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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見到幾名警察同時止步,管理員老大媽愣了一下,目光迷離的看向幾人:「警察同志,有……有什麼問題嗎?」
顧晨沒說話,一把將老大媽擋在身後,並做出一個禁聲手語。
而與此同時,王警官和丁警官分別掏出了警用手槍,盧薇薇則跟何俊超分別掏出了收縮警棍。
顧晨從九小件裝備中掏出了催淚噴射器,一個帥氣的旋轉空拋,穩穩的接在手裡。
「聞到了嗎?」顧晨小聲問道。
「聞到了。」盧薇薇點頭。
王警官、丁警官跟何俊超也都相繼點頭。
只有管理員大媽有些懵逼,忙扯了扯盧薇薇的衣角,小聲的問道:「聞……聞到什麼了?」
「血腥味。」盧薇薇說。
「血……腥味?怎……怎麼會這樣?」管理員大媽一聽是血腥味,頓時整個人嚇得後退幾步。
她趕緊躲在了樓梯口的拐角位置。
盧薇薇則拿著老大媽給出的鑰匙,塞給了顧晨,顧晨緩緩插入鑰匙孔中,輕輕扭動。
隨著「咔嚓」一聲響,老舊木門瞬間被扭開,顧晨一個閃身,王警官和丁警官同時將門用腳踹開,兩人先後拿著手槍衝進去。
「不許動!」
「警察。」
整個房間里頓時響聲一片,大家破門而入,可忽然之間卻又迅速安靜下來。
等到顧晨來到房間時,他這才發現,一個瘦弱的男子此刻正倒在地上,身體之下皆是血跡。
流出的鮮血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凝結成一大片血跡,一直延伸到門口附近。
也難怪對鮮血有這天然敏感的大家,還是在第一時間嗅出問題。
由於鮮血早已凝結,因此發散在空氣中,讓人感覺一股難聞的噁心。
顧晨趕緊收起裝備,戴上白手套檢查死者身份,此時顧晨發現,死者與照片中大家一直在尋找的張萊一模一樣。
頹廢的長發,未修的鬍渣,還有那憔悴的面龐,基本都符合張萊的特徵。
加上這本就是張萊租住的房間,因此死者是張萊無誤。
盧薇薇重重的吐氣兩聲,無奈道:「這下好了,人是找到了,可就是具屍體呀。」
「張萊是怎麼死的?」丁警官撇撇嘴,同樣的疑惑。
這個讓他這幾日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的人終於找到了,可就是具屍體,頓時讓丁警官頗有一種挫敗感。
王警官在檢查完張萊的屍體后,這才謹慎的說道:「這小子是被人用刀捅死的。」
「而且從目前情況來看,可能張萊已經死亡很長一段時間了。」
「管理員在哪?」顧晨趕緊抬頭,尋找剛才領路的管理員大媽。
何俊超趕緊退後一步,對著走廊里的管理員大媽招招手:「你趕緊過來一下。」
也是因為受到過度驚嚇,而走到房間同時,發現地上倒下一具屍體,因此管理員大媽也是嚇得驚叫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地上怎麼會有死人?」
「別緊張。」顧晨趕緊走到她身邊,指著地上的屍體道:「這個人就是住在你們路政公寓的張萊,你不會不認識吧?」
「是……是那傢伙?」管理員大媽頓時吞了吞唾液,趕緊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躬著身體對著張萊的樣貌瞄上幾眼,這才啊道:「真的是他,他怎麼會死呢?不可能啊,前幾天看見他的時候,這傢伙還生龍活虎的,怎麼現在……」
看到張萊慘死的樣貌,管理員大媽趕緊扭過身:「天吶,真是造孽啊,他死在哪不好,偏偏要死在我們路政公寓里,這以後我這房子還怎麼租啊。」
「我來問你。」顧晨見管理員大媽情緒有些緩和,趕緊追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張萊是什麼時候?」
「最……最後一次?讓我想想。」管理員大媽此刻僵著臉色,右手撓著腦袋反覆思考,這才啊道:「對,我記起來了,是三天前,最後一次見他,是三天前的一個上午,他下樓時很慌張,跟我直接碰了一下,我還提醒他走路小心。」
「從那次之後,我好像就沒有再碰見過他,畢竟他也是新租客,對他也不是很了解,也沒怎麼關注。」
「那就是說,三天前你見過張萊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現過張萊的蹤跡,那你就沒有檢查過這些人的房間嗎?」王警官問。
管理員大媽皺皺眉:「我說警察同志,我這裡的房間已經全部租出,我當然就不用檢查了,要是還有多餘的房間,有租客想要過來看看,我還會帶他們到樓上走走。」
「可關鍵是不用啊,我們這裡租金很便宜,租客們大部分是來這裡暫時落腳的建築工人。」
「所以他們租在這邊,我只管收錢,其他的一律不過問,只要不在公寓鬧事就行。」
盧薇薇在門口大概看了下公寓環境,這才走回房間道:「這裡就相當於之前老學校的那種寢室宿舍一樣,我看過了,這邊的人員住的挺雜,老人小孩許多都擠在一間。」
「沒錯。」管理員大媽趕緊道:「咱這邊其實地段不錯,不過也快拆遷了,所以我們這邊的租金收的挺便宜,租住的人也就多了。」
