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是嫂子
「老婆,不要走這麼快嘛!」雖然清晨微風送爽,屈彥賀卻腳不停地一頭汗。
「告訴你不要喊我老婆了,怎麼這樣討厭?」湖可不耐煩地加快步子,故意拉大跟後面的距離。
這個屈彥賀怎麼變化無常的?以為自己跟冷舞霜的絕美表演一定轟擊跑了屈彥賀,沒有料到,娘們屈彥賀竟然狗皮膏藥貼到底了,死活不承認他們的情侶事實。
「老婆、老婆、老婆……你不可以始亂終棄!」屈彥賀閉上眼睛一個大呼吸,不帶喘氣地對天長嘯。
湖可羞憤地環顧四周慢跑漫步的行人,臉上一絲無奈一絲焦灼。
「屈彥賀!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不要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我是在愛你啊!」
「求你,去愛別人行不行?」湖可都快要哭出來了,真是對牛彈琴。
「考驗我吧?我,屈彥賀,只愛你一人!」屈彥賀藉助自己高大的個頭,把湖可翻白眼的小臉一下護在手心。
「滾蛋!」湖可一拳擊到他的肚子上,不去理會他呲牙咧嘴的痛苦神態,轉身就走,「我栽給你了!真服氣,怎麼有你這麼后臉皮的傢伙?」
「老婆……」他捂著肚子癟著嘴嬌聲呼喚。
「趕快消失!」她絲毫不為所動,冷情地繼續前行。
知了開始了不知疲倦的練嗓,樹葉失去精神的耷拉著腦袋。夏日的早晨就充滿了無聊和炎熱。
「噁心!」一個極其蔑視的聲音赫然響起。屈彥賀的悲戚,湖可的冷漠都瞬間凍結。
「又是你?!」湖可找到說話的人,跟他穿過小小的道路對陣相望。
「害怕見到我嗎?」他戲謔道,把太陽鏡往衣服的中縫上一插,掐起腰瞄著她。
「你才是人見人煩的臭蟲!」湖可思及頭上的紗布,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是,自己的實力的確不如他,硬來的確很吃虧,只能先佔住嘴皮子的上風,再慢慢想辦法對付他了。
「你在噴糞吧,臭死了!」冷若冰揮揮手,做樣子真的聞到了臭氣一樣。
「你幹嘛要欺負我老婆?你是什麼鬼東西?」屈彥賀聽出了點苗頭,站在湖可的身後,捋起袖子握緊拳頭。
「你老婆?這個男人婆是你的老婆?」冷若冰故作驚訝地問道。
「湖可是我老婆!」屈彥賀驕傲地點頭回答。
「混蛋,你才是男人婆呢!」湖可對於他嘴裡的『男人婆』已經到了過敏的程度。
冷若冰根本不去理會將要跳起的女孩,滿是憐惜地匝巴著嘴,對著屈彥賀好心的提醒道:「你老婆可是個腳踏兩隻船的壞女人哦!我哥哥都被她迷惑了呢!你要看緊你的女人,不要讓她的恐龍醜臉再來打擾我們家的門楣!」
單純的屈彥賀開始還非常認真地聽著,聽到後面就明白了,他噘起嘴巴蹙起濃濃的眉毛,嘟嚕著:「你怎麼這樣誣衊我的老婆?」
「哼!」冷若冰解恨地仰頭望天,神氣十足。
「混球!」湖可咬著嘴唇握著拳頭憤憤地瞪著冷若冰。
「我的湖可怎麼是腳踏兩隻船?」說話的屈彥賀一副乖乖孩子的樣子,其他兩個人則用眼睛互相廝殺著。「我的湖可是腳踏無數只船的大美女!」
「啊!」冷若冰差點摔倒,屈彥賀的話簡直讓他意外到自殺。
「傻冒!」湖可也是一副栽倒狀,對於大腦一直與常人有異的屈彥賀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你的什麼哥哥,我還相不中呢,他怎麼能夠配得上我的湖可?我的湖可走到哪裡都是人中之花,美女中的頂尖。讓你的哥哥回家多學學習,再來追我的湖可吧。」屈彥賀飛舞著吐沫星子,諄諄教誨著對面將近氣瘋的男人。
「敢侮辱我哥哥,你想死了!」冷若冰氣得雙眼突出,一副要吃掉屈彥賀的老虎樣。
「呵呵,小叔子,見到我,你應該乖乖的喊我嫂子嘛。」湖可終於發現了他的軟肋,原來就是他的哥哥嘛。看來,這個冷傲狠心的傢伙,竟然有戀哥情結。嘿嘿,好玩。
