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二合一章】
「我的天吶!這是太陽吧?怎麼會這麼亮?」盧薇薇也是被這一盞架設在十幾米高度的太陽燈驚了一下。
關鍵是,剛才周圍還是昏暗一片,可片刻之間,宛如白晝,這讓盧薇薇感覺很不可思議。
吳小峰也是笑笑說道:「這是趙局給咱配備的夜間照明設備,有這東西在,周圍百米距離,都可以直接覆蓋。」
「而且亮度足夠。」吉喆也是補充著說。
王警官笑著走到跟前,也是不由分說道:「趙局為了配合我們,還真是肯下血本啊,這東西我記得咱芙蓉分局可沒有,是不是從市局那邊調過來的?」
「王師兄,還真被你猜對了。」見王警官也清楚分局的家底,吉喆也是附和著說:
「這東西,是趙局跟秦局借調過來的,秦局那邊也說了,咱們這裡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
「只要警隊里有的,一定都給咱搬過來,他秦局只要結果。」
「看來趙局那邊壓力不小啊,秦局也是火燒眉頭。」顧晨看著面前這盞太陽燈,忽然感覺時間緊迫。
見大家都整裝待發,便直接朝著其中一處方位走了過去。
盧薇薇見顧晨默不作聲,心裡也清楚顧晨的壓力,於是也趕緊跟在身後。
袁莎莎和王警官對視一眼,瞬間也跟上腳步。
四人小隊,剎那間消失在叢林當中。
後方是一片光明,而前方是眾人的影子,以及那黑暗的森林。
顧晨當然清楚,線索或許就在這墓地周圍。
袁嘉良的死,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可顧晨暫時還不清楚袁嘉良的來路,也不清楚,袁嘉良是怎麼知道這處墓地的所在位置?
就目前情況來看,顧晨更願意相信,是有人告訴袁嘉良,而這個提供信息者,顧晨感覺應該就是望巢鎮本地人。
可現在顧晨手裡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好判斷。
窸窸窣窣!
和上次在望仙谷搜查相比,這次顯得不太一樣,所有參與搜尋工作的警員,均配備了相應的警械裝備。
而且大家的搜索範圍也十分有限,就是以野墳為中心,向四處搜尋可疑線索。
由於野墳的中心區域,配備有高端照明設備,因此給大家的搜尋工作,帶來許多便利。
「顧師兄。」也就在顧晨積極尋找的同時,袁莎莎忽然停住腳步,扭頭呼叫。
顧晨回過頭,趕緊小跑過去。
盧薇薇和王警官也緊跟其後。
「怎麼了?」顧晨說。
「你看。」袁莎莎蹲下身,指著地上一處位置道:「這是什麼東西?竹片?」
顧晨沒說話,而是帶上白手套,將地上的竹片撿起,捏在手中觀察起來。
盧薇薇眯眼一瞧,頓時驚疑道:「這上面畫的是甚麼?為什麼像個鬼頭?挺嚇人的。」
「這是閻羅王吧?怎麼感覺凶神惡煞的?」王警官也感覺,這個畫在竹片上的圖騰,看上去像個鬍子邋遢的人頭。
顧晨翻看左右,發現只有竹片的內部方位,有黑色筆墨畫成的圖騰,而且竹片邊角位置,都有被精心打磨的痕迹。
回頭看看野墳方位,距離不足200米。
顧晨眯眼一瞧:「難道是兇手遺失的?」
「誰知道呢?可周圍也沒有足跡。」袁莎莎說。
顧晨仔細看了看周圍,四處都是雜草叢生,很難留下行走的足跡。
「再找找,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線索。」顧晨說。
見顧晨發話,大家也就沒再說什麼,繼續向外延伸,搜尋著四周的痕迹。
大概一小時后,所有人按照之前的約定,返回到出發點位置。
此時此刻,分散搜尋的其他小組,也都陸續回來。
從大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似乎是沒有太多發現。
