利用的全部都利用了起來。
「希望太子殿下能儘快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再過些時日,太子殿下可就沒有這種機會了,」齊涙微笑著吐出這麼一句隱晦的威脅。
蕭聿的臉色再次變了變,看向齊涙的眼神閃爍著寒芒。
在別人的地盤上,就算你是堂堂的太子爺也如螻蟻那樣苟活著。
「齊少主放心,本宮會儘快。」
齊涙似笑非笑的掃了太子一眼,指向一個方向,說道:「來我齊家這麼久,太子想必還未真正的見識到齊家軍的厲害,我領太子過去瞧瞧,請!」
蕭聿想要拒絕,最後還是隨行上去。
蒼南之地突然進了這麼多大人物,一時間變得熱鬧了起來。
齊華容帶著已經沒有一絲反抗意識的蘇慕娥進到蒼南中心城,此時正坐在一家客棧里吃飯,聽著旁人議論起蒼南這段日子發生過的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聽到太子就被齊家收留,齊華容的笑容多了幾分冷酷。
誰的地方不去,非要進齊家,蕭聿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待她回府,更不叫他好受。
眼神陰狠的眯了起來,齊華容一想到自己在皇城裡所遭受的那些罪,她就更恨幾分。
如果不是因為蕭聿,她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大小姐。」
一人從外面匆匆進來在齊華容的耳邊說了一句,引得齊華容臉上的笑容變是更殘忍。
「馬上回府,將那個女人一併帶上,」齊華容笑出一聲,起身就往外走。
手下人馬上將昏迷過去的蘇慕娥帶上,馬不停蹄的往齊府趕去。
好戲,才剛剛開始。
*
余遊人閑著沒事出來轉轉,正巧碰到回蒼南來的齊華容,馬上轉身回余家,找到正閱醫典的余空悠。
「大哥,姓齊的那女人回來了。」
余空悠抽空抬頭看他。
余遊人解釋道:「就是那去了京都數年的齊華容,她回來了。」
聽到齊華容三字,余空悠才有了點動靜,「她回蒼南也無甚奇怪,早就在那之前她就被送回了蒼南。」
「早就回蒼南了?可不對啊,她還帶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看上去挺慘的。」
余遊人眉頭大皺。
余空悠猛地扭頭看過來,「可看清楚那女人的模樣。」
余遊人搖頭。
余空悠皺緊了眉,知道自己這反應太過激動了。
如果真的是鳳雲昔,余遊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有這麼好的毒術在手,齊華容的人再如何厲害也不可能動得了她。
「大哥?」
「無事,你下去多讀些醫書。」
「知道了,」一聽說要去讀醫書,余遊人馬上就遁了。
余空悠呆坐了半會兒算了算日子,按理說他們也該早就到蒼南了,卻不見有消息傳來。
難道他們早已進了蒼南,是藏得太好了,自己的人並未發現。
想到鳳雲昔的手段,余空悠也是相信幾分的。
他不再靜坐在這裡,起身快步出門去。
這種事,還得他親自過去看才放心。
在蒼南暗潮湧動的這會兒,鳳雲昔和秦慎微還在那處小鎮修養生息。
不用秦慎微出手,有些事情自然就會有人替他辦成,鳳雲昔就更不會讓他這麼快就離開。
如此,鳳雲昔就準備在這裡再住一段時日。
而秦慎微這邊則是想著過兩日和鳳雲昔提離開的事,壓根就沒想過自己還要在這裡再逗留半月。
蒼南現在無事發生,鳳雲昔就更加的贊成秦慎微在這裡長住。
在鎮子的後面一片遼闊之地,有山有水,還能坐在河邊上看人打漁。
夕陽灑落在鳳雲昔的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色澤,秦慎微牽緊了她的手。
這對天上僅有壁人出現在河邊,引起不少的男女關注。
為了不引起必要的麻煩,秦慎微揭下了面具。
兩人都以真面目出現在人前,自然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日落後,從農田裡往回趕的年輕男女都在追隨著他們移動的身影。