「尤其是外地人比較多,在咱們這邊,各地的方言匯聚在一塊,感覺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平時有些人凶神惡煞的,看著都挺嚇人,所以我平時不怎麼上樓。」
想了想,管理員大媽趕緊又道:「哦對了,咱們這邊的樓道里,經常會有人打架,動靜特別大的那種。」
「有些人一言不合就打架,三天前我就聽到過一起,不過也沒當回事,因為這邊酗酒打架的人不少。」
「難道張萊死於三天前?」丁警官頓時咦道。
顧晨繼續對張萊屍體進行檢查,在經過反覆搜索和驗證之後,顧晨這才拍拍手,站立起身道:「死者張萊,死亡時間的確是三天前。」
看了下周圍的環境,顧晨又道:「而且兇手顯然是個職業罪犯,他沒有留下自己的指紋和腳印,同時還帶走了兇器。」
顧晨也是在進屋之後,利用專精級觀察力,對房屋內部進行過細緻檢查。
丁警官咦道:「顧晨,你的依據是什麼?三天前死亡,准嗎?」
「沒錯,就是三天前。」顧晨蹲下身,用手指在張萊的屍體按壓幾下,這才又道:
「其實判斷屍體死亡時間的方法,一般有幾種方式,這些都是我從劉法醫那學來的。」
「哦?」也是見顧晨對自己有信心,平時難有機會跟顧晨一起辦案的何俊超,頓時好奇的像個小學僧,於是趕緊問他:「哪幾種方式?」
「看屍體的僵硬度。」顧晨重新用手指按壓屍體,這才說道:「一般情況下,屍體在死後30分鐘至2個小時內就會僵化。」
「9個小時到12個小時會完全僵硬,而30小時后軟化,但是70小時后又會恢復原樣。」
想了想,顧晨又道:「當然,如果屍體在土中或者水中,或在低溫乾燥情況下則會延緩,高溫潮濕條件下則會加快。」
「但是從這幾天的氣候條件來看,似乎影響不大。」
丁警官和王警官聽得頻頻點頭,何俊超也表示認同,但很快他又追問道:「僅憑屍體的僵硬程度,確實也可以判斷,那還有呢?」
「還有就是根據屍體溫度來判斷。」顧晨直接站起身,說道:「一般來講,人死後10小時之內,屍體溫度每小時下降1攝氏度。」
「而人死後10小時以上,屍體溫度每小時下降0.5攝氏度。」
「還有一種是根據人死後,在屍體底下部位皮膚出現的紫紅色斑塊,即屍斑來判斷。」
「屍斑通常在死亡后2小時至4小時出現,經過12小時至14小時發展到最高度,24小時至36小時固定下來不再轉移。」
「因此從這點來判斷,死者張萊的死亡時間,至少也在36小時以上,但是再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我可以斷定他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天前,也就是我們尋找他的第一天。」
也是聽著顧晨詳細解說,何俊超這才佩服的豎起大拇指:「看來劉法醫那套東西,你顧晨是已經吃透了,原來判定死亡時間還可以根據這些東西來判斷啊。」
「那既然是三天前就被人殺害,為什麼當時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呢?」王警官感覺有點疑惑,趕緊看了看管理員大媽。
管理員大媽這才一呆,趕緊解釋說:「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只管租房退房,這邊住的人員太多太雜,而且經常有人酗酒鬧事。」
「我沒什麼事情,一般不上樓,也不知道樓上發生過什麼,真的。」
盧薇薇思考幾秒后,趕緊問她:「那您覺得,您這些租客當中,誰最有可能幹這種事情?」
「這……」管理員大媽又是一呆,反覆思考之後,還是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要說誰最有可能,這種話我不好亂說。」
「反正咱這邊的環境本來就不好,想要在江南市長期發展的外地人,肯定會租個比較靠譜的地方。」
「咱這地方就是流動人口暫時居住的場所,租金便宜嘛,畢竟周圍公寓的租金,可都是這裡好幾倍。」
「所以什麼人都有,我也對這些人不是很了解,所以抱歉啊警察同志。」
看著地上張萊的屍體,管理員大媽頓時擦了擦眼淚:「這孩子,應該還挺年輕的,這怎麼就沒了呢,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也就在此時,何俊超似乎在桌上有些新發現,他趕緊叫來大家:「你們快看這個。」
顧晨第一個來到桌邊,張萊的書桌上滿是稿紙,其中有一份像是書信,於是顧晨便拿在手裡輕輕念出:
「他又來了,越來越近了,你聽,腳步聲,嗒……嗒……嗒……」
張萊只是用潦草的字跡寫下這行字,等顧晨繼續翻找其他稿紙時,卻沒有再看見下文了。
盧薇薇同樣很疑惑,她趕緊問顧晨道:「這很明顯啊,很可能是張萊知道些什麼,又或者是他臨死前,知道有人要來找他,因此才在稿紙上寫下他所聽見的。」
「這傢伙是寫恐怖小說的吧?」何俊超感覺很奇怪,指著上邊的文字道:「你們看,雖然是一句話,但好像門外真的有人走近一樣。」