見最後一支小組安全返回出發地點,顧晨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
「沒有。」一名二級警司搖搖腦袋:「周圍什麼都沒有,我們已經搜索的夠仔細了。」
「看來今晚只能這樣了?」見所有小組都毫無收穫,王警官也是提議說。
顧晨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來到晚上9點。
眼看在山中毫無收穫,僅僅是撿到一塊畫有頭像的竹片,顧晨也只能下令收隊。
看著身邊的張文霞,顧晨說道:「張師姐,麻煩讓大家把棺材抬下山去。」
「這個放心,抬棺的工具我都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不過人手不夠。」
「我們可以幫忙。」還不等張文霞把話說完,吉喆便主動請纓。
「那好。」得到肯定答覆,張文霞這才對著幾名熱心群眾道:「大家幫個忙,把棺材綁好,一起抬下去,空棺不重的。」
「來來來,大家都動起來,早點下山,早點休息。」村幹部也是拍手提醒。
大家此刻都是疲憊不堪,一瞧可以下山,所有人頓時又打起精神。
幾名有經驗的男子,瞬間將棺材牢牢捆綁在兩根結實的木棍上。
四人抬著棺材,似乎並不費力,但由於走的是山路,還需要一些人手穩住陣腳。
「起!」
也就在村幹部的一聲令下后,四人瞬間發力,將空置的棺材,瞬間從墳地抬出。
由於年限久遠,空氣中都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氣味。
所有人雖然都戴著口罩,但似乎也對這種氣味難以忍受。
「走。」
村幹部說。
四名抬棺的熱心群眾,頓時有些抱怨道:「村長,干這活太累了,能不能再加點錢?」
村長有些尷尬,瞥了眼身邊的張文霞。
張文霞默默點頭:「這個沒問題。」
「行行行。」見張文霞答應,村幹部也是爽快回道:「給你們加錢,走吧。」
「唉!」感覺有錢賺,大家瞬間來了力氣,也不管這味道有多難聞,開始朝著山下走去。
可就在棺材經過顧晨身邊時,顧晨忽然眼睛一亮,忙道:「停,停一下。」
「怎麼了?」一名抬棺的熱心群眾說。
顧晨沒有回復,而是走到棺材一側,用手撥開粘在棺材上的泥土。
剎那間,一個畫在棺材上的人形圖騰,瞬間出現在眾人跟前。
「是……是這個鬼頭?」盧薇薇一眼便認出,畫在棺材一側的圖騰,正是大家在樹林中撿到的那塊竹片上的圖騰。
顧晨將裝進透明取證袋中的竹片拿出,放在棺材一側進行對比。
此時眾人才驚奇的發現,竹片上的圖騰,跟棺材一側的圖騰幾乎是如出一轍。
「怎麼會這樣?」王警官也是愣了一下:「這……這種鬼頭,怎麼會出現在棺材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晨趕緊瞥了眼張文霞。
張文霞也是懵圈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你們說這塊竹片是樹林中撿到的,可棺材上的圖騰是怎麼回事?我還真不清楚,難道是下葬的時候,被人畫上去的?」
「不。」聞言張文霞說辭,顧晨很快否定了這個說法,回道:
「棺材上所出現的圖騰,也是最近才畫上去的。」
「最近畫上去的?」戴著白手套的盧薇薇,也是撥開粘在棺材側邊的泥土,仔細一瞧。
隨後,盧薇薇在拍照取證結束之後,這才用手重重一擦。
很快便發現,圖騰一角位置,黑色印記被塗抹開來。
「還真是,這個圖騰是最近才畫上去的,莫非……」
想到這裡,盧薇薇猛然看向顧晨道:「莫非,這是兇手乾的?」
「有可能。」顧晨雙手抱胸,也是思考著說。
「可是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畫這種東西是幾個意思?還有,我們在樹林中撿到的竹片,難道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還是說,是兇手無意間掉落的?」盧薇薇不解道。