「今日的夕陽極美,」鳳雲昔伸手擋在眼前,從指間眺望著紅彤彤的落日。
秦慎微就站在她的身側,也被這夕陽灑得滿身淡淡色澤,使其五官柔和了不少。
他微笑,磁沉地說道:「喜歡的話,以後陪你天天看!」
話音落下惹得鳳雲昔側目,眼中淡若如風的笑意漾開。
滿打滿算,他們從成婚到出來也差不多有三個月了。
時間過得快,鳳雲昔只覺得恍惚。
在許久以前,她還身處那個世界做自己的醫學研究,不過轉瞬間就到了這裡有許多日子了。
「王爺記住自己的承諾,」鳳雲昔輕笑。
「自然會記在心裡頭,」秦慎微攬緊她的身子,在她的耳邊低沉一笑,輕聲說道:「昔兒也要將對我的承諾放在心裡邊才行。」
鳳雲昔默了下,想起自己曾與他說過的話。
伴在他的身邊,不會離開。
突然的,她燦爛一笑。
明亮的笑容中,她清楚的說道:「他日王爺若娶妾,我們彼此的承諾也就不作數了。」
秦慎微一怔。
慢慢的,他那深黑的眸子變得明晰起來,如天邊黑色的天空中,劃過的一道流星。
他低沉笑著輕聲說道:「此生你無這樣的機會。」
鳳雲昔慢慢一笑,踮起腳,把臉貼在他的頸間,微微抬首朝他的耳邊吹了一口香風,呢喃道:「只要王爺信守承諾,鳳雲昔這一生永遠不會離開你的身邊,若有半句諾言,王爺很快就會嘗到我的手段。」
面對帶著曖昧威脅的話,秦慎微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自己有多麼的真。
收緊雙臂,將她攬進到懷裡,親吻著她的額頭。
「那漁夫打得很是得趣,昔兒可要試試?」
秦慎微一指前面靜河中還在打漁的漁夫,低聲詢問。
鳳雲昔順著看過去,看那戴著草帽的漁夫,發出低聲的笑。
「王爺不嫌棄,我自然不會介意試試。」
腰間一緊,鳳雲昔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一小竹排落去。
看到兩人高調的落到別人的竹排上,岸處的人目瞪口呆又在心裡邊羨慕這樣的人。
秦慎微從身上拋出一塊碎銀,竹排的擁有者拿到那銀塊,樂開了花!
鳳雲昔看秦慎微有模有樣的拿起竹桿就划起了船,不由得也跟著一樂。
站在前頭,迎著傍晚的微風朝著河中心過去,近距離的看著還未收工的打漁者。
秦慎微一桿打在水面上,擊起一大簇水花,驚走了附近的魚。
漁夫們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秦慎微看大家的反應,頓時有些尷尬。
鳳雲昔噗哧一笑,「王爺還是安分些,免得被群而攻之。」
秦慎微也是無奈,索性就收了打魚逗媳婦樂的心思,安靜的撐著竹排緩緩往前。
立在河心中,鳳雲昔看這火燒雲的夕陽更美了。
竹桿劃在水面的聲音響起,鳳雲昔側身回看。
秦慎微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卻有一股溫暖又美好的氣息繞在其間。
*
「不成,王爺的傷還未痊癒,此時不宜行動。我覺得此地甚好,王爺就留下來多陪我幾日吧。」
兩日後秦慎微剛提出要走的意思,鳳雲昔原本好好的臉馬上就變了,聲調也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在旁聽的彧風扭頭過去看天。
秦慎微咳嗽了聲,溫聲說:「我這身體已經大好,是你太過小心了。」
「王爺是大夫還是我是?」鳳雲昔並不吃這一招。
秦慎微溫柔罷,擺苦臉也好,都不能說服鳳雲昔。
沒法。
秦慎微只能依了鳳雲昔的意思,在此再住個十天半月。
鳳雲昔很享受這樣的日子,只是沒等他們多住五日蒼南就有消息傳了出來。
他們所在地是蒼南的外圍,中心處發生的事情一傳出來秦慎微就馬上啟程了。
這時候鳳雲昔也不好再勸。
他的傷是她治的,自然清楚是個什麼情況。
養了這麼久,也足夠了。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顛簸得鳳雲昔都不太願意坐這古代馬車。
雖然已經墊了不少的東西在屁股下面,鳳雲昔還是在半途撩起帘子坐上了秦慎微的悍馬。
迎著風沙入另一座城,鳳雲昔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和外圍相差甚大。
