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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分局食堂大廳。
顧晨果斷劃開接聽鍵,電話那頭也很快傳來白小蘭的回應:「顧晨,那個周顯文他……」
「你慢慢說,他怎麼了?」感覺白小蘭聲音急促,似乎找自己是有急事。
白小蘭無奈嘆息,也是淡淡說道:「周顯文好像腦子被撞壞了,說昨天晚上看見一起殺人案。」
「什麼?殺人案?」顧晨聞言白小蘭說辭,立馬神情緊張起來,繼續問她:「周顯文那邊是怎麼說的?」
「他說他昨晚在床邊,看到一起殺人案,但是當他把護士叫來,甚至還驚動了醫院的保安,結果人家壓根沒有發現任何殺人的蹤跡,都說他腦子被車撞壞了。」
「所以呢?」感覺還有這番操作,顧晨也是頗感好奇。
白小蘭則是繼續解釋:「後來他也自我懷疑過,也就沒當回事,可就在今天晚上,就剛才,他說他又看見一起殺人案,和昨天的殺人手法是一模一樣。」
「可是等到保安和醫院護士再次趕去時,卻發現壓根什麼都沒有,隨後就撥打了我的電話號碼,因為周顯文手術同意書上,留下的是我的聯繫方式,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知道了。」感覺周顯文似乎是情緒不穩,發現了幻覺,但是讓白小蘭打電話過來,想必醫院那邊也是真急了。
要知道,周顯文現在只是腿部受傷,可並沒有檢查出腦子有問題。
可這一旦再次檢測,要是發現周顯文腦子真有問題,那動起手術,費用可是大頭。
因此白小蘭那頭才會拿不定主意。
了解了這些情況后,顧晨也是安慰著說道:「小蘭,你先冷靜一下,待會我馬上過去看看,看看那邊具體什麼情況。」
「一旦有新發現,我會及時跟你溝通的。」
「那就太謝謝你了顧晨,我都快煩死了。」白小蘭也是一臉鬱悶,想著自己是好心辦壞事。
先前只是因為周顯文傷勢較重,需要立刻動手術,自己才毫不猶豫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上名字。
可現在竟然成了負擔。
顧晨也是掛斷電話之後,立馬提醒著道:「醫院那邊的周顯文可能有點情況,我們馬上過去看看。」
「行。」接到顧晨的信息提示,盧薇薇直接站起身,準備轉身離開。
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各自整理好自己的碗筷。
顧晨則是跟聶師傅道別說:「醫院那邊有個案子,需要過去一下。」
「去忙吧,這裡我來收拾。」了解到顧晨工作繁忙,聶師傅也沒有過多挽留。
收拾碗筷這種事情,本身就是食堂的工作。
況且大家的飯碗都是乾乾淨淨,並沒有浪費糧食。
坐上警車,顧晨匆忙駕車離開,朝著第五醫院方向快速駛去。
……
……
晚上8點40分,警車穩穩停在第五醫院停車場,顧晨幾人下車之後,直接去往住院部三樓3302號病房。
推開大門,房間內四張病床上,只剩下周顯文一人縮在角落,似乎此刻還驚魂未定。
可當看見顧晨幾人進屋的同時,他這才愣了愣神,表情稍微有些緩和。
「其他病人呢?」顧晨走進來問。
周顯文搖搖腦袋:「昨天晚上,那兩人就被家屬接走了,現在這間病房內,只有我一個人住。」
「你說你到底什麼情況啊?」盧薇薇走到周顯文身邊,看著周顯文一副受驚模樣,也是不由分說道:「哪裡有你說的那種事情啊?你到底看清楚沒有?」
聞言盧薇薇說辭,周顯文左右觀察,發現屋內沒有其他人後,他這才示意關上門,讓幾人過來。
顧晨隨手將門一關,坐在周顯文隔壁床沿。
而周顯文則靠近顧晨幾人,小聲問道:「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神經病啊。」盧薇薇弓起身體,也是沒好氣道:「你大晚上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就是來聽你胡說八道的?你腦子是不是真的被撞壞了?」
「連你們也不相信我?」感覺失去了最後的信任,周顯文也是一臉沮喪。
顧晨見狀,趕緊安慰道:「你先說說什麼情況吧?」
「嗯。」周顯文默默點頭,也是弱弱的說道:「昨天晚上,那兩個病友被家屬接走之後,整個病房就只有我一個人。」
「那時候,我還在輸液,但是因為身邊沒有人照顧,值班的護士也不多,他們就按照我滴液的速度,給我調了一個鬧鐘。」
「他們告訴我,被鬧鐘吵醒之後,直接按下護士站的按鈕就行,到時候會有人給我拔針頭。」
「那後來呢?」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角度,也是掏出筆錄本做起記錄。
「後來?」周顯文打上一記哈欠,也是不由分說道:「後來鬧鐘一響,將我吵醒。」
「我關掉鬧鐘,發現自己的輸液也差不多打完,所以就準備叫護士。」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對面樓層的一個房間內,一名男子直接將另一名男子給捅死。」
「什麼?」
「在醫院殺人?」
盧薇薇和王警官同時驚愕,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周顯文則是一臉認真,繼續解釋:「後來我也被嚇得不輕,畢竟要是被兇手發現,我已經發現他在行兇,那可就麻煩大了,或許兇手會過來殺人滅口。」
緊張的吞下一口唾液,周顯文又道:「所以,我趕緊按下護士站鬧鈴,找來護士。」
「然後又跟她解釋剛才對面樓層房間內所發生的一切。」
「當時護士什麼反應?」顧晨抬頭問他。
「護士?」周顯文表情一呆,也是實話實說道:「當時那個護士也嚇壞了,趕緊撥打了醫院保衛科電話。」
「沒過多久,來了三名值班的保安,三人都拿著防護工具,直接就往對面樓層走了過去。」
「但是很遺憾的是,他們並沒有在對面樓層中的房間內,發現任何異常現象,甚至連一點血跡都沒看見。」
「怎麼會呢?如果真有人行兇,那是不會一點血跡都沒有的,一定是你們沒找仔細。」
王警官直接否定了周顯文的說辭。
畢竟兇案現場,就算再如何偽裝,短時間內要想清除乾淨,那幾乎是不太可能。
就那鮮血噴濺的情況,就足以讓兇手手忙腳亂。
但凡那些保安不傻,都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可三名保安連番搜索,卻一無所獲,這就讓人心生疑惑。
到底是兇手太狡猾?還是保安太無能?
