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聖誕節禮物
池誠急了:「別呀,再好好想想。」
「最短的時間是多短?」
池誠也不知道最短的時間是多短,他只知道自己很急迫:「半年,不不不,半年太久,兩個月,最好是一個月!」
「那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沒有這樣的辦法。一個人想要變大變強,不是短時間能夠辦到的。」
聽陳一帆這樣說,池誠失望透頂,他的兩隻眼睛就像斷電的燈泡一樣暗了下來,連帆哥都這樣說,看來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只聽得陳一帆又說道:「什麼叫變大變強,有能力就叫變大變強。而能力又是綜合實力的體現,這個需要漫長的努力才能形成。而且,不同的人能力的體現也不同,比如你,一個學生,你說怎麼才能證明你強?」
池誠正聽得聚精會神,不料陳一帆把問題直接甩給他:「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帆哥。」
即使在黑夜裡陳一帆也能看見池誠那期待的眼神:「最直接的辦法自然是成績,成績好才是王道。」
池誠好像有些懂了,但是他嘴上還得爭一爭:「也不全看成績吧,個人能力也很重要啊。」
「是,個人能力很重要,但是高中就這麼大點兒舞台,你有其他能力展示不出來啊,唯有成績最直接,考好考差一目了然。」
池誠右手握拳,一拳擊在左手心裡,恍然大悟道:「看來還得成績好才行!」
這個困擾了池誠好多天的問題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解答。
如果說前幾天池誠丟掉了學習的動力,那麼現在,池誠已經重新獲得更加充足的理由。而且,努力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哪怕給人當備胎,那也得有當備胎的能力和資格啊。
那一晚在連心卧室里,自己說把帆哥找進來,讓帆哥想辦法,連心並未同意。看來,在某些方面連心還是需要自己的。
這樣一通想,池誠的鬥志復又熊熊燃燒起來。
陳一帆吸盡最後一口煙,站起身來:「走不走?」
「啊,走。」池誠也忙站起來。
陳一帆徑直往下走:「幫我問問你那朋友,今晚的學習計劃他能否早點完成?」
「呃……」
「不會撒謊別學人家撒謊。」陳一帆自言自語道,「說什麼朋友,誰不知道是你。」
陳一帆的自言自語剛好池誠能聽到,而且聽得特別清楚。池誠尷尬萬分,不聲不響跟在陳一帆後面下了看台。
從這以後,池誠簡直就是豁出性命在學習,聞者驚訝,見者感動。
……
同學們都在期盼校園歌手大賽,可是學校一拖再拖,不是這個年級有考試就是那個年級有事情,要不就賴天氣不好。總之,諸事皆宜,唯獨全校性質的校園歌手大賽除外。
校園歌手大賽沒有盼來,聖誕節如約而至。
每一年的聖誕節都來得轟轟烈烈,學生最愛過這些洋節,校方自然是不支持的,但也明白阻止不了,所以,學校沒有明文禁止,大家也就偷偷過得任性妄為。
聖誕節這一天,每個同學的臉上都帶著高深莫測的表情,讓人覺得就像藏著巨大的陰謀。事實上他們只是準備送人禮物,或者做好收到禮物的準備。
朋友、戀人、暗戀對象都是目標,這是一個既可以正大光明又必須偷偷摸摸表情達意的好日子。
或期待,或欣喜,或失落,多少人的小心思都將放在這一天煎熬。
早上,陳一帆和連心來到教室,毫無懸念,他們倆的抽屜里塞滿了大大小小包裝精美的禮物,抽屜裝不下的又堆在座椅和課桌上,巧克力和蘋果居多,還有一大摞信和卡片。
連心和陳一帆想要坐下去也頗費周折。
連心和陳一帆依舊沒有養成拆信的習慣。
當然,他們倆屬於暴發戶的類型,不能比,四班的其他同學或多或少都收到了禮物,講台上也有,送給老師的。
一大早大家都沉浸在收到禮物的興奮中。
池誠來得稍微晚一些,他看到的是怎樣一幅畫面呢?本來他的課桌是在連心、陳一帆的課桌中間的,但是,現在有人把他的課桌搬離出來,並且把他粉紅色的收納箱橫亘在中間。
搬桌子的人意圖很明顯,怕禮物過界引起誤會,可這一拉如同隔開兩個涇渭分明的世界,陳一帆和連心那裡禮物成山,像地主,而池誠這邊什麼都沒有,比貧下中農還窮。
池誠飛快瞥了一眼被禮物包圍的連心和陳一帆,再看看自己空蕩蕩的課桌,談不上失落,這麼多年早習慣了。只不過太過鮮明的對比讓面子上很不好看,足見那人居心叵測其心可誅。
連心說:「不是我。」連心在解釋拉開課桌的人不是她。
陳一帆說:「也不是我。」