顧晨搖搖腦袋:「就目前來看,兩種情況都有可能,但是我更偏向於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
「為什麼?」盧薇薇不解。
「原因很簡單。」顧晨指著棺材側邊的鬼頭圖像,說道:「這個是最近才畫上去的,看上去像是裝神弄鬼。」
「而樹林中的竹片,或許是有人故意丟棄在那,如果袁嘉良被殺,那麼我們警方必然會對這座野墳產生懷疑,畢竟袁嘉良這些天,一直都在附近。」
「可一旦對周邊進行排查,或許很容易發現那塊竹片,那也是兇手故意留下的線索。」
回頭看了眼袁莎莎,顧晨又道:「小袁發現那塊竹片的位置,是雜草較少的空地,按照正常的行走途徑來看,我們必然會經過那頭。」
「我知道了。」聽顧晨這麼一說,袁莎莎也是點頭附和:「兇手是故意在我們搜索的必經之路上,留下這塊竹片,可能是為了讓我們注意到,這竹片上的鬼頭,跟棺材側邊上的一模一樣?」
「對。」顧晨默默點頭。
「可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個鬼頭到底什麼意思啊?」袁莎莎感覺自己快被這幅圖案給搞懵了。
張文霞湊到跟前,也是反覆思考了幾秒后,這才提議道:「顧晨,要不先帶回望巢鎮,我找望巢鎮的熟人問問,看看有誰知道這圖騰的含義,你覺得如何?」
「也行。」顧晨也正有此意,被張文霞一提醒,顧晨也是隨口說道:
「可以去問問望巢鎮的鐘發奎,聽白小蘭說,他是望巢鎮這邊的萬事通,很多事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而且我們在調查可疑人員線索的時候,也正是鍾老闆那邊提供了一些相關線索,才讓我們鎖定了袁嘉良。」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晨也是頗為無奈:「可就是晚來一步,如果我們提前知道袁嘉良的情況,或許就能解開袁嘉良背後的秘密。」
「行了顧晨,這也不是你的錯,誰能預判這種情況的發生呢?」張文霞也知道現場的情況有些複雜,但好在顧晨這邊,已經抽絲剝繭般的,找到了袁嘉良這條線索。
只是運氣差點。
隨後,大家在現場簡單收拾之後,便朝著山下走去。
回到望巢鎮派出所,已經是晚上10點50分。
眾人將棺材暫時放在望巢鎮派出所的大院內。
而此時此刻,望巢鎮派出所所長徐峰也正好回來,在電話中得知顧晨在望巢鎮辦理案件,徐峰也是在開完會後,就火速趕回望巢鎮,在這裡等待顧晨的到來。
也是見熱心群眾領完工資,各自回家,徐峰這才走到顧晨面前,伸手打招呼道:「顧隊,你好顧隊。」
「徐所長。」顧晨與徐峰握手,兩人之前在分局開會時有過幾面之緣,因此顧晨也認識徐峰。
王警官有氣無力道:「老徐,你今天開會挺長時間啊?」
「唉,這不是趕上培訓會了嘛,這批正好輪到我,所以去市局那邊培訓開會,本來是準備明天再回來,可一聽你們在這,我立馬就連夜趕回。」
徐峰雖然口頭這樣說,但明眼人都清楚,這是趙國志的意思。
從分局刑偵隊,抽調20多名警員來到望巢鎮,想想這動靜就不小。
徐峰自然也清楚。
「老徐,我這還真有點麻煩需要你幫忙。」王警官說話之間,直接從顧晨手裡接過用透明取證袋包裹的竹片,說道:「這竹片上的鬼頭圖案是什麼意思?你們這邊有誰知道嗎?」
「這是什麼?」也是被竹片上的圖騰驚了一下,徐峰這才拿在手中,仔細觀察。
片刻之後,徐峰搖搖腦袋:「沒見過,看上去不倫不類,挺嚇人的。」
「我們感覺這像個鬼頭。」盧薇薇走過來道。
「鬼頭?」徐峰聞言,再次拿在手中端詳一番,這才嘖嘖兩聲,不由稱奇道:「還別說,是挺嚇人的,說鬼頭也不為過。」
