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談
戴鐸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勸慰胤禛，就在這時候蘇培盛進來看著胤禛說道：「四爺，年大人到了，您這會兒可要見。」
胤禛沉默了片刻，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看著戴鐸說道：「戴鐸，你先回去吧，蘇培盛，讓年羹堯進來。」
「是，四爺，奴才明白。」蘇培盛和戴鐸異口同聲的說道。
沒一會兒，年羹堯就到了，「奴才給四爺請安。」
胤禛的臉上依舊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淡的說道：「亮工不必多禮，坐吧。」
年羹堯沒有起身，也沒有落座，而是看著胤禛說道：「四爺，今日一早，奴才已經接到皇上的聖旨。皇上封奴才為督察院左副都御史了，奴才知道四爺一定是費盡心力，奴才謝四爺。奴才也知道，奴才不去四川任巡撫，一定為四爺帶來了不少困擾，請四爺恕罪。」
胤禛聽到年羹堯之言，雖不認為年羹堯有多真心，但是至少心中的怒火還是消減了不少。
胤禛上前，將年羹堯扶起，「亮工，爺很高興你的困難能講與爺聽，爺如今身邊可用之人不多，跟著爺一個勝算不大的阿哥，也委屈你了。」
年羹堯聽到胤禛也有些惶恐，他以為胤禛知曉葉九思成為四川巡撫之事，定會勃然大怒。如今倒是看不出來，胤禛的面上倒是沒有一絲怒意，甚至沒有平日里那般冰冷。
年羹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看著胤禛說道：「四爺，您這是折煞奴才了，承蒙四爺看得起奴才，能跟著四爺是奴才的福氣。」
胤禛從來不屑於辨識年羹堯之言是否屬實，他要的是年羹堯能為他所用就好。
「亮工，爺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葉九思是爺向皇阿瑪舉薦的。」胤禛冷冷的說道。
年羹堯聽到之後倒是有些驚訝，「四爺，您說葉九思，是您向皇上舉薦的？可是，據臣所知，葉九思連太子的面子都不賣。」
胤禛輕笑，「爺自然明白，爺沒有太子的面子大，爺也沒有指望他給爺面子。」
年羹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跪下說道：「四爺恕罪，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說此人比較死腦筋。」
胤禛再次將年羹堯扶起，「亮工，你如今是爺最得力之人，無需如此，爺喜歡身邊之人直言不諱。」
年羹堯不敢說話，他生怕再說錯什麼，這個冷麵四爺可並非自己可以得罪之人。
胤禛見年羹堯不言，便接著說道：「爺要的，就是他的死腦筋，就是他誰的面子都不賣。如今，爺除了你沒有出任四川巡撫的人選，而老八那裡卻有人。爺只能如此，此位置不是爺的人，也不能是他們的人。」
年羹堯算是明白了胤禛之言，心中也不免有些愧疚，本來應該是他去的，如今倒是為胤禛平添了不少麻煩。
年羹堯這時候看著胤禛說道：「四爺，奴才明白您的意思，這次都是奴才的錯。兩年之後，待妹妹出嫁，四爺無論讓臣去哪裡，臣都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胤禛這會兒倒是看得出來，年羹堯的眼中的確有愧，於是看著年羹堯說道：「亮工不必如此，皇阿瑪本就疑心你已經完全為爺所用，如今也正好可以打消皇阿瑪的疑慮。」
年羹堯聽到胤禛這話，眉頭微微一皺，沉默了片刻看著胤禛問道：「四爺，您的意思，奴才不太明白。」
胤禛這些日子，也是看透了年羹堯，年羹堯本就是一個武人心思。過多的算計，他倒是不會，這般莽直的性子，胤禛用起來倒是放心。
胤禛輕笑，「亮工就不必知曉了，爺今日來，就是想送些禮物安撫你。要讓所有人知道，你年羹堯的四川巡撫一職是爺弄掉的，而不是你自己求的。爺今日，就是安撫和拉攏你的，而你在外也要表明對爺的不滿。」
年羹堯聽得雲里霧裡的，但想了想還是說道：「奴才雖然不明白四爺之意，但是四爺怎麼說，奴才便怎麼做。」
胤禛聽后，還是決定給年羹堯指點一二，「皇阿瑪對爺最近不滿，爺為你爭這個位置，更加驗證了皇阿瑪對爺的猜測。這樣做，一來讓皇阿瑪認為，爺是有意討好他。二來，是告訴皇阿瑪，你年羹堯是爺所用之人。」
年羹堯的心中對胤禛所言也明白了幾分，於是說道：「四爺放心，只要對四爺有利之事，奴才定會好好做的。」
胤禛這時候又看著年羹堯說道：「或許，皇阿瑪會叫你去，在皇阿瑪和外人面前，盡量表現對爺的不滿就是了。」
年羹堯也明白了胤禛的用意，因為太子的緣故，皇上對胤禛的確是多有不滿。
「四爺，奴才明白，奴才定助四爺挽回聖心。」年羹堯很是篤定的看著胤禛。
胤禛點了點頭，看著年羹堯說道：「挽回聖心，何嘗容易，爺要坐上那個位置，何其艱難。未來的路，爺希望亮工，可以隨爺一起走。」
年羹堯此時此刻倒是有些佩服胤禛，一直以來，年羹堯都以為胤禛是一個只知道跟著太子的人。他也認為，胤禛日後一定是一個忠心的賢王，直到胤禛找到他的那一日，他才知道胤禛的胸襟和抱負。
太子聰慧，又是皇上從年幼就開始培養的主君人選，早些年太子的確是最好的儲君人選。可是，隨著皇上阿哥們的日漸長大，太子的地位不穩，皇上也有所打壓，心中自然不滿。不滿積攢的太多，就成了如今這樣暴怒，昏聵之人了。
而胤禩，更是空有一身賢明，不為別的，胤禩的出身便是他當上儲君最大的阻力。而對於胤禩，皇上一直以來只當是制衡太子的砝碼，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太過淡薄。
而胤禛雖然出身不高，但是從小是孝懿仁皇后撫養，因為孝懿仁皇后和皇上之間或多或少是有些感情的。而胤禛因此，出身更是高上一籌，胤禛最大的優點就是為人沉穩，懂得藏拙。
年羹堯心中明白，比起太子，比起胤禩，胤禛或許才是儲君最好的人選。
「奴才明白，奴才定拼盡全力，助四爺得償所願。」年羹堯看著胤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