池誠有些尷尬:「我可什麼都沒說。」
池誠坐在座位上,坐出一個荒蕪的世界。陳一帆和連心目不轉睛看著他,池誠被看得渾身發毛。
坐在禮物堆中的陳一帆說:「這有什麼好傷心的,一個聖誕節下來,你們家超市的營業額成倍往上翻了吧。」
「我傷心了嗎?」池誠用反問語氣,他想表達他沒傷心,可是陳一帆和連心當疑問句聽,並且及時點頭以示回答。
池誠很凌亂:「哈哈,我為什麼要傷心,這有什麼值得傷心的,禮物嘛,誰還沒收過。」說完這話,池誠心裡一塞,事實上他還真沒收過。
在連心和陳一帆的熱切關注下,池誠很窘迫,左看右看像找尾巴的貓。可再怎樣看自己周遭也很乾凈,他又下意識去課桌里掏,沒想到這一掏,他整個人就僵在那裡了。
連心問:「怎麼了?」
池誠哆哆嗦嗦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心形的盒子,還真有一份禮物。禮物包裝得很精美,上面還用粉色絲帶造型一顆心,池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憨成一坨。
陳一帆感慨:「實屬不易啊,趕緊拆開看看吧。」
池誠木木的,機械動手拆禮物,剛拆開一個小口又停住了,他說:「不會是你們兩個給的吧?」陳一帆連心有那麼多禮物,因同情池誠隨意給他一個也不是不可能。何況還有心形絲帶——陳一帆和連心的禮物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心」。
連心只是輕輕搖頭,沒說話。陳一帆說:「不瞞你說,我一直懷疑是你自己給自己準備的禮物。」
「哈,怎麼可能,我,我,怎麼可能……」池誠激動得語無倫次。
「得了,不是就不是,瞎激動什麼。」
如果與陳一帆連心無關,那麼這就是池誠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聖誕節禮物,意義非凡。何況還是在這樣窘迫的情況下收到的,很及時,很台階,很面子。
就是這樣一份得來不易的禮物,還差點被陳一帆玷污清白,怎能不叫人激動。
那麼,誰會送他禮物呢?
池誠拆禮物的手微抖,包裝紙很快被扯掉了,他驚喜叫道:「哇,是巧克力!」池誠就像十輩子沒見過巧克力一樣。
聖誕節這一天,蘋果和巧克力都泛濫了。池誠收到一盒普通牌子的巧克力,在陳一帆看來實在沒什麼新意,可池誠不那麼認為,寶貝得跟什麼似的。
池誠到處找,盒子里,包裝紙里,抽屜里,書本里……送禮物的人很神秘,一張紙片一個字也沒留下。
池誠迷醉得很,他小心翼翼拿出一塊巧克力,先放到鼻翼下聞了聞,感嘆道:「好香啊。」
「切!」陳一帆啞然失笑。
池誠因這一盒巧克力,一上午都處在興奮中,一會兒摸摸,一會兒看看。
連心說:「就那麼開心嗎?」
「嗯。」池誠點頭如搗蒜。
……
午飯後,三人相約去了教學樓天台。
站在天台上,可以鳥瞰整個寶岳中學。樓下那些銀杏樹的葉子正在慢慢變黃,橡膠操場上有人在踢足球,有三三兩兩的同學吃完午飯從食堂歸來。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有點小太陽,微風些許。不過,畢竟已經十二月底了,到底還是寒氣逼人。
池誠把書包也背上天台來了。
池誠打開書包,沒想到裡面是三條圍巾。池誠把一條大紅色圍巾給連心,緊張道:「連心,給你的,我記得你有一條紅色的,一樣嗎?」
「嗯,不一樣,我的是酒紅,這條是大紅。」
「那就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池誠記得連心還有一件紅色的毛衣,連心穿紅色特別好看,她的臉色太過蒼白,紅色抬人,顯膚色好。
連心接過去了,微微一笑:「謝謝你,我很喜歡。」
池誠又拿了一條深藍色的圍巾給陳一帆:「帆哥,這是給你的,我不會選,別嫌棄啊。」
陳一帆一看,這深藍色挺洋氣,藍得不浮誇,還算不錯。
最後池誠拿了一條深灰色的圍巾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嘻嘻一笑:「我給自己也買了一條。」
接著,陳一帆像變戲法似的從兜里摸出來兩個長方形的盒子,一個扔給池誠,一個遞到連心手裡,刻意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連心,這個給你。」
池誠一把抓住陳一帆扔過來的盒子,沒有搞清楚狀況:「帆哥,這個是給我的嗎?」
陳一帆高冷道:「不要就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