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947、排除法

947、排除法

風情酒吧內，緊張的情緒還在蔓延。

由於來這消費的年輕人居多，加上酒精的作用，不少人在經過緊張的搜查之後，情緒顯得格外激動。

再加上幾名醉酒男子的鼓動，時間一長，所有人都帶著抱怨的情緒。

警察搜查之後憑什麼不讓走？

把所有人關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兇手既然就在現場，那和兇手待在一起豈不是很危險？

先前大家還相互猜忌，懷疑身邊的某人可能就是真正的兇手。

可時間一長，所有人的耐心都被磨滅，加上酒吧內沒有音樂，只有不斷的搜查，以及全副武裝的警察。

這讓一些醉酒過頭的年輕人再也抑制不住壓抑的氣氛。

他們帶頭吆喝，表示自己想要離開。

「回家」這個詞，儼然成了所有人的共識。

眼看幾名年輕人還在鼓動，還在煽動情緒。

眼看這些顧客想要衝破警方的防線，衝出這個危險的地方。

幾名輔警掏出機械警棍，雙手橫握，將這些企圖帶頭衝出隔離區的男子，硬生生給推了回去。

可耐不住對方人多，警力有限，幾名輔警很快招架不住，眼看隔離人群有被衝破的風險。

此時此刻，顧晨忽然推開兩名輔警，直接將一名帶頭起鬨的男子就地一扯。

男子由於慣性，一個踉蹌的衝出人群，顧晨順水推舟，一個擒拿手將他反扣在地上，玫瑰金手銬順手拷在了男子手臂上。

「哎喲喂！」男子吃疼的大叫一聲，對著顧晨嚷嚷道：「你特么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拷我？」

「天王老子在這也得給我老實待著。」顧晨順手一提，將男子連拖帶拽，扯到了一處角落。

其他幾名男子的同伴，頓時嚷嚷著想要救他。

見此情況，盧薇薇頓時抽出機械警棍，就地一甩，指著幾名男子的鼻頭警告道：「還有誰想試試？」

「你們憑什麼抓人？」

「就是，快放了他。」

見盧薇薇目光如炬，那名男子又被雙手反拷，幾名男子雖然叫囂，但也有所收斂。

顧晨走到盧薇薇身邊，打開強光手電筒照射幾名男子的雙眼。

幾人瞬間雙手捂臉，不由將臉頰瞥向他處。

「現在這裡正在搜查武器和兇手，你們帶頭鬧事，我可要把你們當做首要嫌疑人調查。」

回頭瞥了眼被戴上手銬的男子，顧晨又道：「這個人帶頭鬧事，嚴重干擾我們警方辦案，我現在懷疑他跟這起殺人案有關，他必須跟我們回一趟警局，接受審查。」

「憑什麼？」人群中，一名被抓男子的同伴反駁道：「你們說有嫌疑就有嫌疑啊？我們只是想回家。」

「你叫什麼名字？」顧晨雙手抱胸，問他。

男子頓時心裡咯噔一下，揚著下巴反駁道：「我……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跟他是一起的吧？」顧晨指著那名戴上手銬的男子問。

對面的男子有些緊張，沒說話。

顧晨大概的掃視左右，用警棍指著幾名男子道：「你，你，你，還有你，你們4個都給我出來。」

被顧晨點名，4名男子頓時慌了一批。

其中一名高瘦男子，脖子一縮，反駁著問道：「干……幹什麼？」

「你們跟他是一夥的，既然他帶頭鬧事，有重大嫌疑，需要接受我們警方的調查，那你們作為他的同夥，也有重大嫌疑，你們這樣干擾我們警方辦案，無非就是想幫助兇手渾水摸魚，趁亂逃出酒吧。」

