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摸金後人李二焦

東方白問：「這個人是誰？」

女孩答：「我也不認識，師父說他叫李二焦，住在河南洛陽。」

東方白問道：「這個人有什麼過人的本事？」

女孩答道：「師父說這個李二焦是摸金校尉的後人，懂得一些下墓的方法，更了解摸金一派的許多事，有他同行，也許可以幫我們對付那些盜墓人。」

東方白對此是不屑一顧，「一個盜墓賊的傳人，有什麼好合作的！」

女孩說：「師父說李家早就不做倒斗的事情了，他父親三十幾歲了，結婚很多年了，老婆是懷上了一個又一個，結果不是流產，就是生下來就死了。

自知是壞了別人的風水，報應在了自己後人身上，陽宅管現世，陰宅管人丁。

於是，就去洛陽著名的白馬寺拜觀音菩薩，許諾以後一定洗手不幹了，求菩薩賜給自己一個後代，延續香火。」

東方白看不了損人利己的行為：「毀人家風水，報應在自己兒孫身上。這些所謂的摸金校尉，乾的是什麼勾當？為了一點錢財，挖墳掘墓，干那種雞鳴狗盜的不法不義之事。

不義之財君莫取，上天的規矩是有借就有還，你從人家那裡拿出來多少，以後也會翻倍的還出去更多！」

女孩道：「我也不喜歡這些盜墓的人，聽師父說過，有一夥盜墓賊千辛萬苦的進入了一個古墓后，卻看到裡面赫然寫著一排字『你不動我，我也不動你！』他們當時都嚇壞了。錢哪裡都可以去賺，何必非要用這種方法！」

唐天順問：「這個李二焦，就是拜菩薩求來的那個孩子嗎？」

女孩答：「正是！」

這個河南洛陽的李家，在江湖上雖然是名氣不大，但是在盜墓的人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社會上各行各業，五行八作，都是有一個發明人的，就好像是倉頡造字、蔡倫造紙、杜康造酒等等。

盜墓的工具洛陽鏟，這個工具的發明人正是李二焦的父親李鴨子。

1923年左右，洛陽馬坡村的村民李鴨子去趕集市，無意中發現一家包子鋪的小夥計正在搭棚子，用一把形似馬蹄的鏟子在地上打洞，每向地下戳一下，就會帶起一些土，棚子就這樣很快搭成了。

這個打洞的工具，引起了李鴨子的興趣，他意識到這個東西要比平時使用的鐵錐更容易探到古墓。

於是，照著那個工具畫了個紙樣，找鐵匠打造了出來，第一把洛陽鏟便出現了。

因為女孩特別聽師父的話，她堅持要去洛陽找李二焦。沒辦法，一行人只有踏上從杭州到河南去的火車。

路上無話，只有吃飯、睡覺和一些簡單的閑聊啥的細小雜事，因為不重要書中從簡，此處省略一萬字。

到了洛陽，面對著有著我國四大古都之稱的古城，東方白想起了歐陽修的《浪淘沙》：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

總是當時攜手處，游遍芳叢。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他看了看身旁的女孩，發覺女孩也在看著他，就馬上將視線轉移開來了。