「小叔子?」屈彥賀根本轉不過來了,傻乎乎地望著湖可,滿頭的問號。
「你個死丫頭,不要得寸進尺!」冷若冰急迫地扒拉開自己的前襟,燃燒起無盡的火焰。
「舞霜好愛好愛我的啊,怎麼辦呢?我讓他向東他都不要向西呢。」湖可樂滋滋地玩起了老鼠逗貓的危險遊戲。
「閉嘴!」冷若冰邁開步子,滿眼殺氣地逼近湖可。
「哦,明白了。你對我這樣挑刺,是不是不小心愛上我了?用這種方法來引起我對你的注意啊?」湖可捂著笑開的小嘴,越玩越興起,「可是,我都已經跟舞霜私定終身了,不能再來接受你了,好可惜哦!」
「媽的!」冷若冰此時終於領教了雞婆女人的氣人功夫,一把抓住了湖可的肩膀,十指用力掐緊,把一腔氣憤都陷進了她的骨肉。
「痛啊!」湖可本想出手,卻瞥到了一輛熟悉的汽車緩緩駛來,她的一盈珠水馬上盪上眼眶,讓人心疼不已。
她,竟然也會這樣柔弱無骨地梨花帶雨?她,竟然有這樣一份嬌弱艷麗?
這一瞬間,冷若冰愣怔了,忘記了使力氣,也忘記了自己這樣動作的原意,連應該說的場面話都堵塞住了。
「你放開我老婆嘛,放開啦!」假妮屈彥賀螞蟻撼樹的搖晃著冷若冰的胳膊,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嗤!汽車停在他們的旁邊。
「若冰,你在幹什麼!」不是問話,而是質詢。
「呃?」冷若冰緩過勁來,鬆開手臂,僵立著回頭去看陰雲密布的哥哥。
「舞霜……嗚嗚……舞霜……」湖可獲得自由,哭泣著奔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用電視劇里誇張的聲音控訴著自己可憐的地位,「舞霜,你可來了!你弟弟……他……又要非禮我……」
「老婆……」屈彥賀傻呆了,他實在聽不明白湖可為什麼會說到『非禮』一詞?哦,欺負也可以解釋為『非禮』嘛。
「男人婆!你不要信口雌黃!」冷若冰慢三拍地爭辯著,卻抵不住哥哥眼裡難以覆滅的氣憤之火。
「若冰,你太讓哥哥失望了。什麼樣的女人你喜歡不行?為何偏要是你的嫂子呢?」湖可裝哭著,從舞霜的懷裡偷看一眼冷若冰,把他的氣急抓狂的樣子都看到眼裡,心裡開心不已。
「算了啦,舞霜,畢竟他是你的弟弟嘛。我……沒有……關係的……」湖可的求情更是火上澆油,令舞霜的心裡更加痛如刀割。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自己還算什麼男朋友?即使是假冒的男朋友,他也要履行全職權責的權利和義務。
「以後,見到你嫂子,你必須要聽從她的吩咐,不可違拗。明白了?」
「什麼?聽她的?」那自己還有活頭嗎?這個鬼心眼子多得細如牛毛的丫頭,一定會藉此整死他的。
「他……只要不欺負我就行了。」哈哈,一定要逼迫他答應這千載難逢的跳樓大甩賣。湖可揪著舞霜的衣服,嬌滴滴地垂眼哼嚀。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保障你的安全的。」愛你,是我的真心話。保護你,是我的幸福。舞霜拍拍她的脊背,在心裡糾纏著無邊的誓言。
「若冰,要做兄弟,就答應哥哥的要求,否則,我們視若陌路。」
「哥哥……你怎麼這樣包庇這個死丫頭?」
「到底答不答應?」
「我只能答應,不再招惹她。」冷若冰不得不退下一步。
「好。」冷舞霜松下一口氣,卻無限傷感地冒出一句,「若冰,我……現在,只有她了。」
嘿嘿,不再招惹她?那就是說,她可以招惹他,但是,他不能還手嘍?太好了!現在能夠一跳老高就美死了!千朵玫瑰萬朵杜鵑都盛開在湖可的小小心田。
只有她了?哥哥在說什麼?為何他這樣憂傷?為什麼他要這樣說呢?哥哥不是還有弟弟嗎?不是還有爸爸媽媽嗎?為什麼從他這一句話中竟然感受到一望無際的寒冬蕭瑟呢?冷若冰定定地望著哥哥滿眼柔情的臉龐,突然領悟到:他,真的愛上了她?!
