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擺脫包袱

等到清霜平復了心情，兩人復又坐下。

暄妍提醒清霜：「安王爺似乎不贊成你這麼做。」

清霜面色已經冷靜下來：「如果他支持我，我就幫他去做；如果他不支持我，我就自己去做。」

清霜說得非常堅定，但微微顫抖的手指說明她內心並沒有這麼平靜。

暄妍握住清霜的手，安撫她：「你方才說的沒有錯，你們還有許多時間去考慮這件事情要如何實施。事情不是靠一時衝動就能做成的，或許你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會後悔如今所做的決定。因為走上這條路，意味著你可能要永遠背上罵名。不管怎麼樣，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理解並支持你。」

清霜頓了頓，然後抬頭直視暄妍的眼睛：「我有一些秘密沒有告訴你，你想要聽嗎？如果你聽了我的秘密，我們永遠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背叛我。」

暄妍微笑著點頭：「我以為你已經明白我的心意，我說過會一直支持你。」

清霜扯了扯嘴角：「我之前確實騙了你，我說我很少出宮，其實我經常出宮，只是很少用光明正大的方式。」

「我確實學過武，也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以後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看看的。不過我倒是對你很好奇，你說你幾乎不出門，但你的想法並不完全像深閨女子的想法。」清霜好奇地看著暄妍。

暄妍苦笑道：「或許是我天生就比較敏感吧。不過這些想法並不會讓我過得好，我一直都會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痛苦。如果沒有遇到你，或許我的以後也同樣是生活在深閨中，清醒地，痛苦地過完這一生。」

清霜拍拍暄妍的手，笑了笑：「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情。我覺得我不會後悔的。」

暄妍出宮時，把玉佩送給了清霜。之前她差一點就忘記這件事情了。如今這玉佩對於兩人來說，也有了些不尋常的意義。

坐在馬車上時，暄妍開始認真地思考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若非全程都很安靜，讓暄妍都有點不習慣。

正想問一下若非的想法，馬車又突然停了下來。

暄妍皺了皺眉頭，立刻就想起了瑤姬。

若非對暄妍說：「小姐，奴婢出去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還沒等若非下馬車，外頭就傳來了一個十分勾人的聲音：「暄妍，好久不見了，不知道可否賞臉下來陪瑤姬喝杯酒？」

暄妍掀開帘子，就看到瑤姬那張嫵媚動人的臉，此刻她正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暄妍，讓暄妍都有一瞬的恍惚。

回過神來，看了看外邊的天色，暄妍搖了搖頭：「時辰不早了，以後再說吧。」

誰料瑤姬竟然擠開車夫直接坐了上來，她輕挑起暄妍的下巴：「這樣不好吧，瑤姬可是在外頭等了暄妍許久呢。暄妍一入宮，就待了那麼久，是和誰待在一起呢？」

暄妍推開她的手：「瑤姬，我和誰待在一起，似乎和你沒什麼干係。」

瑤姬一臉委屈地看著她：「怎麼會沒有干係呢？瑤姬可是很想跟暄妍成為好友呢！暄妍不喜歡瑤姬嗎？」

暄妍袖子里的手緩緩攥緊，聲音平淡：「我並不想跟你成為好友。瑤姬，放過我，也放過我哥哥，好嗎？」

瑤姬湊到暄妍面前來，直視她的眼睛，有些固執地問：「為什麼？你在害怕我嗎？暄妍。」

暄妍與她對視，面色毫無波瀾：「是，我害怕你，我害怕你會毀了我們木家。所以我懇求你，不要再去招惹我哥哥，也不要再來招惹我。」

瑤姬退開了一些，似乎有些迷惑：「為什麼怕我呢？我不會傷害你的呀。我沒有想招惹你哥哥，我只是想跟你成為朋友。」

暄妍按耐住內心的衝動，盡量平靜地說：「瑤姬，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瑤姬神色黯淡下來：「你也嫌棄我對嗎？你看不上我，不想跟我做朋友，因為我只是個青樓女子。」

暄妍掩在袖子里的拳頭緩緩鬆開又狠狠攥緊，重複了好幾次，暄妍才用平淡的口氣說道：「是，我不想跟一個青樓女子做朋友，尤其是你。」

聽了這話，瑤姬那雙平日里十分嫵媚勾人的眼睛盈滿了水霧，竟然顯出幾分清澈來。暄妍移開視線，不敢看她的眼睛。

瑤姬微微抬頭，將眼淚收回去，才輕聲道：「抱歉，暄妍小姐，是我太突兀了。」

她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出了馬車。下馬車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暄妍一眼，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不管怎麼樣，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來找我。如果哪一天你不再介意我青樓女子的身份，或許我們能夠成為好友。我還是很喜歡你，暄妍。」

暄妍面無表情地看著瑤姬說完那番話，又神色淡漠地看著她離開。

回木府的路上，暄妍沒有再說過話。若非察覺到自家小姐情緒不佳，也沒有嘰嘰喳喳問東問西，而是很安靜地坐在一旁。

回了居住的院子，如是立刻就迎了上來，見暄妍情緒不太對勁，剛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若非沖她使眼色。

於是如是接過暄妍的披風，塞了一個暖手爐給她，並沒有多問。

直到暄妍稍稍回過神來，看到兩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們怎麼這樣安靜，使我覺得有些不習慣。」

如是想了想，說道：「小姐若是有煩心事，或許可以跟我們兩個說一說，雖然我們可能幫不了小姐什麼，但是看小姐情緒這麼差，我們也挺難過的。」

暄妍拍了拍如是的頭：「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她怎麼會有事呢？她擺脫了一個大包袱。

如是一臉擔心地看著暄妍，但也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如是和若非都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家小姐情緒一直沒起來過，總是望著天空發獃。

不過很快就是歲除，熱鬧的氣氛讓暄妍的情緒稍微起來了一些。

這些日子木夫人一直忙於除夕和春節的各項事務，很少來暄妍的院子，除了暄妍從宮裡回來那日她過來問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