被顧晨這麼一說，4名男子當時就慫了。

先前的囂張，先前的各種帶節奏，頓時全部消失不見。

剩下的只有慫，很慫和非常慫。

顧晨瞥了眼身邊的警員，幾名警員心領神會，當即從人群中，將這4人連拖帶拽，拉出了人群。

此時此刻，整個酒吧大廳，只聽見這4人的鬼哭狼嚎。

「媽呀，我真跟他不是一夥的。」

「你們抓錯人了，我不認識他呀？」

「不認識他你剛才叫那麼大聲？」

「拜託，我真跟他不是同夥，我發誓。」

「現在發誓也晚了，給我出來。」

「媽媽，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嗚嗚嗚嗚。」

……

幾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頓時嚇哭得像個剛斷奶的孩子。

所有人被集中帶到那名戴上手銬的男子身邊，所有人都必須接受警方調查。

這下站在一旁的吃瓜群眾們看傻眼了。

這麼一鬧，不但走不掉，還要被帶回警局調查。

不少人想想有些后怕，剛才的喧囂，頓時消失不見。

甚至不少人開始默默的後退，不敢與警方人牆正面接觸。

顧晨處理完這幾人後，回頭對著大家道：「我知道大家現在都很想回家，但是很抱歉，兇手還沒有抓到，而且根據監控調查，死者離開卡座后，到案發封鎖大門時，都沒有人離開過酒吧。」

「所有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兇手，現在就潛伏在你們周圍。」

聞言顧晨說辭，不少顧客頓時緊張起來。

大家再次看看身邊的人，似乎都在猜忌對方是不是兇手。

顧晨壓壓手，繼續說道：「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大家都是接受過全身檢查的，我們現在可以很負責的告訴大家，武器並不在你們任何人身上，所以你們目前是安全的。」

「只不過，兇器不找到，我們就很難斷定兇手是誰，大家待在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

瞥了眼被帶出人群的幾名鬧事男子，顧晨又道：「如果他們就是真正的兇手，那麼剛才經過這麼一鬧，你們一群人衝出酒吧，你們難道就沒想過後果嗎？」

聞言顧晨說辭，所有人面面相覷，忽然間沉默了起來。

顧晨來回走在眾人面前，也是帶著教育的口吻道：「安靜的待在這，配合我們警方揪出兇手，這是你們唯一能做的。」

「早一點找出兇手，大家早一點平安回家，如果兇手僥倖逃脫，那麼下一個受害者又會是你們當中的誰，這個我不能保證。」

「警……警察同志，你……你別說了，剛才是我們不對，我們配合調查就是啦。」

人群中，一名穿著工服的男子，也是憋屈的回道。

顧晨認得他，他是之前被門口保安欺負的維修工。

看到他，顧晨忽然想到什麼，趕緊又問：「對了，你是今天晚上過來維修設備的對嗎？」

「對……對啊，酒吧監控出現問題，還有一些線路故障，汪哥叫我過來看看。」

男子提到汪哥，顧晨頓時又想起，之前在酒吧門口聽保安說起過。

說維修工男子要不是跟經理有點朋友關係，維修活也落不到他身上。

那麼這個維修工口中的汪哥，不就是酒吧經理汪海峰嗎？

想到這，顧晨對著人群問道：「汪經理在不在？」

「在，我在。」

右側，汪經理擠開人群，從人群堆里鑽了出來，直接小步快跑到顧晨面前。

「你們酒吧之前的維修項目有哪些？」顧晨問。

「這個……」汪海峰撓撓後腦，一時間有些記不清楚，只能大概的列舉：

「好像是監控有些線路故障，還有一些空氣開關要換，另外，老化線路方面，讓他檢查一下是否漏電，然後用塑料管子包起來，否則消防檢查過不了關。」

顧晨看向維修工，維修工默默點頭：「沒錯，基本上是這種情況。」

「本來是下午過來的，但是下午因為上家那邊出了點問題，所以一直忙到晚上，所以我就隨便吃了點東西，這才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這個我知道，我們在門口的時候見過你。」盧薇薇也是站出來道。