「只是,這東西你們是哪裡找到的?」
「山上,就是望巢鎮旁邊的那座山上找到的,距離那座野墳200米左右距離吧。」張文霞說。
由於之前張文霞已經在電話中,跟徐峰溝通過,因此徐峰也對顧晨今天的行動有所了解。
看著手中的圖騰,徐峰思考著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問問咱們望巢鎮的一些萬事通,你稍等。」
說話之間,徐峰將圖騰拍攝下來,隨後發送到一個望巢鎮本地群里。
見大家都圍攏過來,徐峰這才解釋說:「這個群里,都是一些望巢鎮的意見領袖,或許他們有人知道,只是需要點時間。」
低頭看了下手機,徐峰又道:「今天也不早了,要不,你們刑偵隊今晚就在我們派出所休息一下?趙局那邊也跟我打過招呼,讓我安排。」
「那方便嗎?」袁莎莎問。
徐峰咧嘴一笑:「這有什麼方不方便的?我們這邊有休息室,只是沒那麼多床鋪。」
「不過現在是大夏天,涼席倒是有一些,不行我再去附近超市買一些過來,大家將就一下。」
話音落下,徐峰又對著張文霞道:「文霞,我清點了一下我們派出所的庫存,涼席還差12張,你待會兒去附近超市再買12張過來。」
「明白,我這就去。」張文霞見顧晨的刑偵隊,今晚要留宿派出所,於是便趕緊出門。
袁莎莎見狀,也是主動請纓道:「張師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行。」
兩人相互聊天,走出派出所大門。
見此情況,徐峰這才湊到顧晨身邊小聲道:「趙局的意思,讓你們低調辦案,住在外頭,怕引起關注,所以讓你們住在所里。」
「條件是差了些,但是你們的一日三餐,我們望巢鎮派出所,一定全力保障。」
「那就有勞徐師兄了。」見徐峰格外客氣,顧晨也是笑笑回道。
隨後,其他警員卸下裝備,統一安排在兩間空曠的休息室。
這裡其中一間是會議室,辦公桌臨時搬到一側,地上也被打掃乾淨,鋪滿涼席。
警員們倒下便睡。
而在所長辦公室,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徐峰正圍在一起,等待著最新的消息。
徐峰那個所謂的望巢鎮意見領袖群里,時不時會有人發表文字,但都跟圖騰毫無關係。
然而就在晚上11點20分時,已經趴在桌上休息的徐峰,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鈴聲將同樣坐靠在沙發上的顧晨幾人給驚醒。
只見徐峰劃開接聽鍵,問道:「老鍾,什麼?你知道?你確定?」
愣了幾秒,徐峰表情複雜的看向眾人,這才又對著電話說道:
「老鍾,要不你來趟派出所,我在辦公室等你,對,就是現在,哎呀別睡了,情況緊急,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對,你過來說清楚。」
又是頓了幾秒,徐峰這才嗯道:「好,那就這樣,嗯。」
掛斷電話,徐峰對著顧晨道:「顧隊,藍莓基地的老鍾說,他好像知道這個鬼頭的來歷,但是說來話長,我讓他來一趟派出所,當面說清楚。」
「藍莓基地的老鍾?鍾發奎?」盧薇薇問。
「對,就是他,咱望巢鎮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沒他不知道的。」徐峰說。
王警官默默點頭:「嗯,之前我們也想找他了解來著,沒想到,這個老鍾還真知道這事,不愧是望巢鎮的萬事通。」
「老鍾這人吧,人脈很廣,而且一直待在望巢鎮,所以對望巢鎮的事情,那是了如指掌。」
「有時候,他可比我這個所長要知道的事情還要多,我有事,也一般會找他打聽。」
說話之間,徐峰也開始給顧晨幾人重新泡茶。
畢竟勞累一天,許多人早已是疲憊不堪,這時候需要用茶水來提神。
