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爭吵
「大伯母，我們不是在玩兒，我們在做吃食。」夏初晴說道。
「晴晴，玩兒就是玩兒，可不能對著長輩說瞎話。你連廚房都沒進過，還能做什麼吃食，不過是浪費糧食罷了。」大伯母說道。
「大伯母！」夏宇澤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畢竟連他也沒見過夏初晴做飯。
「大伯母，要是我們做出了新鮮的吃食怎麼辦？」夏初晴反問道。
「你要是真的做出了新鮮的吃食，我就再也不說你亂花錢的事，你要是做不出來，就讓你娘把那五兩銀子拿出來。」聽到夏初晴這麼說，張志紅直接說道。
「老大家的，你這不是對晴晴表示不滿，你這是對我這老太婆掌家不滿呀，這錢是我決定花的，你現在讓晴晴娘把錢拿出來，是不是對我不滿意啊？」夏初晴的奶奶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出來了。
「娘，你別聽她瞎胡說。」夏衛國瞪了一眼賀志紅，說道。
「娘，您也不能如此偏心，晴晴生病，您拿出五兩銀子給她看病，還殺了一隻老母雞給她燉湯喝。我生孩子的時候，別說雞湯了，就吃了倆雞蛋。不就是因為我當時生的是個女娃嘛，但是晴晴也是個女娃，您對她可比對玉蘭好多了。我可憐的孩子，出嫁的時候，嫁妝才五兩銀子，娘這是把家底都留給老二家了……」賀志紅哭訴道。
「我呸，你還有臉說，我當時怎麼給你說的，在村子里好好尋摸一家，將玉蘭嫁過去，離得近了我們還能照顧著點。可是你那閨女讓你給慣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就想嫁到富貴人家，結果去崔家給人當了小妾，一頂轎子抬回去，連個儀式都沒有。我告訴你賀志紅，這個閨女你認，這個孫女我不認！我們夏家沒有給人當妾的閨女！」
「奶奶，您別生氣，當心身子。」夏初晴過來扶著夏奶奶，將她扶到了屋裡。
「大嫂，您整日里和晴晴計較，我從未說過什麼，但是你今天也太過分了！」李麗華說了一句就回屋了，懶得跟自己這個拎不清的大嫂多說。
夏玉蘭覺得自己進入富貴人家享福去了，孰不知富貴人家的後院里，陰私事情多了去了，她一個農家女怎麼可能應付得過來！
而且她當時去給人家做了妾，連累得夏初晴也沒有好名聲，李麗華能待見這個侄女才奇了怪了。
「你這是欺負人啊，玉蘭嫁出去了，德才又在鎮上學手藝不在家，嫁個老公還是個愚孝的，你們全都欺負我一個人！」賀志紅坐在地上撒潑。
「你閉嘴！」夏衛國手握成拳，青筋暴露。
自己娘說的話彷彿是壓在他心底的一座大山，讓他的心沉甸甸的。要怪只怪他沒本事，管不住自己的婆娘和閨女。
「老大，老二，你們倆跟我過來。」夏爺爺搖搖頭，懶得理自己這個大兒媳。
夏衛國和夏衛東跟著過去。
「唉。」夏爺爺走在前面，深深地嘆了口氣，背似乎也更彎了。
這聲嘆氣彷彿壓在了夏衛國心上，讓他的心也跟著沉甸甸的。
「老大，你是不是也像你婆娘那樣想，覺得你娘為了給晴晴看傷花了五兩銀子，有點多了？」夏爺爺問道。
「爹，我沒這麼想，都是那婆娘瞎說。」夏衛國連忙表態，「晴晴是個姑娘家，又傷了頭，自然得用好的葯，要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二弟，你別聽你嫂子胡言亂語，大哥不是那麼想的。」
「人常言道，父母在，不分家。我和你娘身體都好好的，還能幹，自然不想現在分家，也讓村子里人看笑話。老大耕田是把好手，老二打獵是把好手，你們兄弟兩個齊心協力，這生活才能越過越好。」夏老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爹，我知道的。」夏衛國諾諾的說道。
「大哥，大嫂當著我們的面怎麼說都行，但是當著孩子的面整天這麼說，孩子怎麼能受得了。」夏衛東也有些不滿，自己的孩子自己寵著還來不及。
「咳……行了，這個事到此為止，老大你回去管管自己的婆娘。」夏老頭說完之後，背著手就出去了。
夏初晴將還沒開始磨的黃豆收起來，用水泡著，本來黃豆也沒泡好，出了這麼個事，她也沒心情做了。
晚上，夏老頭和夏老太在討論今天的事情。
「你說我們堅持不分家是不是錯了？」夏老太說道。
「父母在，不分家，家家戶戶都是這，誰家父母在的時候分家？那都是孩子不孝順，家裡矛盾多才分家的。」夏老頭說道。
「唉，我們想的是為老大好，老大種田是把好手，也能幹，可是這一年到頭種這麼點糧食，也就夠家裡人餓不死。但是老二打獵是把好手，時不時地進山一趟，還能為桌上加點葷。每年打獵制的皮子拿出去也能賣點錢，這樣我們手裡才能存下點錢，家裡有個什麼事才不至於捉襟見肘。老大家的天天挑毛病，可這錢花的都是老二掙的，她挑剔個什麼勁兒。」夏老太嘟囔道。
「要不分家算了，我們倆跟著老二生活，把地多給老大家留點兒，老二家的少留一些我們給他打理，能顧住溫飽就行。」夏老頭說道。
面子面子，總要面子活受罪。
「不行不行，哪有跟著小兒子養老的，這是戳老大的脊梁骨呢。」夏老太又開始心疼大兒子。
兩個人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
晚上，老大家屋裡也不平靜。
「你這一天天的是想幹啥？天天提那五兩銀子，你虧心不虧心，你一年到頭能賺夠五兩銀子嗎？那錢是老二賺的，他賺的錢花到他閨女身上怎麼了？」夏衛國今天心裡憋了一腔火氣。
母親的話，父親的嘆氣，都重重的壓在他心上，彷彿在說他這個兒子沒本事。
「那錢是交中公了，就是全家的錢，給晴晴看病就花五兩銀子，那也得給我們五兩銀子，你都不知道玉蘭現在過得什麼日子，事事都要錢打理。」賀志紅抹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