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他心中暗自想著。

大家無心欣賞風景，時間不等人，晚一步古墓都有可能被盜，秘籍落入賊人之手。

他們很是心急，吃著燒餅和鍋盔，每人又喝了一碗不翻湯。

這個不翻湯在是洛陽是很有名的，每一家的招牌上都寫著自己是最老派最傳統最正宗的。

「不翻湯」古稱「九府不翻湯」。

「不翻」是什麼意思呢？指的是一張與小孩手掌差不多大的綠豆麵餅。

這個麵餅製作很講究，先要把綠豆泡漲磨細兌水調成汁，汁水要不稀也不稠，然後將汁攤在鏊子上，用爐火加熱，一分鐘左右就能熟，由於整個過程不需要翻面，所以得名「不翻」。

面做好后，加上血塊、平菇、豆皮絲、粉條、油炸丸子，配上羊肉高湯一起加熱。

出鍋后，再加上點蔥花香菜和辣油，那真是清爽不膩，好吃可口。

一行人來到李二焦的住處，這時候李鴨子已經死去多年了，常年下墓不見天日，受墓裡面的陰氣侵襲，他一直身體就很弱。

家裡只有李二焦和他的老母親，顯得很冷清。

來到門前，因為是夏末要入秋了，牡丹早已開過頭了，只剩下了乾枯的枝子。

這個李二焦，因為家人不許他再下墓，無所事事，就喜歡搞一些附庸風雅。

洛陽牡丹那是聞名全國的，每家種點不足為奇。李二焦的牡丹就更有特色，門前的就是比較珍貴的品種叫做「二喬」。

為什麼叫做二喬呢？因為一株牡丹上，可以盛開兩種不同顏色的花朵，比如一朵花上有紫紅和粉紅兩種顏色。

三國時，有一對姐妹花以美貌出名，大喬是孫策妻，小喬嫁給了周瑜。這種雙色花很美麗，使人們聯想到了大喬和小喬，便為其取名為二喬。

請進屋裡，大家說明了來意，誰知他竟說：「不用去古墓里找了，圖書館就有！」

大家愕然。

他說：「有一次去查找書，曾看到過《青囊海角經》，說是郭璞著的！」

東方白糾正道：「確是有一部《青囊海角經》，這是後人假借郭璞名字偽造出來的，不可信。」

後來，他同意和大家一同出發，助一臂之力。

在行動前，要帶上一些路上以及下墓時所要用的東西，李二焦他有這方面的知識。

東方白不太懂這方面，雖然他也在古籍裡面看到過一些片面的記載，說什麼下墓要用繩索、燈之類的，那都是泛泛而談，不能夠在實際中運用的。

盡信書不如無書，如果照著書本去下墓，那不是九死一生嘛！

這時候，他感覺到女孩師父安排的重要性了，李二焦這人雖然不怎麼喜歡，可是也不能沒有。

就好像一個有著近視眼的人，他雖然不喜歡壓在鼻子上的眼鏡，但是離開它也不怎麼方便。

李二焦雖然在這之前沒有親自下過墓，但是長期受到父親的熏染，還是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遺傳基因這個東西還真有點道理。

李二焦一邊拿，一邊介紹著怎樣來使用這些工具。

飛虎爪，一種繩子前端有著一個像爪子一樣的攀岩工具，可以甩出去后抓住上面固定的物體，然後人抓住了繩子攀岩而上。同樣，也可以抓住固定物體后，順著繩子向下滑。

「當然，繩索也是要帶的，如果遇到敵人，將他制服后，可以將他們用這個來捆綁。也許，能捆上一兩個殭屍。呵呵！」

照明用的手電筒，不可或缺的，一把還不夠，最少每人一把。

其它的，還要有一些防身武器，比如說匕首，煙火彈等等。

還有一些生活用品，比如說火柴，軍用水壺，小鐵鍋之類的。

此外，還要帶一些必備的藥物，比如說感冒藥，治腹瀉的葯，消炎藥，還有止血用的紗布等等。

最後，李二焦說，「還有一些東西不方便路上帶，可以到當地附近再去購買，比如說挖土時用的鐵鍬等工具。」

一通說下來之後，東方白改變了之前的一些看法，他不再認為這個人是沒有用處的，原來「爛人有時候也有爛用處！」

準備妥當后，此時女孩突然將她隨身帶著的一個用青色布包起來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大家用的物品大包裹里。