沒過多久,就當顧晨幾人還在喝著茶水的同時,辦公室房門忽然被推開,鍾發奎自來熟的走進來。
也是看見顧晨幾人都在,鍾發奎對著眾人點點頭:「你們都在呢?」
「鍾老闆,請坐。」盧薇薇伸手說。
鍾發奎坐下之後,接過徐峰遞來的一杯水,這才有些疲憊道:「你們說的那個鬼頭圖騰,我的確知道一些,只是,時間好像已經過去多年,沒想到今天還會出現?」
「鍾老闆,您慢慢說。」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角度后,放在桌上,鏡頭對準鐘發奎。
鍾發奎默默點頭,也是回憶著道:「大概是15年前吧,我們望巢鎮,有一個美術學院畢業的女學生,她特別擅長繪畫,曾經還投稿過漫畫雜誌。」
「我記得,當時我去她家,找她父母聊事情,就曾經在她的書房裡,看到過這個鬼頭圖案。」
「你是在書房裡看到的?」聽聞鍾老闆一說,盧薇薇有些不可置通道:
「難道說,這個鬼頭的作者,是那個美術專業的女學生?」
「對,可以這麼說吧。」抿上一口茶水,鍾老闆又道:
「我也是無意間進入她的房間,當時她不在家,我也正好是找她父親,談論農產品銷路的問題,因為那個時候,我還在搞綠色無公害蔬菜。」
「他父親對這方面比較在行,所以我想跟她父親一起搞,所以就去她家,和她父親商量了很久。」
「之後,他父親要留我在家吃飯,親自下廚,我閑來無事,就去她的房間參觀了一下。」
「她的房間到底是什麼樣子?」顧晨聽著鍾發奎的介紹,忽然對這名女畫師有些興趣。
鍾老闆抬頭思考:「房間到底什麼樣子?這麼說吧,牆壁上,貼滿了各種獎狀,各種時期的都有,密密麻麻。」
「除此之外,就是她的畫稿,感覺滿屋子都是,那時候,用電腦作畫還沒那麼流行,都是手稿畫的。」
「我記得,當時我坐在那個女孩的座位上,拿著她書桌上的幾份稿紙,頓時被稿紙上的畫像給驚呆了。」
「是因為畫的緣故?」王警官問。
「對。」鍾老闆沒有反駁,直接點頭承認道:「就是畫的緣故,我發現,她的畫作極其恐怖,畫中的人物,看著讓人毛骨悚然。」
「感覺這畫的不是人,而是妖怪,就是那種讓你看上一眼,就能汗毛直立的那種。」
「真有這麼恐怖?」盧薇薇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好奇的問他:「鍾老闆,所以你說的這個鬼頭圖案,也就是在她的稿紙上看見的?」
「對。」鍾老闆點點頭:「我記得,那個鬼頭圖案,就在所有稿紙的最下方。」
「當時看到這個鬼頭圖案時,我感覺,這個姑娘的心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會畫出這種扭曲的圖案?」
「由於那段時間,她都不在家,只有她爸爸一個人待在家裡。」
「那天中午,又正好是在談事情,所以我們吃飯的時候,我才隨意問了一句,問他女兒現在在做什麼?」
「那他怎麼說?」顧晨問。
「他說,他女兒想成為一名畫家,我說,畫家挺好的,可必須要拿出像樣的作品,最起碼得有代表作吧?」
「我看了看房間,又問他,我說我剛才去參觀了一下你女兒的房間,那些稿紙,差點把我嚇一跳,我說為什麼要畫這種東西?」
「他說,女兒好像一直都挺喜歡畫鬼怪,他說她女兒認為,鬼怪不恐怖,恐怖的是人心。」
「看來這個姑娘真是心理出了問題。」王警官抿上一口茶水,又道:「會不會,是受到什麼刺激?所以把心理扭曲的東西,全部發泄在這些畫作上?」
「這個不好說。」鍾老闆擺擺手,也是回憶著道:
「我當時也感覺這姑娘的心理,或許是有些問題,也跟她父親說起過,我說,我一個朋友在市裡開繪畫工作室,問他女兒願不願意去那邊做老師?」
「畢竟,雖然那些鬼怪的圖案,看著挺嚇人的,但是繪畫功底還是非常紮實。」
「否則,光憑一幅畫,又怎麼會嚇住人呢?」
「由此可見,這個姑娘的繪畫功底,的確有些深不可測,所以我才給出建議。」