看到路邊的乞丐和受傷的人,鳳雲昔眉頭一蹙。
秦慎微一行人太過扎眼,一進這座城就被盯上了。
彧風見狀就打起了旗號,直接報出了夜王的名號。
看到秦慎微這樣子確實是和傳聞中的夜王很是符合,虎視耽耽的人馬上避讓,以免衝撞了夜王得不償失。
鳳雲昔看這些人如此懼怕秦慎微,不由扭頭看冷著臉秦慎微,鳳雲昔就猜到了什麼。
當初的秦慎微恐怕是沒少在蒼南這塊地方鬧過事,皇帝那個時候那麼重視蒼南,秦慎微專程與皇帝作對,當然要挑蒼南這塊地下手。
「王爺,前面有人齊家的人來迎。」
彧風在前面突然掉頭過來,沉聲稟報。
鳳雲昔皺皺眉,「我們還沒有進蒼南中心城就有齊家的人來請,他們的消息可還真不是一般靈通。」
彧風睨了秦慎微一眼,繼續道:「余家那邊也派了人過來迎接,王爺,他們就在前面等著。」
就等秦慎微一聲反對,彧風馬上就折回去將那些人打發走。
秦慎微策著馬往前,「既然來了,那就迎一迎也無妨。」
齊家的人果然來迎接他們,這兒離中心城還有幾天的路程,他們就迫不及待的過來堵人,想怕也是為了防患未然,免得秦慎微一個不舒服就亂來。
秦慎微沒有看到蒼南王府的人,嘴角一扯,「勞煩各位相迎了。」
聲音慵懶夾著涼意,任誰也不敢輕視他的到來。
「我家少主人已在城中等候多時了。」
一個齊家的人出來,緩聲道。
秦慎微抬手間就掃出一股霸勁之氣,那人受重擊,險些就往後面倒了出去。
齊家過來的人紛紛變了臉色,一個個死盯著秦慎微。
秦慎微淡漠道:「不過是齊家奴才,也配站在這裡與本王說話,退下去。」
領前的人有怒不敢言,咬牙退下,還得對秦慎微恭恭敬敬的:「夜王,請。」
秦慎微手一擺,「這是你們齊家的地盤,領路吧。」
「是。」
被秦慎微當自家下人來使喚,那人也沒敢惱。
乖乖的在前面帶路。
鳳雲昔將這些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默不作聲。
*
此時的蒼南城中,齊華容回到了齊府就將蘇慕娥安排進一處院落,由人緊緊看守。
得知蕭聿被自己的父親請到了沙場去,便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剛進沙場的大門就看到前面與齊涙的蕭聿,再次看到那人,齊華容從眼底里散發出極致的恨。
策馬疾去,那充滿殺氣的眼直盯著蕭聿。
感受到身後的殺氣,齊涙和蕭聿等人同時回頭看來。
目光觸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蕭聿臉色變得極其的難看,捏緊了雙拳,不敢與疾來的齊華容對視。
那日如此待她后,他就再也沒有和齊華容見過面。
隔了這麼久再次相見,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這讓蕭聿無地自容,臉上也火燒得厲害。
「容兒。」
齊涙還道是誰這麼大膽,看到數年不見的女兒,也是頗為激動。
齊華容策馬狂奔過來,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蕭聿,拿命來!」
一聲清喝,所有人都避開。
齊華容直衝向蕭聿。
看這情況,齊涙立即橫過來,將馬拍下,一把將馬背上的齊華容帶下了地。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畜生。」
齊華容掙扎得厲害。
「你鬧夠了沒有!」
齊涙厲喝一聲,齊華容仍舊沒有停止掙扎,這雙含恨的眼直盯著蕭聿。
蕭聿一張臉也白得嚇人。
「蕭聿,這就是你的報應,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兒,還那樣待我。父親,這樣的人,你留著作甚!」
齊華容朝齊涙發難。
「住嘴!」齊涙再次厲喝,將她扳向另一邊,警告道:「眼下大局為重,你給我消停一會。」
「大局大局,在父親的眼中,自己女兒的生死也不如大局重要嗎?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兒。」