維修工撓撓後腦，這才恍然大悟：「哦，我好像也見過你們，當時好像還讓你們讓路來著，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生活不易。」盧薇薇並不介意。

維修工默默點頭，也是主動詢問道：「那我們能不能早點離開？這麼晚還不回家，家人會擔心的。」

「這個……」

盧薇薇有些為難，瞥了眼顧晨。

當然盧薇薇知道，這個維修工的確是來維修線路故障的，可如果把他放走，其他被扣在現場的顧客，肯定會有意見。

思來想去后，盧薇薇還是搖頭拒絕：「恐怕要暫時委屈你一下，你最好還是在這待著吧，謝謝配合。」

「呃……這……」

維修工還想再努力爭取一下，結果被汪海峰一把拉住：「別給警察同志添堵了，難道你也想被抓進警局接受調查啊？」

「再說了，酒吧這麼多人都看著呢，放你走，那其他人會怎麼想？凡事動動腦子好嗎？」

被汪海峰一頓指責，維修工也是尷尬不已。

他瞥了眼顧晨，又瞥了眼盤腿坐在地上的其他顧客，只能嘆息一聲，重新走回到人群中。

遠處，見顧晨將起鬨人群處理得當，趙國志也是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他對著身邊王警官道：「看見沒？顧晨處理現場複雜環境，越來越有經驗了，這要換做之前，可能他應付不來。」

「這還不是趙局的教導，不然顧晨這小子，哪裡會進步這麼快？」王警官也是奉承著說。

趙國志呵呵的笑著：「那是顧晨自己努力的結果，在我看來，我趙國志手下的警察，只要細心培養，總歸是棟樑之才，每個人都能發光發熱。」

瞥了眼盧薇薇，趙國志又道：「你再看看盧薇薇，以前最煩出外勤，當初為了照顧她，幾乎是很少外派。」

「現在你再看看，不僅出外勤數量直線上升，業務水平也在不斷提高。」

「現在的盧薇薇跟過去的盧薇薇相比，除了性格沒變之外，進步也是有目共睹的。」

「呵呵。」聽著趙國志誇獎盧薇薇，王警官不由呵呵兩聲。

盧薇薇什麼小心思，王警官最清楚。

別說什麼出外勤，但凡將其他警員與顧晨調換，你再讓盧薇薇出外勤試試？

所以跟誰一起工作很重要，每天都能跟著一名帥帥的警察出勤，能不高興嘛？

就是走在一起，心情都會愉悅很多。

……

……

這時候，顧晨處理完現場情況后，帶著盧薇薇和袁莎莎，折返到趙國志面前。

「趙局，把這些人一直扣在這裡也不是辦法，現在時間越來越晚，而且這裡又人數眾多，恐怕到時候會出很多問題。」

「我知道。」聽聞顧晨說辭，趙國志也是長嘆一聲，感覺現場情況複雜的有些頭疼。

他盯著顧晨問：「你有什麼辦法？」

「倒是有一個。」顧晨說。

趙國志問道：「什麼辦法？」

「排除法。」

「排除法？」

見顧晨表情淡然，趙國志相信他已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於是趕緊又問：「你能不能說具體些？」