「那她父親同意了?」盧薇薇問。
鍾老闆擺擺手:「她父親說,她女兒似乎對於創作非常痴迷,並且一直跟一家漫畫雜誌社有合作關係。」
「那家雜誌社,好像就喜歡她的這些東西,而且是越恐怖越好。」
「所以他女兒才會在這一條路上越走越遠,但後來她父親發現,女兒的脾氣似乎變得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摔家裡的東西。」
「她父親也曾經想過,讓女兒去看看心理醫生,看看能不能從她自己的心理世界走出來,但是都被她女兒無情拒絕。」
聽著鍾發奎的一番講解,顧晨也是心存疑慮,趕緊問道:「那這個女畫家,現在在做什麼工作?」
「已經死了。」鍾老闆說。
「死了?」
眾人聞言,幾乎是異口同聲。
「怎麼死的?」徐峰畢竟當年也不在望巢鎮工作,因此對於望巢鎮的這種情況,也不是很了解,於是也跟著問了一句。
鍾發奎眯眼思考:「怎麼死的?聽說好像是因為感情問題吧,最後跳河自殺了。」
「鍾老闆能不能說的再具體些?」顧晨說。
「呃,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記得,下葬那天,她父母哭得很傷心,我也去安慰過。」
「也是在後來的聊天過程中,才聽他父親提起過,好像是因為和她相戀的男友,移情別戀,最後感情受到創傷,才開始在創作過程中,越來越喜歡鬼怪類的東西。」
「所以從那之後,他女兒從畫小清新漫畫,變成一個畫鬼怪漫畫的人,而且這種恐怖的漫畫,各種形象還越來越逼真,看得人毛骨悚然。」
「後來我問她父親,不去找那男人算賬嗎?他父親搖了搖頭,說那男人聽說女兒跳河自殺后,也曾經來過這邊,想送一送這位曾經的戀人。」
「但是很可惜,這個男人在回去的路上,意外出現車禍,當場身亡。」
「有人說,這是他女兒的怨氣,化為厲鬼,找她男友報仇。」
「呵呵,這就有些離譜了?」聽著這種解釋,盧薇薇也感覺,這種報仇說站不住腳。
但鍾老闆卻是義正言辭道:「你們還別不信,我也是聽人說的,說那個男人,參加完這個姑娘的葬禮后,問姑娘家,要了一件遺物,想留作念想。」
「因為人死不能復生,所以姑娘的父親也就沒有再為難這個小伙,最後讓小伙去姑娘的書房,隨便挑一件東西。」
「那然後呢?這個小伙挑了一件什麼東西?」顧晨好奇問道。
鍾老闆若有所思:「說來你們可能不信,這個小夥子,挑了一件這個姑娘的畫稿。」
「而這個畫稿,就是那天我在姑娘書房裡看到的那幅畫作,也就是你們發給我看的那種鬼頭。」
「什麼?就要了一件鬼頭的畫稿?」聽到這裡,盧薇薇整個人都懵了,也是不可置通道:
「這個男人還有點意思哈,怎麼也會喜歡這種東西?」
「我不知道。」鍾老闆搖搖腦袋,卻是義正言辭道:
「我也是聽女孩的父親說的,說這張鬼頭的畫稿,他看來都有些心理發虛,可這個小伙卻並不在乎。」
「因此,小伙帶著姑娘的那幅鬼頭畫作離開了,從那之後,就再沒出現過。」
「而姑娘的父母,後來也都去了外地謀生,剛開始,每年回來一趟,後來是幾年回來一趟。」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些年了,但是這種鬼頭的圖案,對我來說,還是記憶深刻。」
「所以,當徐所長將這個圖案發過來時,我一眼便認出,這就是當年那個姑娘所畫的鬼頭,呼!」
說道最後,鍾老闆也是長呼一口重氣,感覺事情也有些詭異。
而此時此刻,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徐峰四人,也都相互看看彼此。
感覺聽鍾發奎這麼一說,大家瞬間更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鬼頭圖案都已經銷聲匿跡15年,卻又會出現在望巢鎮呢?
