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幼班
沈末歌心裡一個咯噔：「你來服侍我多久了？」
「小姐忘記了，出了此事，您之前的丫環隨從難辭其咎，都被二姨太太或打死或賣了，奴婢是二姨太太身邊的二等丫環，在二姨太太身邊服侍也有一年半載了，和小姐也算是熟悉。您身邊沒人，太太這才把我提拔起來，做個一等丫環來服侍您。」芳華恭敬的說道。
「那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正經去過學堂？」
聽到此話，芳華「噗通」一聲的跪下來：「小姐饒命，都是以前不懂事，無事的時候和您身邊的丫鬟們碎嘴了幾句，這才知道的。而且四姑娘五姑娘經常告狀，也是有所耳聞......」
「起來吧，我又沒說怪你什麼。」幸好知道這麼一遭，本來以為只是說不懂詩詞，現在看來，是說大字也不懂得幾個吧。
「小姐，書塾到了。」外面傳來車夫的聲音。
待沈末歌下了馬車，沈玉潔和沈冰清已經走在前頭了，倒是那個小公子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頭，他的婢女拉著他，似是催促他趕緊走。
沈末歌好奇，快走了兩步，跟了上去。
小公子見她跟了上來，很是小大人似的糯糯說道：「三姐姐，你是跟我一個班的，你跟著我就好。」
哎喲，這小孩子的包子臉真可愛，沈末歌似是發現了新大陸，掐了掐小朋友臉頰。
真好掐，又軟又滑。
小朋友似是被雷劈了，震驚的用小手指指著沈末歌：「三姐姐，你，你，你居然掐男人的臉，你，你......」
「哎呀，你算什麼男人啊......」
看見小包子要哭了樣子，沈末歌趕緊彌補：「好好好，你是男人，你最男人了。很男人的小包子，咱們還要不要去上學堂，你看你四姐姐五姐姐都走遠了。」
小包子抹了把金豆豆：「三姐姐，你是不是摔壞了腦袋，忘記我的名字了？」
沈末歌：不，我是從來就不知道你的名字。
「是啊，三姐姐摔壞了腦袋了，記不得了。」
「我叫沈熠翰，是你六弟弟，不是叫做小包子。」小包子義正言辭。
「好的，小包子，我們去上學堂吧？」
「都說了我不是叫小包子！你要是再喊我小包子，以後你要逃課我就不幫你向先生告假了！」小包子很憤怒。
沈末歌好笑，原來，這個小朋友還是之前原主逃課的幫凶啊。
看著小包子被氣的臉都漲紅，他旁邊的婢女也是敢怒不敢言的看著她，沈末歌總算是收起了自己的惡趣味。
「好啦六弟弟，三姐姐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喊你小包子，這下好了吧？」
「這個是大庭廣眾的問題嗎？你就不能這麼叫，我以後是男子漢的！」
「好好好，不叫不叫，走走走，再不走是不是要遲到了？夫子會不會罰？」
「啊！肯定啊！」小包子急的跑起來。
婢女在他身後著急的喊著：「六公子你走慢點，小心摔著。」
......
沈末歌跟著小包子走進去，裡面是一間間木製的房子，像是八十年代的平房樣式。
「夫，夫子。」小包子走到其中一間的門口停下來。
沈末歌走過去，站在他身後，好奇的往裡面看去，頓時石化。
裡面全是如小包子一般年紀的小娃娃，約摸才六七歲，一個個的小包子好奇的看著他們。
站在上方是一個上了年紀，頭髮花白的老夫子，見到沈熠翰小包子遲到，也不責罵，好脾氣的道：「早飯吃了沒？」
「吃了，夫子。」小包子臉有點漲紅，怕是被其他小包子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便進去吧，今天我們要開始教三字經了。」
「謝謝夫子。」小包子走到一個位子坐下。
沈末歌的腳實在是抬不起來踏進這個門檻，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原身會逃課，特么的她也想逃課好嗎？！和一群小豆丁一起上學，她的臉皮實在沒有那麼厚！
轉身正想悄咪咪的走人，傳來沈熠翰小包子的聲音：「三姐姐，你坐這裡吧。」
「三姐姐？原來你便是那個一直占著學堂位置卻從來沒來過的沈末歌......進來吧。」
幸而沈末歌在孤兒院練出的一身演戲的好本領，雖然心中已然羞到爆炸，但是臉上卻看不出什麼來。
「見過夫子，小女子正是沈末歌。」沈末歌行了一禮，往小包子說的地方快步走去。
路過夫子時，夫子慢悠悠的道：「在什麼地方讀書都不丟人，丟人的是不學無術。」
沈末歌愣了一下：「是，夫子。」
大約是她這兩個多月過得太過順遂，她幾乎忘記了在現世的艱辛，現在有人寵她，愛她，衣食無憂，她便反而計較起這些無謂的東西來了。
夫子的一句話讓沈末歌的心安寧了下來，是的，只要對自己有用，都不要怕丟人，況且，自己又不是真的不學無術，這兩個月她略略看了一些雜書，雖然有些文字不一樣，但是，終歸和現代也差不了多少。
唯一的問題是毛筆字，現代多數都是用圓珠筆，毛筆字這個倒是真的要和小包子他們一起學。
「噗！」沈玉潔手帕捂著嘴笑了出來，「你說真的？沈末歌真的進學堂了？去了幼班上課？」
沈冰清的貼身丫環叢圓猛地點了點頭，激動得臉色漲紅：「可不是。我們看的真真的，本來她走到了幼班門口想要走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又進去了。我們等了半響，也沒看到她再走出來，估計真的就在幼班坐下了。」
「快快，你們不是認識很多其他人的隨從婢女嗎？把這個消息散發出去，讓學堂的其他貴女公子都去看個熱鬧。」沈冰清激動得臉色漲紅，顯然，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實在是讓人興奮。
「是！小姐。」兩人的貼身婢女一起應聲道。
今天的松竹書塾格外熱鬧，有小道消息說，上京里那個出名的沈末歌，今天居然破天荒的來了學堂，還去了幼班！
「哎呀，真是要笑死我了。快及笄的小姐，居然和一群垂髫小兒一起啟蒙三字經。這沈末歌，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啊。」一個女子笑的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