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大概，是條狗吧

我的身後，張廣與其他兄弟都被一群社會風氣的成年人圍了起來。也就在這時，我收到了張廣發來的信息。

(哥，這些人都是從酒吧里出來的，看來我們被反跟蹤了。)

「看來這是個圈套啊。」

我回過頭來望著羅鵬，臉上雖然淡然，但心裡卻有些繁亂。這一晚，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小子，是不是圈套，不是全憑你自己么？你幾番挑釁我，難道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個時候么？」

羅鵬走到了我的面前，放下了懷中的雨沐將她靠在一旁的電線杆上，對我說道：

「我告訴你，雖然我平時做事風流，可是對於雨沐我是真心愛著她的。本來我今天找她只是期望可以交往一段時間，但發現她並不想和我有任何男女的關係。我覺得，她是已經有了意中人。而你，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人。」

「抱歉，讓你失望了，她並不喜歡我，相反或許還很討厭我。」

我默默的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羅鵬，生怕對方會突然傷害一旁的雨沐。

「是不是你已經無所謂了。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甭想得到。」羅鵬又一次咧開了笑容，「小子，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你讓路，就當今天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第二個選擇，你來搶林雨沐，但你和你的兄弟多少會受些皮肉之苦，並且成功幾率渺茫。是一，是二，你自己斟酌，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又是，選擇題么？」

我低下了頭，而抬起時，面容彷彿已經不是我的一樣，沒有了感覺。

……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權利，今天要麼蕭成乖乖品嘗哥幾個的『瓊漿玉露』，要麼就讓哥幾個每個人扇你一巴掌，吐你一口口水。是A是B，由你選擇。」

……

上一次做出選擇的是雨沐，為了我，她忍受了幾十個人的耳光。平時的她，出門必塗防晒，夜晚必敷面膜水乳，那麼一個愛惜自己顏容哪怕傷害一點都會不忍的女孩，卻為了我不再顧及自己的面容。在出事後的那段時間，雨沐每天只能帶著口罩穿梭於學校內，有一次上課老師覺得她是在做作，強行讓她在教學合堂摘掉了口罩，讓她在一百多名同學面前展露她那已不堪入目的臉。

我能想到雨沐當時的內心是有多麼的不甘與無助，而這些事情她卻從沒對我提過一次，並且每次來我這裡時都會跟我說她在學校經歷的趣事，營造出她在學校很快樂的形象。要不是別人口述，也許我根本不會知曉她所承受的艱苦。

在那之後，我發誓不會讓這種事情再出現在我和雨沐的身上。

「你知道上一次有人被逼著我做選擇題的時候，我有多想殺人么？」

我閉上雙眼，繼而猛地睜開，直撲向羅鵬把對方撲到地上。我的身體彷彿不受控制一般，手嘴並用，拚命地開始撕扯起對方的血肉。

「羅鵬人渣，我他媽要你的命！」

繁華的會所大街，在我撲向羅蓬的這一刻起，爆發了。

無數的打砸聲、叫喊聲遍及整個街道，使本來使人放鬆愉悅的會所大街突然變得血腥起來。

「砰！」

隨著一陣巨力襲過我的頭部，那陌生又帶著熟悉的昏厥又一次浮現在我的腦中。

「鵬哥，你沒事吧。」

我朦朧的望著一個人攙起了倒地的羅鵬，對方的臉此時已經被我撕扯得血肉模糊。

「雨沐，」我癱坐在地上，用手拂過雨沐的臉頰。

就像是命運的捉弄，這次又是被人擊打了頭部，彷彿前世那一次的痛又延續到了今生。

「這一次，就讓我來守護你。放心睡吧，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了。」

「你找死！」

我只聽到羅鵬的一句怒吼，腹部便直接被一股巨力踹飛出數米，正好落在了身後的打鬥群附近。我艱難撐起身體時，耳邊響徹了周邊眾人的哀嚎聲。

「好痛！」

「他們居然都帶著甩棍和橡膠棍！」

「我們…撐不住的。」

「……」

哀嚎聲大多數都是我熟悉的聲音，我身旁許多自家的兄弟如今都已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已經無力再做掙扎。

「我…錯了么。」

我望著還在頑抗的兄弟們，鼻頭不禁一酸。這些兄弟因為我的一己私事，落得如此下場，讓我有何顏面再去帶領他們？

我轉過頭去，發現羅鵬已經在我的身後許久，也許他也覺得讓我看著我的兄弟一個個倒下去莫過於對我直接的傷害。他並沒有選擇繼續對我出手，只是和我一樣旁觀著身後的一切。

「羅鵬，你贏了。」

我淡淡的說道，但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並不是因為我的恐懼，而是因為我有愧於我自己的兄弟，有愧於那些與我情同手足的人。

「嗒！」

當我的雙膝跪落在冰冷地街道上時，我感覺時間彷彿凝結了一般。我知道我輸了，輸的徹頭徹尾，輸掉了一個男人的尊嚴，輸掉了肝膽相照的兄弟，輸掉了我最愛的女孩。

「鵬哥，求你放過我的兄弟吧，所有的苦，我蕭成一個人承擔。」

羅鵬依舊冷笑著。只見他蹲在了我的面前，用手提著我的頭髮將我的臉抬起。

「你不覺得現在的你，很像一條狗啊。」

是啊，我就是一條狗。之前的我是，現在的我也是。前一世我沒有守護好自己的女人，這一世我沒有守護好自己的兄弟，我和狗，有什麼區別？

羅鵬放下了我的頭髮，任憑我跪在地上。

「你給我大聲的學狗叫，每叫三聲，我放一個人，如何？」

「當真？」我沒有抬頭，僅僅只是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羅鵬從不食言。」

「哥…不能叫…」叫喊聲中，我聽到了張廣虛弱的聲音。我轉頭望去，對方正趴在地上努力地向我的方向爬過來。也許是知道張廣與我的密切，羅鵬的人並沒有阻攔著他，但張廣每經過一人後都會被狠狠的踩踏一腳。不過張廣依舊向我的方向爬來，任憑他的手已經血肉模糊的不堪入目，也沒有放棄。

「兄弟，不要爬了，我不是一個好的領頭。」我的淚水又一次滑落下來，我已經不想再看到我的兄弟受到傷害了。

「就讓哥，為兄弟們做一點點補償吧。」

「汪」

「汪汪」

「汪汪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