「小叔子,以後就要請你多多關照嘍。」湖可掛著淚珠,輕輕笑道,身子依然倚在舞霜的懷裡。她的纖弱的腰身帶給舞霜陣陣漣漪,他情不自禁攬緊了她的身子。
「哼,很高興能夠關照你!」冷若冰意味深長的說道,卻一眼看到了哥哥動情的眼眸和幸福的手臂,心裡頓時燒開了說不請到不明的沸水,咕嘟著氣泡,令他心煩意亂。
「舞霜,我的頭好痛哦!」湖可先是對著冷若冰一個眨眼,馬上換上了一副風吹即倒的嬌媚神態,引得舞霜緊張地抱起她的身子,「我該早點來接你的,還要上班嗎?要不就休息吧?」他邊說著邊抱著她走向汽車,把冷若冰和屈彥賀都丟在原地。
「不要休息,還是上班吧。」
「好,聽你的。不過,不要太勞累。我會安排經理的。」
「舞霜你真好。」
「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的。」
兩個人情意纏綿地說著話步入了汽車,隨著引擎的發動,卷塵而去。
「老婆……還有我……」屈彥賀對著遠去的汽車背影囁嚅著,一臉的不可思議。
「靠!」冷若冰氣憤地跺著腳,對於自己的此次無奈認輸十分反感。
汽車馳騁在大道上,把兩旁的樹木都快速的丟在身後。
「舞霜,你很棒哦!」湖可意猶未盡地轉頭看著木然呆立在當場的兩個身影,高興地拍著舞霜的肩膀,「你的表演簡直帥呆了!真的很富於演藝才華哦!」
「我……」本來投入到湖可男友身份中無限幸福的舞霜,此時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好了。
「你弟弟肯定氣壞了,呵呵,真好,有你這個朋友,真是我的福氣哦!」湖可越說越來勁,屁股在座位上一彈一彈的,「加油哦,你要在我的男朋友這個角色上繼續加油啊,爭取我們合夥幹掉假妮和你的壞弟弟。」
「我的弟弟他不壞,就是有點脾氣罷了。他真的有非禮你嗎?」
「當然了!他就是非常的無禮對待我了呢!」
「看來,我們需要長足的合作下去了,為了對付我那個個性十足的弟弟。」
其實,是為了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和理由,跟她在一起。
「我們以後一定要更加的逼真表演才行,那個假妮竟然懷疑我們的關係。」湖可睜圓眼睛,碧綠清澈的眼白和深黑神秘的黑眸,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咫尺之遙的男人,把他的一懷情波都攪和地紛亂異常。
「好的。」更加親密,更加接近真實的戀人,是多麼讓人激動啊。
可是,為什麼從她嘴裡說出來就這樣讓人沮喪呢?為什麼偏偏是偽裝的情人呢?什麼時候能夠轉變成真正的戀人呢?有那麼一天吧?應該會有那麼一天吧?
汽車裡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一個樂在其中的女孩跟一個神情緊張不安的男人,組成一副怪異的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