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應付三司官員

「哼，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貪婪的是你們這些商人才對。鹽鐵稅乃是每年國庫一半的收入，你們為了錢財，竟然敢將手伸到國庫里來。不上交國庫，吞入私囊，結果卻被別人挖去了，可見不屬於你們的東西，你們終究也拿不穩！造成今天這種局面，你就算殺了我這一介被架空了的公主又如何？」

「狡辯，全都是狡辯之詞！我不會相信的，不會的！」這刺客首領終於慌了，別的他都能否認，唯獨皇帝調不動南碩80萬大軍的兵權，是鐵打的事實。

「就算皇帝真的被架空了，你也絕對不是，你和你外家絕對是一夥的！這麼多年來，所有賦稅和徭役的徵收，都蓋著你碩敏長公主府的印鑒。你在自己的封地打造宮室，極盡奢華。如此興師動眾，勞民傷財，你可知為了那一座公主府，南碩死了多少百姓？你是騙不了我的！我們所有富商聚資買兇殺你，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我要你夜夜不能安寢，日日膽戰心驚。本來我是不必親自來的，我就是想親自看著你死！」

「南碩還有公主府？」上官雲默沒有被他的大放厥詞嚇到，反倒是被南碩興建公主府給驚到了，看來她這位外祖父還真是不遺餘力的把髒水往她身上潑。而且她讀了那麼多鍾威皇朝的歷史，怎麼從來沒有提過公主的封地還建造公主府？

刺客首領顯然以為她在裝腔作勢，不屑的冷笑一聲，偏過頭去不看她。

一邊的凌伽棣終於將手中的一份口供整理完畢，他放下筆，抬起頭來看向上官雲默，「就是普通富貴人家的莊子上，還有個別院呢！何況是公主的封地。本來公主應該像王侯一樣，大婚後前往封地居住，無召不得入京。但公主到底是女子，沒有那麼多忌諱，大多數也就隨夫家住在京城！所以一般也只會建一個大一點的別院，供前去收稅的人臨時居住。」

他邊為上官雲默解說邊站起來，拿起桌子上能寫成一本冊子的口供，吹了吹最新的墨跡，遞給上官雲默，「師妹，所有口供都在此，請過目！」

上官雲默拿起來大概翻了翻，便放進袖帶里，準備回去仔細看看，「多謝師兄，這幾日的刺客還有沒有活的？」

「還有幾個，因為之前沒有審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就一直吊著他們的命。今日就可以著手處理了。」

「就留一具在這裡吧！」

「你是想找個替身？只怕混不過去，畢竟他們身上的傷一看就不是新傷。」凌伽棣一下就猜到了她的用途。

「無妨！這四個人中，刑部尚書狡猾，很會明哲保身，如此聲勢浩大的一場刺殺，任誰都能想到，這水只深不淺。順天府府尹是我父皇的人，屆時我會親自進宮一趟。御史中丞是老將軍的大舅子，他們那一脈，只要與皇城的軍權無關，一概不予理會。大理寺卿是太子的人，可能會有些難辦，但給他一具屍體，他也無可奈何，搜長公主府，他還沒這個權利！」上官雲默毫不在意的說。

「難得你把這些事和人都琢磨透了，這些事要是擱在我們江湖人身上，大不了一把劍殺出去算了！」

「師兄說笑了，你可不是這樣莽撞的人，我也是最近才得到這些消息。」上官雲默莞爾一笑，轉身對鍾離子淵道:「子淵，你將此人帶回你的住所，讓人給治傷，需要什麼藥材不必吝惜，讓他儘快好起來！從你今天起，他就是你的人了，你是當做下屬也好，小廝也好，若是不服管教，不用來報與我知道，直接打殺了就是。」

「你想做什麼，我不要你的假惺惺，你休想用點小恩小惠就想收買我？要我為你買命，你休想！」這刺客聞言，抬起頭來桀驁不馴的道。

「收買你？本宮不過是想著你還有點兒用處，暫時不想讓你死罷了，等你沒用了，哪個管你死活！」說完她就轉身離去，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哦，對了，傷好以後，你若還想刺殺本宮，儘管來好了！」

上官雲默剛出地牢，管家已經在旁邊等候多時，「公主，您所料不差，幾位大人已經在大廳等候！」

「本宮知道了，走吧！」

長公主府正廳，內中八根纏絲銀柱，上面刻著鳳飛九天，玉石地板光可鑒照，整個大廳內富麗堂皇，極盡奢華。

上官雲默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平時嫏嬛殿的大廳就夠用了。

「臣等叩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大人免禮！賜座！」

「多謝長公主！」

「不知幾位大人前來，所謂何事？」

他們四人彼此對視一眼，都低頭喝茶，順天府府尹只好站起來，「回稟長公主，陛下聽聞長公主府連日來遭遇刺客襲擊，命微臣協同三位大人前來徹查此事。據說公主府昨晚抓住了一名刺客，不知可否交給臣等審問！」