張國強看清楚了，那個東西雖是被青花布包裹住了，可是從形狀上來看，長長的，又不寬，好似是一把劍的樣子。

好在這個時期，正是國共大戰的最後之際，到處都是兵荒馬亂，戰爭年月，哪還能管得那麼細。他們攜帶的東西，全都安全的帶上了車。

坐在車上，東方白閉目養神，不怎麼愛說話。他本來就是一個能聊到一起，他願意不睡覺陪你一直聊到天亮；如果聊不到一起，他一句也不願意和你多說的一個人。

唐天順也有點象東方白，從親近度上來說，他比張國強要更貼近師父。

女孩更是話不多，很多時候你不問她就不說一句。

張國強人最小，也最活波，有些青春年少，可能體內荷爾蒙過多要消耗掉一樣。

他問李二焦：「你這個名字是怎麼得來的？為什麼要用焦急的焦？」

李二焦一聽又焦急了，我這可不是焦急的意思，這是有典故的。

張國強問：「有什麼典故？」

李二焦答：洛陽牡丹中，有一個十分名貴的品種，那就是「焦骨牡丹」。

關於焦骨牡丹的來歷，要從唐朝說起，話說武則天喜歡欣賞花木，一個長安天降冬雪時節，她老人家喝酒喝高了，下了一個荒唐的命令。

時值臘月初八，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百花已經凋謝，不可能有花開。

但是，這個時候，偏偏有個人非要去賞花。誰呀？那就是女皇武則天。

沒辦法，人家是女皇，多傲嬌！

聖旨就是一首詩：

明朝幸上苑，

火急報春知。

花須連夜發，

莫待曉風吹。

女皇就是霸氣！她說明天早上我要到皇家花園上林苑賞花，你們十萬火急去告訴主管百花的春神，百花要連夜開放，不要等到早上曉風吹來才開。

張國強很好奇，「花開了嗎？」

唐天順插話說：「開了不符合物理，沒開不符合常理。」

張國強問：「怎麼講？」

唐天順答：「你想呀，如果說真的開了，那不符合時節嘛！但是，如果要說沒開，那皇帝金口玉言不能收回，又怎麼辦？」

李二焦接著講：「據說百花真的連夜開了，只有一種花抗旨不開。是什麼花呢？牡丹花。」

庭前芍藥妖無格，

池上芙蕖凈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

花開時節動京城。

女皇一氣之下，將四千株牡丹全數貶到洛陽。氣憤之餘，還下令將它燒掉，燒成了焦炭的枯骨，只剩下枝幹了。

張國強問：「所以呢？這和你的名字有什麼關係？」

李二焦有點自得其樂：所以牡丹中有一個名貴的品種叫「焦骨牡丹」，而我家正好培育有這種品種，這是一焦。

第二，東漢末年有一個人叫蔡邕，也就是蔡文姬的父親。

一天，他聽鄰居家做飯時燒火的木柴發出的聲音不同，趕過去說，快別燒了，這可是上好的梧桐木！

因為古代做琴用的木質雖有很多，但用梧桐木做的琴卻是最好的。

可是，從火中搶出來的時候，那塊木頭已經被燒焦了半截。蔡邕用剩餘的木料做了一把琴，因為有一塊燒焦了，就叫做「焦尾琴」。

這是第二焦，而我正好擁有這二焦，所以就自稱李二焦了。

女孩聽到這裡也插話了，她說：焦尾琴很有名氣，它和齊桓公的「號鍾」、楚莊王的「繞樑」、司馬相如的「綠綺」一起，被稱為我國古代四大名琴。

「如此名貴的古琴，你是如何得來的呢」？

李二焦吹牛了半天，現在被問到關鍵處，自然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這時候，東方白不再沉默了，其實他早就在聽了，只是不願意說話。

他說：「那自然是洛陽鏟的功勞！」

大家都明白了，原來是李鴨子盜墓時，從人家陪葬品里取出來的。

女孩為了緩解尷尬，問道：「植物真的有靈性嗎？」

東方白答：「是有的。抗日戰爭時期，各地竹子就曾經自殺性的大量開花（白花開后就自行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