「轟隆!」
也就在大家猜想的同時,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驚雷。
剛才的小雨,頓時又下大了一些。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后,又問:「那後來呢?那些人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沒找著兇手和屍體,就說我胡說八道唄。」周顯文說道這裡,也是一臉鬱悶,嘴裡也是念念碎道:
「原本我就看得清楚,明明是手起刀落,人就被捅殺倒地,可為什麼保安衝到對面去找人,房間內卻沒有任何血跡?沒道理的呀。」
「周顯文。」見周顯文還在這裡喃喃自語,王警官又問:「就不說昨天的事情,你今天又是什麼情況?」
「今天?」周顯文瞥了眼窗外,看著濛濛細雨,頓時一臉驚恐道:
「今天也是一樣的,當時我被鬧鐘吵醒,發現輸液也快差不多了,就想著找護士。」
「可就在那個時候,窗外又出現了和昨天一樣的場景。」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把刀,還是一刀將那名男子捅倒在地上。」
深呼一口氣,周顯文也是一陣驚寒道:「所以我當時害怕極了,就又把護士叫了過來,還是跟她說明了對面樓層的情況,讓她趕緊派保安過去看看情況。」
「可結果是,保安匆匆趕到對面樓層,卻依舊沒有在房間內發現任何跡象。」
「不僅如此,保安害怕自己找錯了房間,就又將附近的幾套房間,全部系統的檢查一遍。」
「結果呢?」顧晨問。
「結果?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我成了他們口中的騙子和神經病。」周顯文說道這裡,整個人也是鬱悶的不行,繼續吐槽著說:
「警察同志,我發誓,我不是腦子有問題,我腦子清醒的很,可他們就是不相信我,還說要打電話給我的臨時監護人。」
「當時還想著,自己在這江南市無親無友的,結果發現,他們打電話給了那名送我來醫院的女記者,然後就把你們招來了。」
「害!」感覺有些離譜,盧薇薇也是走到窗邊,看著天空中時而出現的閃電,不由吐槽著說:「要我說,人家都已經檢查過的,怎麼還會有問題呢?」
「況且聽你這麼一說,感覺這作案時間也很短啊,這麼短時間內,即便真的有兇手,他應該也會手忙腳亂,現場應該會凌亂不堪。」
「所以光聽你這一面之詞,如果我信你,那才見鬼呢。」
「沒錯。」王警官完全同意盧薇薇意見,也是不由分說道:「你要讓人相信你,首先你自己得相信自己啊。」
「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有沒有看清對面樓層的情況?還是說,你能看清兇手是誰?」
「我……」
「你看,你連自己都不確定。」周顯文剛一開口,王警官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頓時感覺,這個周顯文,或許是在那次車禍中,真的傷到頭部,因此才會產生這種臆想狀態。
周顯文撓撓後腦,一時間也無言以對,似乎也開始產生自我懷疑。
顧晨提議道:「要不把醫院的人找來問問,看看他這到底什麼情況?」
「也行。」王警官微微點頭,隨後對袁莎莎道:「小袁,你去護士站和辦公室,找幾個醫生和護士過來看看。」
「沒問題。」袁莎莎點頭答應,轉身便奪門而出。
沒過多久,一名年輕護士跟著袁莎莎走進房間。
護士見到顧晨,也是主動握手介紹:「你好警察同志,我是今晚的夜班護士,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顧晨將女護士拉到一邊,也是小聲詢問道:「周顯文的病情到底什麼情況?」
「他呀?」女護士側身一瞧,見周顯文此刻也在偷瞄自己,於是立馬收回目光,趕緊解釋:「他這裡好像真的有些問題。」
女護士用手指了指腦袋。
顧晨有些遲疑:「那之前怎麼沒有檢查出來?」
「之前我們也不知道啊?畢竟他受傷的是腿,我們當然把治療重點放在腿上,至於腦袋是否遭到重創,這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從這兩天,周顯文的詭異表現來看,他的確看上去是腦部受到創傷,從而產生一些所謂的幻覺。」
瞥了眼窗外,女護士又道:「就比如昨天和今天,剛一睡醒,就說窗外有人在行兇,這不胡說八道嗎?」
「好,你說外頭真的有人在行兇,我相信你,我去給你叫保安。」