這順天府府尹一張國字臉，已經年過中年，看起來也是一臉正氣。這些人中只怕只有他是父皇的人，能在如今這皇族式微的情況下，坐穩皇城父母官的位子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是抓了一個，倒是什麼都交待了！」上官雲默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慢慢的道。

「哦？不知道這些刺客是何來歷，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長公主？」刑部尚書問道。

「不過是一場誤會，說是本宮與他有些私仇，結果一對質才發現，他連自己的仇人是誰都沒有搞清楚！」上官雲默有些苦笑不已。

「他是何人？怎的如此愚蠢又猖狂？是什麼人給他膽子，來刺殺一朝公主的？」御史中丞頗為憤慨。

「一個商人之子，姓什麼叫什麼，本宮懶得問，仗著有點銀錢，便不知天高地厚，買兇殺人，好在這一切誤會都解開了！」

「不知這位刺客首領能否讓老臣等見一見？」大理寺卿問道。

「想必諸位大人都聽說了，昨晚打鬥激烈，十分驚險。本宮的一個貼身侍女替本宮當了一劍，她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這刺客也受傷不輕，又被府里的人審了一夜，也是強弩之末了。諸位大人要見的話，現在去或許還能趕上他最後一面！」上官雲默放下茶杯道。

「多謝公主體諒！」大理寺卿環顧一周提議道:「幾位大人，咱們不妨一起去看一看？」

「也好，敢在天子腳下殺人，將這皇城鬧得人心惶惶，下官也想見識一下這位膽大包天的刺客首領！」順天府府尹道。

其他兩位大人也贊同一起，「有勞公主行個方便！」

「師兄，就有勞你親自帶諸位大人走一趟吧！」上官雲默看向她旁邊站著的凌伽棣。

「是！諸位大人請！」

一眾人來到公主府地牢，也許是這幾日刺客多了些，裡面刺鼻的霉味和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讓幾位養尊處優的大人都有些受不了，大理寺卿更是拿出一塊帕子捂住鼻端。

凌迦棣見此眼神閃了閃，他想起自己的那位師妹剛進來時，也不過是皺了皺眉頭，便淡然自若的往深處走。是皇城裡這些官員太嬌貴，還是自己的那位師妹不簡單呢？

等諸位大人見到正主，已經被凶的頭昏腦漲，見到那人傷痕纍纍，蓬頭垢面的躺在地上，不知生死，他們沒有一個人上前一探究竟。

大理寺卿遠遠的看了兩眼，「公主府的刑訊怎麼會下手如此之重，而且本官看他身上的傷好像不止一日了？」

「回大人的話，確實是昨晚留下的傷。這人桀驁難馴，剛開始除了破口大罵外，一句實話都不說，底下的人便下手重了些。」凌迦棣一本正經的道。

其實有前天留下的傷，今天他讓人將這些傷口重新處理了一下，其實並不太看的出來，除非仵作驗傷，這幾位大人也就詐一詐而已。

順天府府尹猶豫許久，還是上前親自看了看那些傷口，他需要給陛下一個交代，不能糊裡糊塗的就這樣算了。

「於大人可是有什麼發現？」大理寺卿看他看著傷口沉吟不語，主動開口問道。

於大人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大理寺卿，搖搖頭，「人已經斷氣了，是傷勢沉重所致。既然公主殿下說了是私人恩怨，咱們也不好深究。此事該如何收場，還需請皇上定奪！」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現在就進宮復旨吧？早日結案，也還皇城一個清凈！」刑部大人巴不得離開，他這幾日並非一無所獲，這裡面牽扯的實在太廣，一旦剝開了，只怕憑他們這幾個人也無法收場，他實在不想趟這趟渾水。

凌迦棣送走諸位大人，回到大廳，並沒有見到上官雲默，他抓住一位過路的小廝，「可知公主殿下在何處？」

「回稟公子，公主回嫏嬛殿了。」

他趕到嫏嬛殿，最終在花園裡的一座池塘邊上找到了她，「這大冬天的，你在這裡發什麼呆呢，不會是來賞景的吧？」

上官雲默慘淡的眼神對上他的笑臉，「師兄，這一切都是真的么？」

凌迦棣先是一怔，後面看清她手上的東西，正是那份口供，只好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