可就在大家疑慮的同時,顧晨忽然又想起什麼,於是趕緊問鍾發奎:「鍾老闆,你說,那個姑娘是15年前跳河自盡的對嗎?」
「對。」鍾老闆默默點頭,表示承認。
「那就怪了。」顧晨也是雙手抱胸,躺靠在沙發上,回想著說:「這個畫鬼頭圖案的姑娘,15年前去世。」
「而那場發生在海綿廠的大火,也恰恰發生在15年前。」
「難道說,這兩者之間,還存在某些關聯?」盧薇薇也根據顧晨的說法,聯想到當年在海綿廠被燒死的那名外地男子。
鍾老闆搖搖腦袋:「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那個人是外地人,而且身份到現在還沒搞清楚。」
「而這個姑娘,她是我們望巢鎮本地人,兩者之間好像沒什麼聯繫。」
「那可能就是在時間上有些巧合。」顧晨說。
「可以這麼理解吧。」鍾老闆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警官也是雙手負背,來回走上兩圈后,又看向鍾發奎道:
「鍾老闆,你確定你看到的這個鬼頭,千真萬確,就是那個姑娘的畫稿嗎?不會搞錯吧?畢竟這都過去了15年,如果搞錯了圖案,那我們調查方向也會跑偏的。」
「不會的。」見王警官反駁自己,鍾發奎也是肯定說道:
「這個圖案,我平生也就是在那個姑娘的書房裡見過一次,印象相當深刻。」
「尤其是這個圖案的人頭,絡腮鬍和頭髮的對稱比例,堪稱完美。」
「就這樣一個圖案,我怎麼會記錯呢,我發誓我沒有搞錯。」
也是見這鐘發奎連發誓都用上了,顧晨相信,或許鍾發奎說的沒錯,他或許並沒有看走眼。
雙手抱胸,托著下巴思考的顧晨,嘴裡也是碎碎念道:
「那按照這種說法,這個姑娘跳河自殺最後,姑娘的前男友,曾經上門來給她送行。」
「臨走前,還調走了那張鬼頭的畫稿,那這麼多年過去了,知道這個鬼頭的人,也僅僅只剩下這位姑娘的父母,還有她前男友。」
搖搖腦袋,顧晨又道:「可這跟我們在山上棺材側邊發現圖案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名自殺的姑娘,鬼頭圖案早在15年前,就已經被前男友拿走。」
「可這個棺材上的鬼頭圖案,很顯然是剛畫上去不久。」
「還有那樹林中發現的竹片,上面的鬼頭圖案,也是最近才畫上去的。」
「由此可見,裝神弄鬼的這個人,或許是想通過這個鬼頭圖案,不露聲色的給我們留下一些必要的線索也說不定。」
「顧師弟。」聽顧晨這麼一說,盧薇薇也是不可置通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搞事情?故意用鬼頭圖案來提醒我們?」
「很有可能。」顧晨十指交叉,也是回想著說道:
「你們想想看,這個鬼頭圖案,15年前就隨著她前男友的帶走,從此消失。」
「可現在,這個鬼頭圖案又回來了,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這個鬼頭圖案的出現,的的確確跟她的前男友有關。」
「是她前男友畫上去的?」王警官思考了幾秒,又立馬否認道:「也不對啊?這都15年過去了,這個姑娘的前男友,又跑來這裡做什麼?」
