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眾生相
因為這驚世一舞，瑤姬被一位權貴看中了。那位權貴為了瑤姬一擲千金，一時成為美談。
瑤姬成為倚紅樓最最炙手可熱的頭牌以後，牡丹就漸漸銷聲匿跡了。
瑤姬去問老鴇時，老鴇說牡丹遇上了一個願意為她贖身的公子哥，於是跟著他走了。
瑤姬相信了，她沒有再過問牡丹的事情，而是更拚命地練舞。
瑤姬的舞技越發出神入化了。
時間又過了兩年，瑤姬在街上偶遇了當時伺候牡丹的丫鬟，她向丫鬟問起牡丹的事情。
丫鬟告訴瑤姬，牡丹根本不是被一個公子哥贖了身，而是被一個老變態買了回去。
當時老鴇覺得牡丹背叛了自己，正好瑤姬的舞技讓倚紅樓名聲大振，牡丹的存在顯得沒那麼必要了。老鴇乾脆就把牡丹賣給了一個很變態的老頭，還從中大賺了一筆。
牡丹被那個變態買回家，不過兩個月就被折磨致死，死前牡丹偷偷把丫鬟的賣身契還給了她，讓她去過自己的生活。
丫鬟逃了出來，從此隱姓埋名過著自己的生活。
直到偶遇瑤姬。
瑤姬被這個消息砸得頭昏眼花，生生嘔出了一口血。
此後她就徹底變了性子，開始周旋於各式各樣的男人之中，借著他們的手，一步一步將倚紅樓握在了自己手中，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老鴇送給了那個老變態。
在那個老鴇被折磨致死之後，瑤姬又借別人的手將那老變態關進了大牢，讓他嘗遍了所有刑罰，最後被千刀萬剮。
後來瑤姬依然住在倚紅樓。
她將牡丹住過的那個房間空了出來，憑著記憶恢復了牡丹住在這裡時的陳設，每天命人打掃，自己也常常會去那裡面坐坐。
瑤姬依然是倚紅樓的招牌，她開始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不害怕死亡，因此活得十分恣意，反而引來了許多男人的追捧。連當今皇帝都屈服於她的魅力之下。
「這樣的人，你覺得你哥哥能駕馭嗎？」清霜公主嘆道。
暄妍搖搖頭，不僅是哥哥不能駕馭……恐怕誰都不能。
暄妍想要起身下床：「清霜公主，我哥哥在這裡久待也不合規矩，多謝你的幫助，日後有機會我再來道謝，今日我便和哥哥先回去了。」
清霜公主也沒有多做挽留，扶暄妍下了床，然後跟她一起走出了內殿。
木景兮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也不敢進內殿去看，這會見暄妍出來了，連忙迎了上來：「暄妍，你怎麼樣了？」
暄妍朝他笑了笑：「哥哥，我沒事。是我近來有些心事，以致情緒激動了些，和你沒有關係。」
木景兮自然不相信，只當她在寬慰自己，跟她保證道：「你放心吧暄妍，我不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的。」
暄妍看了看木景兮，緩緩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樣或許會讓木景兮痛苦一段時間，但她不得不狠心這麼做。
瑤姬太危險了。
從宮裡出來后，木景兮問暄妍：「暄妍，你覺得安王怎麼樣？」
「是個很隨和的人，其他的倒沒有注意。不過清霜公主似乎很有點不簡單。」暄妍回答。
木景兮回憶了一下清霜公主這個人，想了想又道：「其實這宮裡的人，每一個都不簡單。如果她們善意待你，你便回以善意。若有人欺負你，你來告訴哥哥，哥哥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清霜公主這個人，單知道她是十分受寵，卻並沒有給人留下多深的印象，突然說起來，竟然沒有什麼記憶點。
暄妍笑著應下。
回到木府，木夫人迎了上來。她執起暄妍的手，將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番：「身子還好嗎？可有覺得勞累？」
回來的路上，暄妍再三跟木景兮強調，不要把她昏倒的事情告訴木夫人，她不想讓木夫人為她擔憂。
「娘親，我很好。我近來覺得身子好了許多，娘親不必憂心。」暄妍很親昵地挽著木夫人的手臂，聲音軟軟甜甜。
木夫人拍了拍暄妍的手，放下心來：「如此便好。」
又問道：「今日暄妍可有遇上心儀的男子？」
暄妍搖了搖木夫人的手臂，撒嬌道：「娘親，女兒還小呢！為什麼這麼急著把女兒嫁出去！」
木夫人嘆息：「是啊，我的暄妍還這樣小，娘親也不捨得早早就把你嫁出去。」
可是若是不早些定下來，開了春便是大選……若是暄妍入了宮，只怕要被這宮裡的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除非，除非木昭妍是真的想要入宮。
對於木昭妍這個人，木夫人一向看不懂，也沒心思去弄懂她的想法。如果她想要入宮，為何這一次宮宴她卻不去？可如果她不想入宮，這一次宮宴又為何不去呢？除非她不想要嫁人？
想不通，木夫人也懶得再想。橫豎這個人不是她生的，她也沒那麼上心。最多不過是不短她吃穿用度，也不逼她做一些她不樂意做的事罷了。
不過還是要找個機會跟她談一談，若是她想要入宮，暄妍便也不用急著嫁人了。
他們木家總還不至於要送兩個女兒入宮罷。
晚上用膳時，木夫人對木父說：「我打算去問問木昭妍的想法，她若要入宮，我便不急著把暄妍嫁出去了。她若不願入宮，最好也替她相看一下夫婿。」
木父擺擺手：「全憑夫人做主。」
他一向十分信賴自己的夫人，木夫人也從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把木府打理得井井有條，欣欣向榮。這些事情，他一向是不多過問的。
只是夫人雖好，卻終究少了幾分柔情蜜意。木父一直都覺得，木夫人並不愛他。
這件事曾讓他十分惱怒，為此他納了好幾房妾室，可木夫人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她不在意那些妾室，即便有人仗著他的寵愛向她挑釁，她也從來都是漠然置之。
後來他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終於不再做這種幼稚的舉動。他也逐漸明白，能夠相敬如賓已經是兩人最好的狀態了，他不該奢求太多。
但是午夜夢回時，想起自己的枕邊人心裡根本沒有自己，總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她：「你為什麼心裡沒有我呢？」
這句話從來也沒問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