「可人家保安去對面樓層仔細檢查,卻絲毫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昨天是,今天也是,可事不過三,要是周顯文明天晚上又在這胡說八道,那我們還真沒精力來伺候這人。」
「所以,他或許是頭部遭到重創,但是你們也沒有對他頭部進行仔細檢查對嗎?」顧晨問。
女護士忽然一呆,趕緊解釋:「檢查頭部,需要使用很多儀器,像頭部核磁共振檢測,但就現在這情況,也得徵求他自己的意見,因為治療檢測費用不會很低,希望他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顧晨微微點頭,也是感激著說道:「所以你們並沒有進行儀器檢測,來確定周顯文是否存在頭部創傷?」
「嗯,沒有。」女護士解釋的也很乾脆。
也就在此時,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也剛好路過病房。
見小小病房內擁擠著眾多人群,又發現有護士在場,頓時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此時此刻,大家聽見門口動靜,頓時又將目光投向了中年男醫生。
中年男醫生嘿嘿一笑,趕緊詢問:「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
「是這樣的陳醫生。」女護士側過腦袋,在陳醫生耳邊小聲嘀咕。
而陳醫生的表情,也從開始的疑惑,逐漸變成了驚愕。
在一番詢問之後,陳醫生大概也了解了現場情況,主動走到顧晨面前,也是解釋著說道:
「警察同志,從目前來看,周顯文的頭部或許還需要做次檢測,以此來確定他是不是腦袋遭受重創,產生了一些後遺症?」
「不過你放心,之前他是因為被肇事司機給撞了,所以這些錢,可以找肇事司機要。」
「只是……」
說道這裡,陳醫生也偷偷瞥了眼周顯文,有些失望的道:「只是他這兩天總是瘋瘋癲癲,說一些沒邊的話,倒是大家現在對他有些厭倦,甚至排斥。」
「尤其是我們醫院的那幾個保安,連續兩天被他耍,感覺都想揍他了。」
「我能理解。」聽聞陳醫生講述,顧晨也是客氣的笑笑:「那就有勞您多費心了,畢竟周顯文的康復,還需要依靠你們。」
「小意思。」陳醫生咧嘴一笑,也是淡淡說道:「我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
「好的。」顧晨目送陳醫生離開。
可就當陳醫生走到門口處,卻又撞到了另一名男醫生肩膀。
後者也是「哎喲」一聲,有些沒好氣道:「我說陳醫生,走路看著點啊,看把我撞的。」
「不好意思,我要去值班了。」陳醫生拍拍另一名男醫生肩膀,隨後算是打過招呼,直接轉身便離開了。
另一名男醫生也是一臉嫌棄,對著陳醫生背影呸道:「拽什麼拽啊?不就是院長女兒喜歡你嗎?看把自己裝成啥樣?」
這邊是一臉唾棄,可再一轉身,男醫生便陪笑的說道:「警察同志,這個陳醫生有些自負,性格就這樣,請你見諒。」
「沒關係。」顧晨並不在乎,也是主動詢問道:「還不知道您貴姓?」
「免貴姓劉,我叫劉晟銘,是個外科大夫。」
瞥了眼周顯文方向,劉晟銘也是嘿嘿一笑:「他的手術就是我做的。」
「原來是這樣?」了解完對方身份后,顧晨也是好奇問道:「那周顯文這兩天……」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劉晟銘便猜出了顧晨的意思,於是趕緊解釋說:
「周顯文根本就沒有看見過殺人事件,他之所以會發生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他在那次車禍中,腦袋受傷嚴重,從而產生的一些幻覺。」
「那你覺得,現在他應該怎麼辦?」盧薇薇問。
劉晟銘咧嘴一笑:「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也是。」王警官聽著幾人的談話,也是不由分說道:「現在的周顯文,腦袋受傷,這很要命,如果處理不好可是要留下後遺症的。」
想到這些,王警官開始有些同情周顯文。
護士在給周顯文換好葯后,外科醫生劉晟銘也簡單交代了幾句,安慰他早點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畢竟這兩天晚上,已經弄得大家雞飛狗跳,結果全部都是周顯文的幻覺,這就挺可笑的。
當然,同樣感覺有些尷尬的還有顧晨幾人。
在醫生的各種解釋下,大家也都有理由相信,周顯文是真的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