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睹魚思人
「常伴身側?」流螢喃喃念著。
「可是對於我們來說的短暫,那就是他這一生啊,對於文宣來說就是他的天長地久吧?」流螢繼而說。
白羽搖了搖頭,看似悲傷地隱逸離開。
因為白羽知道此時的流螢迷失在了她所謂的愛裡面,除了文宣。什麼都看不到了。
一日之隔……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僅僅這一日流螢就好似過了千年。做什麼都無力的感覺。
總覺得一個回頭文宣就在那裡一樣,可是每次回頭,等著她的都是空寂。
流螢無心研習術法,整日變成了蹲在池子邊看魚。
又過了三日……
「小宣宣,你說,他家遠不遠,到家沒到家,他真的會回來么?」流螢對著文宣之前捉回的魚說。
「他不會再回來了。」一個聲音響起。
「天啊,天啊,小宣宣,你也修鍊成精了么?」流螢驚訝,「你,會說話了?」
流螢的頭被拍了一下,回過頭,施澤站在身後。
「原來是你啊,施澤兄,「流螢顯得失落。
「沒大沒小,你出生的時候我都成年了,按說我與你師父同等輩分。「施澤又拍了一下流螢的頭。
「小時候不是你讓我叫哥哥的么?現在跟我攀輩分,哼!「流螢說著站起了身。
「話說這兩日都沒見著白羽,他很少兩三天都不和我聯絡的,你可有他的消息?「施澤問流螢。
「我也沒有,就文宣走的那天見過,這幾日他也沒來我這。「流螢答。
「不過,你為什麼說文宣不會再回來了?「流螢繼續說,說的時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就是一種感覺吧。「施澤說的時候並沒有看著流螢。
十日後……
施澤發現流螢的時候,流螢在溪邊哭的像個淚人,施澤驚慌失措,自從流螢師父離開那日,他三千年都沒見過流螢這樣哭了。
「這是?「施澤無措。
「施……施澤……你……你……認不認得………一個……一個……叫文宣的人?「流螢泣不成聲。
「見過,不熟。「施澤答,
「我……我以為……那……那只是……只是我的……一個……一個夢……」流螢停不下來。
「那不是夢,他曾來過。」施澤的話好像永遠不會多一樣。
「不過這都十天了,白羽都沒出現過了,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施澤繼而說。
「白……白羽?」流螢決定和施澤去找找白羽。
可是他們去到白羽的群族,好像都沒人注意到過白羽一樣,甚至有人對白羽這名字都異常陌生,他們收到的除了冷眼就是搖頭。
施澤表示詫異。
因為施澤發現,關於白羽的群族,白羽似乎什麼都沒有講過。
「我們和白羽在一起三千年了,好像似乎並不怎麼了解他。」流螢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
二十日後……
「小宣宣,我們是不是被文宣遺忘了?這麼久了,二十天了,他是不是說過會回來的?」流螢又在和魚說話。
流螢從發間取出滄海,施法揮刺砍斷了築邊所有的竹子,竹子又迅速長出,她又砍斷,小宣宣在池子里亂轉,顯然被嚇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暗了,流螢顯然也累了,她坐在竹階上望著天空。
「那天的月亮那麼圓,他說的話那麼動聽。「流螢有些失魂。
「二十天了,文宣,你在哪?你還記得我么?「流螢繼而說,眼淚又流了下來。
流螢低頭看著流霧,感覺若不是有這枚指環,她一度懷疑文宣是否真的出現過。
而如今,只能睹魚思人了。
三十日後……
日子轉眼入了秋。
文宣走後的三十天,白羽也一直沒有了聯絡,施澤因為找尋白羽最近也很少來。
流螢決定走出這生活了三千多年的竹林,走出這片山。
她要去城裡,她想去找文宣。
可是她發現,除了徐文宣這三個字,他竟然對他一概不知。她茫然。
她去水澤洞尋施澤,去了四次都撲了空,她決定就留在洞里等他。
三日後施澤回來了,滿身疲憊,可流螢卻顧不上。
「施澤,施澤哥哥,施澤前輩!「流螢迎上前去。
這一舉動把疲憊不堪的施澤霎時拉回了清醒狀態,心想這個小妖精要出什麼幺蛾子?
畢竟,三千七百年來,流螢從未把他當過前輩。
「我記得小時候你說有一種術法,是尋人的,對不對?「流螢眼裡有光,不知是期待的波光還是淚水。
「是,有。「施澤答,腦袋在飛速旋轉。
「你會的,對不對?「流螢繼續追問。
「會……還是……不會……呢?「施澤不知道流螢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給,這個,需要他的貼身物品,對吧?「流螢說著遞過流霧。
施澤接過流霧,兩指捏著,「這個還挺好看,你哪來的?「
「不是給你的,幫我尋找他的主人可好?「流螢眼裡波光熠熠。
「我剛可沒說我會啊?「施澤要把流霧還給流螢,他知道了她的想法,無非就是那個文宣。
「三千多年,我第一次拜託你對不對?施澤前輩?「流螢決定使用撒嬌手段。
「可是我答應過你師父,不讓你出了這片林子,我會照顧好你。「施澤顯得為難。
流螢拉著施澤手臂,「施澤哥哥,我知道你對流螢最好了,你不忍心我傷心的,對不對嘛?「
「這怎麼又成哥哥了?「施澤無奈,這可能是這麼多年來他和流螢交流最多的一次了。
「哎呀,別管什麼稱呼,反正就算師父臨終遺言,你不是答應了會對我好的?「流螢還在搖晃施澤手臂。
「可也不是這樣啊?「施澤掙脫手臂,」好了,好了,我幫你就是了。不過一切後果我不負責。「
「好好好!」流螢眼中充滿希望。
施澤在水澤洞門邊施溯水尋蹤,洞邊有個小小的水泊,連著向外的溪流,水會蜿蜒到各處,只要物品主人接觸過任何地方的水源都會尋蹤。
這個術法施澤還是第一次用,因為據說這屬於窺探隱私,被水妖一族視為禁法。
施澤把流霧放到了剛剛騰起的水陣上,「把他的名字寫在這裡。「施澤示意流螢在水陣中央連接指環的下層寫下文宣的名字。
流螢認真的寫著,徐……文……宣。
自從那日,她把這三個字銘記了千百遍,今天終於用到了。
施澤告訴流螢,指環的主人在洛城,但是他看到的其他並未與流螢說。
流螢帶上流霧,謝了施澤十幾遍,開心的飛走了。
施澤覺得心隱隱的痛,隱入水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