「姑娘的離開,似乎讓他已經失去了來這的理由,那麼圖騰,或許是有人另有所謀。」
「可能是有人借著那名死去姑娘的畫作,來這裡裝神弄鬼。」盧薇薇說。
「不。」聽著幾人的意見,顧晨直接反駁道:
「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在提醒我們,給我們線索。」
「你說什麼?有人要提醒我們?」徐峰聞言,也是不可置通道:
「不會吧?按理來說,這個人不應該就是殺死袁嘉良的人嗎?」
「可袁嘉良被殺,為什麼要留下這個鬼頭圖案呢?還是說,兇手只是把這個鬼頭圖案,當做自己的獵殺標記?」
顧晨甩了甩手指:「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姑娘的前男友叫什麼?具體身份信息必須掌握。」
「如果能把這個鬼怪圖案,用在棺材側面,那很顯然,這人是想搞事情。」
「在樹林中的顯眼位置,留下竹片,或許只是在提醒我們,故意讓我們找到這東西,好讓我們跟棺材側邊的鬼怪頭像聯繫在一起。」
「似乎,這個人好像一直在掌控一切。」
「哎呀,這個得讓鍾老闆想想辦法。」扭頭看向鍾發奎,王警官也是客氣說道:
「鍾老闆,那就麻煩你,幫我們聯繫到這個姑娘的父母,我們想通過這個姑娘的父母,了解到這個姑娘前男友的具體信息。」
「你們是想從這個人身上入手吧?行,我這就給你們找去。」
聽聞幾人說話,鍾發奎立馬開始在手機通訊錄中,尋找起姑娘的父母。
片刻之後,鍾發奎眼睛一亮,用手指了指手機道:「找到了,是現在打過去嗎?」
「對。」顧晨點頭說。
「稍等。」聞言顧晨說辭,鍾發奎立馬撥通了視頻通話。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
兩個熟人立馬寒暄起來。
「老鍾,這麼晚找我什麼事啊?」
「老肖,有件事情我想跟你確認一下。」鍾發奎說。
「什麼事,說吧。」叫老肖的男子,似乎一臉疲憊的樣子。
於是鍾發奎又拿過顧晨手裡的透明取證袋,將畫在竹片上的鬼頭圖案,亮在老肖面前道:
「老肖,你還記得這個嗎?」
「這什麼呀?」手裡屏幕中,叫老肖的男子,不由拿起身旁的老花鏡戴上,這才靠近屏幕,眯眼一瞧。
可片刻之後,老肖頓時愣在當場,有些驚疑的問道:「老鍾,這……這東西,好像有些眼熟啊。」
「當然眼熟,這個鬼頭圖案,是你女兒畫的,能不眼熟嗎?」也是見老肖似乎也看出貓膩,鍾發奎也是如釋重負。
老肖眯眼思考,也是若有所思:「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沒錯,我女兒當年是畫過一幅這種鬼頭的圖片,而且後來還被那個混賬小子給要走了。」
「你還記得啊?」鍾發奎笑笑說。
「怎麼會不記得?不過,你老鍾這麼晚打視頻電話給我,不會這麼簡單吧?你現在是在哪裡啊?」
「望巢鎮派出所。」鍾發奎拿著手機,對著周圍環拍一周,這才說道:「看見沒?正在所長辦公室談事情。」
「你談事情打我電話幹什麼?」老肖似乎也被鍾發奎搞懵了,也是好奇的多問一句。
但鍾發奎卻是義正言辭道:「老肖,其實找你的不是我,而是這些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