「啪!」
齊涙恨鐵不成鋼的甩了她一巴掌,怒道:「走了這麼多年,回來就質問自己的父親,這就是你這些年所學的東西?」
「父親?」
齊華容捂著臉頰,不敢相信的抬頭盯著自己的父親。
在他的眼中,她的命竟不如他心中的大局重要,這讓齊華容更加覺是凄涼。
「收好你的脾氣。」
「我不會放過他,就算父親擋著也不能,」齊華容捂著臉放下狠話,眼神恨恨的盯住了蕭聿,這讓蕭聿無處可逃。
蕭聿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現在的他還需要靠著齊家活下去,不能和齊華容翻臉。
「容兒,當初我那是慌了神,等我回過神來時錯誤已釀成,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姑父,那是他一手造成的……容兒,我是愛你的!」
說著,蕭聿擺出了深情的模樣。
對齊華容,蕭聿確實是用了幾分的感情,只是還沒有達到那種地步罷了。
看到蕭聿擺弄出來的深情,齊華容根本就不屑的冷笑,「蕭聿,你以為傷了我這麼深,一句話就可以了了?」
蕭聿上來,依舊深情款款的看著她:「那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對你的真心?」
齊華容冷酷的道:「想要表真心?那就將你的心挖出來,讓我仔細的看清楚。怎麼,做不到了?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蕭聿,你想要借我齊家的力量奪江山,你覺得可能嗎?」
蕭聿臉微變,不過很快就壓制住外泄情緒,繼續深情對她道:「容兒,只要我做了帝王,你便就是皇后,相信我,一定會承諾給你后位。」
齊華容油鹽不進,齊涙全程都抱著看戲的情緒看著。
對於女兒所遭遇的一切,他自然是有了解一二,所以對蕭聿自然也不會有好感。
只是眼下時局有些怪,不得不先留下這位太子,待事成,這個太子也就是廢人一個。
「錚!」
齊華容從身後的侍衛抽出劍,一下子就刺進了蕭聿的身體里。
見蕭聿竟然真的不躲,齊華容臉色一變,手微微一抖。
到底是自己所愛的男人,齊華容再狠心也不可能真的想要殺掉他,看到自己手中染上了蕭聿的血,瞳仁微微一縮。
「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蕭聿,這是你的報應,也是你欠我的。」
蕭聿苦笑,眼中的情意仍在,看著齊華容就像是情痴般,「容兒,不管你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那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一次……以後我會加倍的補償你,一定會……」
這一劍刺得不輕,蕭聿說完這些話,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直接栽倒下來。
嚇得齊華容馬上鬆開了手,臉色難看的退後,心慌的向齊涙求助:「父親!」
齊涙眉頭大皺,對著身後人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太子扶下去,叫大夫過來瞧瞧。」
旁人馬上將蕭聿帶下去,蕭聿身邊的人敢怒不敢言。
「站住,」齊涙叫住了要跟上的齊華容,眼中有幾許怒意:「你過來,好好交待這件事。」
手一擺,齊涙就大步朝外面走。
齊華容咬了咬牙,扭頭看了眼離開的蕭聿,暗恨自己不爭氣。
為了一個背叛過自己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的。
她齊華容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事,又等了這麼多年,可是他呢,說背叛就背叛,還娶了那個姓蘇的小賤人!
越想越恨的齊華容,跺了跺腳就大步隨後追上了齊涙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