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安排院子
「對了，夫人，我有一事與你商議。」
吃完了早飯，閑著無事，侯府的正室夫人與平妻難得的坐在一起吃茶，沈洛瑩道。
「妹妹有話說了便是，只要是可以的，什麼商議不商議的。」
沈洛瑩微微一笑，說了范陽沈家還在意她這個女兒的事，這沈候夫人更顯得親熱了，都開始妹妹的稱道了。
想當初，她出嫁京城沈候府當平妻，嫁妝不少，家中卻只安排了小哥哥一個人給她送嫁，人人都道範陽沈家這是嫌棄她這個女兒丟人，上趕著給被別人當平妻，與她斷絕關係了。
來到這侯府，初初更是寸步難行，沈候夫人的家世不如她顯赫，奈何人家是正室，娘家支持著，日子過得是如魚得水，她那時念著與侯爺感情真摯，就算多麼的委屈，也都覺得值得了，誰知道，當她懷上了熠晨，沈侯爺又是一頂小轎子從偏門抬進來，收了貴妾。
那個時候，她才初初的醒過來。
沈候夫人一直不給她好臉色看，從不她姐妹相稱，剛進門時候，一說起她，便是「瑩潤樓那小賤蹄子」，要不就是「那不要臉的」。
幸好，生出來的沈熠晨是個爭氣的，才生四年，居然便會吟詩作賦，上京人家紛紛稱道天才，諸侯皆聞，上達天聽，聖上親自召見，考究后誇：「此子不凡，將來必定是棟樑之才。」
諸家紛紛來通道賀，甚至想要先定婚約，范陽沈家這才與她微微破冰，但是還是擺著世家的架子，也只是暗地裡往來。
沈熠晨生十二年下場科舉，一舉中榜，成了古來今往最年輕的狀元，這才震驚朝野。
沈候夫人心中惶恐，沈熠晨如此才幹，若是沈熠晨當了世子......
沈侯爺看自己的兒子如此優秀，未嘗不有立次子為世子的想法，但是沈熠晨卻拒了，只說嫡兄無過，當上書請封世子。
沈候夫人得知此事，才徹底的放下了與二房的隔閡，接納了沈洛瑩，但是也只是喚名，像這樣喚妹妹的，還頭一次。
沈熠晨優秀，只是，奈何他有個不省心的妹妹，每每有功，沈末歌必然有過，母子兩實在是頭疼，卻又對自己唯一的女兒，唯一的嫡親妹妹沒了辦法。
沈末歌的蠢材名聲與她哥哥的天才名聲一樣的響亮。
眾人皆道：這沈候二子實在是聰慧過人，上天才派了個人來節制他，若是沒有沈末歌，或許這沈熠晨也已經封侯拜相了，一府雙候，才是真真的榮耀無雙，奈何，奈何......
沈末歌闖禍無數，眾人看在沈熠晨的面子上，才肯揭過。
沈熠晨心裡也知道，妹妹的本性不壞，很多事情都是別人攛唆她的，可是奈何沈末歌就是個沒腦子的，還一心想要擠進那些腦子裡有十八個彎的貴女圈子，別人說什麼，她聽兩耳朵便當真，那些些醜事，即便是別人攛唆，也真的是她所做出來的。
若是妹妹再如此，自己的仕途必定大受影響，只是唯一一個嫡親妹妹，沈熠晨心裡總是硬不下心腸，再說，妹妹雖然蠢笨頑劣，但是對他這個哥哥始終還是很是敬慕的。
眼看著妹妹到了及笄之年，某天他去狀元樓，臨近秋闈，樓里多是應試的舉子，說著說著，有幾個膽大之人居然討論起京中貴女來，說起妹妹，眾人皆是厭惡與嘲笑，說出「寧娶農婦，也不願沈家三小姐進門當妾」的話來，他才驀然發覺，自己的妹妹再不管教，怕是連嫁也嫁不出去。
他呵斥完那些書生，本來是想馬上管教妹妹，奈何聖上又下了旨意，命他去江南調查私鹽一案，只好想著回來后再行管教，哪想回來后，竟然發現妹妹懂事了許多，也省了他力氣了。
「歌兒再過幾月，也要及笄了。之前我看著她不懂事，也不給她另外分院，就在我旁邊給安排了個小院子，也好看著她，省的她離得遠，反而多生是非。但是現在她摔了腦子，反而像是摔清醒了，我看她這兩個多月，也安安分分的，就想著，這及笄后，就要找人家了，總要學一些管事的才是，就想著，給她單獨安排院子，讓她自己折騰自己院子的事兒去，也算是小小學點管家的手段。」沈洛瑩輕輕吹一口熱茶，似是此事無關重要，也只是順口提起。
沈候夫人心中一悶，這沈末歌如此性格名聲，她也未曾沒有過推波助瀾之舉，只是她沒有女兒，唯有一個兒子，那時候想著這沈候府的待嫁女名聲再如何，與她們是刮骨之痛，與她卻不過是皮毛之癢罷了，可沒想到，這沈末歌摔了一跤，不知道前塵往事，反倒收斂起來了。
不過現在既然她們想要挽回名聲，她倒是也不必太過阻攔，熠文也還沒娶妻，若是因為這幾個待嫁女的名聲，把好媳婦給誤了，那倒是得不償失了，這些年來，她們二房的所作所為，她也看在眼裡，倒不是三房那種無端生事的，那三房，要不是兩個都是女兒，估計就想要騎到她頭上來了。
「我還說是什麼事情，這種小事，妹妹拿主意便是，還用得著商議。」
兩人相視一笑，倒是有股默契了。
「小姐......」坐在一個小轎子里，貼身婢女芳華欲言又止。
「嗯？怎的？有話就說，這般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沈末歌撩開帘子，這應該是京郊外了，到處是農田，不遠處炊煙裊裊。
「小姐從未正經去過學堂，傷了的那些天，我看小姐拿著那些雜書，想必也是看個圖樣子，但是您在堂前說您要把功課補回來，小姐雖然是有心想求學了，但是奴婢心裡實在是擔憂，三房那兩個可不是善茬，到時候若是......小姐且忍她們一忍，夫子不管小姐到底學不學的，只是不能在課堂上鬧，要是鬧了起來，被夫子告狀，侯爺定然是要責罰小姐的。」
芳華實在是擔心自家小姐本性不改，雖然忘了之前的事兒，可是被人挑釁，難保不會又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