「可以。」顧晨轉過身，指向人群道：「酒吧里這麼多人群，很多都可以現場排除。」

「我們就拿死者離開卡座，到發現身亡的那段時間，其實大廳內都有監控，這些人當中，大多數人都不在案發現場。」

「與其把他們暫時一刀切的扣在這裡，不如登記完身份信息和聯繫方式后，把他們放走，即便有什麼問題，我們也可以通過電話聯繫。」

趙國志聞言，猶豫了幾秒，但沒說話。

於是顧晨又道：「在這些人當中，排查出兇手是誰肯定困難，而且費時間。」

「但在我看來，最大範圍的排查，將最不具備作案條件的人群放走，留下最有可能作案的人群，這樣排查範圍可以大大縮小。」

「可是監控不是受損嗎？不是正在維修嗎？」趙國志問。

顧晨搖頭：「並不全是，因為除了大廳的監控外，其他監控都有受損，這是兩條線路。」

「維修其他監控線路的同時，大廳的監控依然有效，這可以算是今晚聽到最好的消息。」

趙國志沒說話，還在猶豫。

顧晨雖然說的沒錯，也確實需要排查法，縮小排查範圍。

但趙國志擔心的是團體作案。

如果兇手只有一個，但同夥有幾人，那麼這些同夥，會不會因此被排除在外，這很難說。

但是看看現場環境，這些平時在酒吧蹦迪最歡的一群人，如今一個個被包圍在舞台上，盤腿坐在那裡等待警方的進一步指示。

而槍械搜查也遲遲沒有進展，如果再這樣耗下去，恐怕這些人的不滿情緒會再度升級。

盧薇薇見狀，也是提醒著說道：「趙局，你快拿主意吧。」

「害！」趙國志也是嘆息一聲，在權衡利弊之後，還是點頭同意道：「行吧，現在也只能這樣，把非嫌疑人員放走，竟可能的把排查範圍進一步縮小。」

看了眼顧晨，趙國志道：「就交給你們刑偵三組來負責排查。」

「是，保證完成任務。」顧晨敬禮表示決心。

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緊跟其後。

……

……

很快，排查範圍開始展開。

顧晨叫來酒吧汪經理，讓汪經理將DJ和技術人員叫到身邊。

利用監控畫面，投影到舞台的大型LED顯示屏幕上，開始對酒吧畫面人員進行確認。

而另一邊，對槍械的搜查還在繼續。

顧晨接過酒吧經理汪海峰遞來的話筒，拍上兩下。

很快，「噗噗」的兩聲動靜，通過立體音響，傳遍了整個酒吧大廳。

顧晨手持話筒站在所有人面前，自我介紹道：「我叫顧晨，我是芙蓉分局刑偵三組組長，根據剛才和我們分局局長商量，決定放一部分人先行離開。」

聞言顧晨的說辭，先前沉默的眾人，忽然又熱鬧了起來。

不少人相擁在一起，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嗚嗚，終於可以回家了。」

「第一次來酒吧就遇到這種事情，下次再不來了。」

「媽呀，再不回家，我爸肯定要打斷我的腿，他肯定不知道我現在在酒吧。」

……

人群中一陣哄鬧，似乎給緊張的氣氛增添了一絲輕鬆和希望。

一名染著黃頭髮的胖男子問道：「你們說放一部分人回家，可標準是什麼？」

「對呀，什麼人可以回家？」

「到底什麼條件啊？交保釋金嗎？」

「啊？交錢就可以走嗎？那太好了，窮的只剩錢了。」

……

大家各種猜測，一時間謠言四起。

顧晨繼續拿著話筒說道：「大家看見背後的大屏幕沒？」

聞言顧晨的說辭，盤坐在舞台上方的眾人，頓時齊齊扭過腦袋，仰視著舞台的LED拼接大屏幕。

「剛才有人提到，什麼人可以先回家，我現在跟大家解釋一下。」

顧晨手持話筒，來回走動在舞台下方，繼續說道：「死者最後一次離開卡座，並且到案發之後，依舊在大廳畫面中的人，這些人可以離開。」

「嚯！」

話音剛落，現場一片嘩然。

大家立刻開始尋找屏幕中是否有自己的存在。

顧晨又道：「大家不用急，待會我的激光指向屏幕中的人物，是誰，你主動走出來，在之前登記的聯繫方式和信息欄里，勾上自己的名字，你就可以離開這裡，大家明不明白？」

「明白！」

一聽有這種好事，已經發現屏幕中有自己的顧客，頓時興奮的大聲附和。

當然，幾家歡喜幾家愁，沒有在屏幕中找到自己的顧客，此刻心如死灰，感覺這下要完犢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