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單方面冷戰

19.單方面冷戰

自從被言征批評過後,阮誼和就開始了和他的單方面冷戰。

比如,上課不好好聽講。物理課的時候,阮誼和雖然沒有睡覺,但也不抬頭看黑板。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默默地寫作業,也不知是寫物理作業還是寫別的作業。

又比如,晚自習最後兩節課不去補習物理。不僅不去,還提前翹課回家。

「這是言老師給你的。」

物理課代表把周考的物理試捲髮下來的時候,順便還往阮誼和的桌上放了幾張紙。

物理課代表就是坐在阮誼和前排的那個小男生,有點呆板沉悶。

阮誼和接過試卷和那幾張紙,隨手放在桌上,繼續趴著睡大覺。

物理課代表悶悶不樂,言老師給她寫了這麼詳細的試卷解析,她居然看都不看,把那幾張紙當草稿紙似的隨手丟在桌邊,也不怕被風吹走了。

等物理課代表走了,阮誼和才坐起來,裝作漫不經心地拿起那幾張紙。

真是彆扭。她在心裡吐槽自己。

紙上是熟悉的字跡,把她考試做錯的題全部寫了解析。

還有上次的物理試卷。言征在分數欄旁邊寫著:

「考得不錯,繼續努力。」

阮誼和默默把卷子和寫了解析的紙收進抽屜,又趴到桌上睡覺。

睡不著。

明明是英語課這種講卷子催眠的課,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個言老師,明明已經說對她失望了,為什麼又要做這些事……

他對班上每個學生都這麼「關心」嗎?還是因為班主任言華特意叮囑過要幫她提高物理成績?

睡不著的英語課,只好用來學習物理。

阮誼和認認真真看完了解析,訂正了每一道題。又拿出物理習題資料接著刷題。

英語老師還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著理解題。

阮誼和的物理題做到一半,忍不住又拿出那張薄薄的物理試卷,看一眼分數欄旁邊的幾個大字。

他的字,可真好看。

都說字如其人,這話不假。

正在欣賞言征那幾個字,卻突然被點名,還是被汪校長——

「阮誼和,出來一下。」

靠!這個汪老頭怎麼又到班上來逮她了?!

雖然阮誼和被逮是常有的事,不過班上同學還是向她投來了無數好奇的目光。

英語老師大概是講了半天無聊的理解,索然無味,現在校長突然來逮學生,英語老師也化身吃瓜群眾,好奇地看著阮誼和,疑心她到底又犯了什麼錯。

不過這一次,汪校長看起來好像不太生氣。

阮誼和頂著那一堆好奇的目光,慢慢悠悠地走出教室。

「我又做什麼錯事了?」阮誼和不咸不淡地問。

「這次不是批評你,」汪校長扶額:「這次算是表揚。」

「哈?」阮誼和驚了,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個汪老頭竟然還要表揚她?!

跟著汪老頭走到校長辦公室,竟然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站在那兒,像是專門在等她。

「小同學,我們夫婦是來跟你道謝的。」其中那個中年男人開口。

那女人也說:「聽說前幾天,是你出手救了我們家丫頭……讓你冒這麼大的危險,真是……真是謝謝你了。」

誒?這是……這是那個學妹的父母?可是那個學妹……不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天的事嗎?

阮誼和猶豫著問:「您…怎麼知道那件事了?」

那中年男人痛苦地嘆氣說:「唉,我們家丫頭自從那天晚上回去,情緒就一直不對勁。後來我們夫婦再三問她,她才肯說實話。」

中年女人的語氣有些激動:「後來才抓到了那個該死的混蛋!」

原來是這樣……

汪校長對阮誼和說:「這兩位今天是專門來跟你道謝的。」

阮誼和尷尬地扯了扯校服外套,連聲說:「應該的,應該的。」

汪校長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自己那麼多次都忍住怒火沒有開除這個叛逆不羈的學生,因為她本質不壞。

「聽我們家丫頭說,你那天也被打傷了,要不要緊?我們給你出醫藥費,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中年女人又說。

「…呃,沒事,」阮誼和迅速地說:「我已經快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嘆氣:「要是你為了救人嚴重受傷,這又是快高考的時候了,那我們夫婦心裡更過意不去。」

那對夫婦道完謝,終於離開。

阮誼和正要離開校長辦公室,卻聽汪校長說:「阮誼和,最後一個月了,好好加油。」

靠?!汪老頭今天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對她態度這麼好?

阮誼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揚長而去。

汪校長看著她又沒有穿整套校服的背影,頭一次不覺得扎眼。他想,言華是對的。

雖然他曾經無數次想要開除這個「壞丫頭」,但無數次被言華阻止。言華說,「我賭這丫頭以後有出息」。

這一局,言華賭贏了。

汪校長一人在辦公室里坐著,自顧自笑了笑。或許在學校工作的樂趣之一,就是能見證這一批又一批學生在十幾歲最美好的年華,做過那些最瘋狂最難忘的事吧。

阮誼和從校長室走出來,正要回一班教室,卻在走廊上與言征迎面相遇。

這真是,狹路相逢。

阮誼和還在為他上次那句「失望」而生悶氣,單方面和他冷戰著。

現在就假裝沒看到他好了。阮誼和迅速從他身邊走過去。

路過他時,卻聽他念名字:

「阮誼和。」

腳步不受控制地停下來。

他很高,兩人身高差足足有二十幾厘米——阮誼和穿著運動鞋堪堪一米六。

兩人站得太近,阮誼和只能微微仰著頭看他。

「今天晚上,繼續補習物理。」

不是問她能不能來補習,也不是問她要不要來補習。

就是用最平靜的語氣要求她,晚上必須來。

阮誼和看著言征欲言又止,本來想脫口而出那句欠扁的「我不想來」,結果一開口卻成了一句乾脆利落的回答:

「好。」

然後又聽到他低聲說:「對不起,前幾天冤枉你了。」

阮誼和愣了兩秒。

「沒關係。」她隨即說。

說完就快步離開。

心情不自覺地就變得輕鬆明朗起來。

離高考只剩三十幾天了,真的要全力拚搏了啊!

再努力一把,爭取能考進Q大!

為什麼突然想考上Q大?誰知道呢,也許,只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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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今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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