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分手

「出什麼事了？」夏玲邁進家門，看見大熊在客廳悶聲收拾著行李。

轉動麗娜房間的門把手，鎖住了。夏玲回頭看了一眼大熊，不用問也知道，他們正鬧著脾氣。

「夏玲，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大熊沮喪地坐下，靠著沙發，「以後我就不來了，麻煩你照顧一下她。」

「你要走了？」夏玲坐下，「怎麼那麼快就走？還沒和好呢！以後不來？什麼意思？」

「就這樣吧，」大熊望著麗娜的房門，「我們說好，分手了。」

夏玲驚訝地睜大眼，「你們真的……」

「真的。太多事情沒辦法解決，不再互相耽誤了。是時候該結束了。」

「……」

「我今晚睡客廳，明天我很早就要出門，就不打擾你，不和你道別了。」

夏玲不知道該說什麼，輕輕嘆氣，起身再次轉動門把手，依舊是鎖住。

大熊苦笑。

夏玲走進自己房間，給麗娜發微信，希望她好好再考慮一下。

許久，麗娜沒有回復。

窗外的天逐漸變亮，東方已吐白，隱隱約約可聽見早起的人家做飯的聲音。

大熊抽著煙，倚著窗，一臉疲倦看著外面。手機鬧鐘響起，他低頭一看，五點多了。內心一陣悲涼，他環顧這個房子，走到麗娜房門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輕敲了兩下。

「麗娜，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身體。」沙著嗓子說完，他提起行李，腳步沉重走向門口。

忽然背後傳來開門聲！

大熊期待著一回頭，卻是夏玲。

「大熊，真的不再和她見一面再走嗎？」夏玲眼眶含著淚，「你這一走，恐怕再也見不了面了啊。」

「算了……」大熊勉強一笑，「夏玲，我要趕不及了，我們……有緣再見！」

「大熊……」夏玲不忍，又去敲敲麗娜房間門。「麗娜，快起來一下，大熊要走了！」

「別喊她，算了，是我不對，我對不起她，我走了。再見。」大熊朝夏玲擺擺手，轉身離開。

空空的客廳，夏玲內心一陣難受。

公園裡。

「哥，我們兄妹是不是太差勁了？喜歡的都得不到。」周玉迎著朝霞的方向，擠出笑容看著哥哥。

「嗯……」周正笑了，「沒辦法，我也想開了，夏玲和李健在一起挺好的，我祝福他們。」

「是嗎？」

「不然呢？只能這樣。」

「沒有不甘心嗎？」

「不甘心？一開始夏玲喜歡的是我，我沒有珍惜，錯過了她。這不是我甘心不甘心的問題，是我活該。」

「哥，我真的喜歡李健。」

周正看著妹妹認真的臉，「周玉，他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們不應該介入了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我原本以為我的愛情來了，誰知道……」周玉頹喪地踢著路邊的石子，「都怪你，你要是和夏玲在一起，一切都好辦了！」

「誰知道呢。六點半了，吃早餐吧！」周正站起來，「打起精神來，吃腸粉吧？」

「我什麼都吃不下。」

「不行！起來，必須吃！快起來！」周正拉著她，周玉無奈跟著哥哥去了旁邊的早餐店。

機場里，大熊取出機票，準備往候機室走。

「熊成賢！」

大熊一驚，猛的回頭，只見麗娜喘著氣，臉色蒼白站在不遠處。

「麗娜……」大熊忽然心頭一痛，「你怎麼來了？」

麗娜哭著跑過來，一頭撞進大熊懷抱。

大熊眼裡含著淚，緊緊抱住她。麗娜身體微微發著抖，哭得不能自己。

「我對不起你，我耽誤了你，麗娜，」大熊痛苦地閉上眼睛，「我求你原諒我，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我……」

「大熊，這麼多年我們在一起，就算沒有結果，我也不後悔……」她用盡全力抱著大熊，幾度哽咽，「好聚好散，我們不要不愉快……謝謝你……」

淚劃過臉龐，滴在麗娜的頭髮上。

「謝謝你……」大熊喉頭哽咽，「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請以後保重身體，好好照顧好自己。好嗎？」

「你也是，好好珍重。」

機場人來人往，大家行色匆匆，拉著行李，略微吃驚看著他們，但是很快便各自走向各自的路途。

「時間是不是要到了，」麗娜鬆開雙臂，哭得通紅的眼睛不舍地看著他。

「我該走了……」大熊用力擦了一下眼淚，「你保重。」

「保重……」

大熊轉過身，腳步沉重往前走。

麗娜捂著嘴，眼淚不停流淌。

沖著大熊的背影，麗娜控制不住自己，喊了一聲，「大熊，我愛你！」

大熊強忍著內心的痛楚，不敢回頭，大步向前走，「麗娜，我也愛你！」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抬頭看看這個熟悉的機場。經常無數次在這裡接機，興奮和幸福交織的等待，無數次喜悅的擁抱與親吻，終究也在這裡落下帷幕。麗娜一直在窗邊站著，看著一架架飛機緩慢起飛。

「回來了，快來吃午飯。」看著失魂落魄的麗娜，夏玲真怕她隨時倒下去。

麗娜沒應聲，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陽光。她內心恍惚地想，這一切，該不會是一場夢吧？如此不真實，一定是夢……

飛機上。

「額，小夥子，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一位戴眼鏡的中年婦女關心問著旁邊的男人。

男人自從上飛機以來，一直看著小窗外，不停流著眼淚，抽動著鼻子。

「小夥子，別哭了，你哭得我看著都想流淚，到底怎麼了？」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擺手表示不要在意他。

中年婦女只好收回目光。

「那邊那個男士好像遭遇了什麼事？」一個空姐好奇地看著他。

「是啊，哭得好厲害。要不要給他點紙巾？」另一個空姐動容地皺眉。

飛機穿過白雲，看不到底下的陸地了。男人從包里掏出皮夾，打開，和麗娜兩人大學時候的合照映入眼帘，那時候，彼此的笑容是那麼純真可愛，對未來充滿希望，誰能想到，現在卻落個分道揚鑣的結果。

麗娜，忘記我吧，希望你找個好對象，快樂無憂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