「你們說,這傢伙是不是有妄想症,把門口經過的腳步聲,誤認為是有人要來找他?」
顧晨搖了搖頭:「我看不像。」
「我也覺得不像。」盧薇薇也道:「你想啊,什麼人要在他身上捅刀子?說明跟他認識啊。」
「既然認識,那必定會來找他,但是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張萊很顯然知道是有人要來找他的,所以表現的極度緊張。」
「尤其是這句話:他又來了,重點是『又』,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人已經來過一次。」
也是聽盧薇薇分析的頭頭是道,王警官也不由佩服道:「看來跟著顧晨久了,人也會變聰明嘛,沒錯,這個『又』字很能說明問題,似乎這個張萊有話要告訴我們。」
「他跟這個兇手,或許是認識,可從他在稿紙上留下的文字來看,似乎又很怕這個兇手,似乎知道這人來者不善。」
「王師兄說的有道理。」顧晨也是拿著稿紙端詳了半天,這才抬頭看了看四周:「如果張來有意在用稿紙上的文字告訴我們,有人要對他不利,那必定還會留下其他線索。」
抬頭看了眼管理員大媽,顧晨問她:「這位阿姨,你們公寓里有行動不便的人嗎?」
「有……有一個。」管理員大媽也是對顧晨的提問有些好奇,但是公寓里又恰恰有這麼一號人,於是她趕緊說道:「他的腿好像是當初打群架被人用鋼管打斷的,我也是在他搬來公寓時隨口問來的。」
「那他應該也住在這一層對吧?」顧晨又問。
「是的,離這不遠。」管理員大媽滿是疑惑,趕緊又問顧晨道:「你怎麼知道的?」
顧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追問道:「阿姨,我再跟您確認一個問題,那個腿腳不方便的人,是不是住在314房間?」
「啊?」也是被顧晨的推測嚇一跳,管理員大媽頓時嚇傻在那,整個人不知所以道:「你……你怎麼知道的?這個腿腳不方便的人,真……真的是住在314房間啊。」
這下輪到王警官、盧薇薇、丁警官跟何俊超傻眼了。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了。
「顧……顧師弟。」盧薇薇眼睛直直的看著顧晨,弱弱的問他:「這……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顧晨感覺並不需要隱瞞,直接道:「因為他稿紙上的文字,你們看。」
顧晨指了其中幾個字,道:「這其實就是張萊臨死前留下來的紙條,腳步聲為『嗒……嗒……嗒,以這個節奏來看,似乎兇手行動不便,可能是依靠拐杖來行進的。」
「沒錯。」王警官這才恍然大悟,他趕緊道:「我們剛才也經過走廊,這種地面,腳步聲很小,又怎麼會出現『嗒……嗒……嗒』的腳步聲呢?這很明顯是其他物質所發出來的,而顧晨所說的拐杖,我也是同意的。」
「原來是這樣。」丁警官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很快他又問顧晨:「但是即便你知道對方腿腳不便,那住在314房間,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萊告訴我的。」顧晨說。
「張……張萊告訴你?」幾名警察同時懵圈,所有人面面相覷,感覺有點雲里霧裡。
顧晨也沒賣關子,直接上前幾步,用腳尖點了點張萊的手臂:「你們看看,張萊手下有什麼?」
「一個……圓圈?」盧薇薇抬頭看了眼顧晨,道:「是一個用鮮血化成的圓圈。」
「那不就對了。」顧晨轉身面向大家,說道:「張萊是個奧數天才,從袁少剛那裡就可以知道。」
「而且這個人偏執數學,喜歡鑽研數學題,又是個強迫症,你們認為他在臨死前,還會無聊的畫圈嗎?」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顧晨打上一記響指道:「沒錯,他不會,他這種痴迷數學的人,只是在用圓圈告訴我們,殺他的兇手在哪裡。」
「考慮到他對數學的痴迷,我推斷他一定是想用圓周率告訴我們,而圓周率是3.14,因此我判定兇手應該住在314房間。」
也是聽著顧晨的解說,眾人似乎豁然開朗。
王警官盯住顧晨的臉,幾秒鐘都沒有呼吸聲,他機警的問:「那這麼說,兇手此刻就在314房間?」
「去看看就知道了。」顧晨說。
丁警官已經有些等不及了,立刻拍拍何俊超肩膀:「何俊超,咱們兩個去看看。」
說完兩人便一馬當先,直接衝出張萊的房間。
314號房間與張萊的房間,都在同一條走廊上。
此刻還不等管理員大媽跟上,兩人就開始「篤篤篤」的敲起大門。
「誰呀?」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何俊超沒有回復,扭頭看向管理員大媽。
管理員大媽心領神會,趕緊叫道:「是我呀,我是管理員,你開一下門。」
「你找我幹什麼?」屋內的租戶似乎並不願開門,並且還有些警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