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世子出山 八 歐陽祁敗北成瘋

卷一 世子出山 八 歐陽祁敗北成瘋

陰雨天盡然出了個小太陽,這讓成都府的百姓感到稀奇。雖說是沒有被天上那個小太陽散發出的灼熱燒的難受,可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歐陽祁這人要說的話是大器晚成的材料,四十歲前碌碌無為在廣豐州江州府刺史家掛了個客卿的名頭。四十歲后蓄力而後發,一舉踏入清靈境橫掃了兩廣江湖。

按理來說劍道一行本該是逆流而上,披荊斬棘。就那歐陽祁手中的赤陽劍來說,斬盡天下陰晦不公,從而以現赤陽的剛阿赤炎。

可這歐陽祁翩翩是個膽小的主,沒有把握的事不做。沒把握的人不殺,哪怕對手是個區區二品小宗師。歐陽祁也能在對方的辱罵下苟且偷生。

歐陽祁自己說:「你看,我活了五十年。是這五十年讓我劍入清靈。如若剛有些小成就,就說什麼行俠仗義。去江湖上走一遭,到頭來名氣還沒闖出來,反倒是把吃飯的傢伙拱手讓人了。」

劍九幽早年間和李悍去兩廣鎮壓反民是就認識了藏在刺史府的歐陽祁,當日歐陽祁還僅僅是個一品大宗師。但劍九幽的劍道是天下最寒冽的意境,所以冥冥之中見了歐陽祁的赤陽劍就手癢。

可這歐陽祁就是不肯出劍,說是如廁完之後好好打上一場。誰知道那傢伙竟然從廁所劈了個豁口跑了。

所以劍九幽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意外,歐陽祁敢來成都府殺人的依仗究竟是什麼。

歐陽祁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也顧不得損害根基,拼了命的將赤陽劍往外架。雖說是強弩之末,但是此時若不真的破釜沉舟,歐陽祁想做一代劍仙的美夢就在此終結了。

「劍九幽,我歐陽祁四十二入清靈,此生歲膽小怕事,但從未敢做任何齷齪之事。此招名老陽餘暉,我倒要看看你這一隻手能不能接的下來。」

歐陽祁咬著牙說完之後單手輕抬,赤陽劍邊擋邊退。燒火棍雖說是依舊在進,卻明顯有些放緩了速度。

劍九幽輕疑一聲,右手往前一推。燒火棍微微震顫后略微前進一尺后停在了空中。

歐延祁一口鮮血噴出,劍氣將髮結震碎。滿頭白髮四散而開,隨著劍氣猛烈在撕扯著歐陽祁的頭皮。

歐陽祁雙手一招,赤陽劍握在手中。隨後赤炎慢慢回收,歐陽祁身形開始慢慢彎曲。一頭被不屬於這個歲數的黑髮以肉眼看見的速度從髮根蔓延變白到發梢。

歐陽祁彎著腰猛然發力,赤陽劍變成了血褐色印著歐陽祁的雙手便的通紅。天上的橙光瞬間換了顏色,變成了餘暉般的紅褐色。就像北塞大漠的夕陽將落,也似英雄遲暮。

「退!」

歐陽祁提劍而來,一劍斬在燒火棍上。燒火棍奮力抵抗幾息后化為灰燼,點點火星在空中炸開如流星砸進荷湖,驚的湖中錦鯉潛入湖底不敢再冒頭。

劍九幽往後退了十步,穩定身形后道:「歐陽祁,逆天提境,怕此生再無緣指神。」

歐陽祁的腰再也直不起來了,一劍飛來的同時道:「若能斬你,此生無悔!」

劍九幽往空中一抓,一柄氣劍凝結而成。同時劍九幽身體一側,氣劍橫披而出。一白一褐相撞,混成一片亮透的橙色蔓延天際。

歐陽祁震飛而出,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才穩定身形。而劍九幽右臂的衣衫都被震碎,向後退去二十步才穩下身形。

「我兒與你有何仇?」

一聲嬌喝,一道墨白飛出了蜀王府。

李易嘆了口氣,往後方看去。李懷安依舊驚的合不住嘴,一相溫柔的將軍府夫人張素素竟然怒提墨劍衝天而斬。相比今天李懷安這輩子都忘不掉吧。

到底是這些人城府太深,還是情非得已始終無人可知。

歐陽祁心頭一顫,這女人是誰他不認識。但是女人手中的墨眉劍他可認識。當年琅琊閣武聖張真人就是憑著這把劍力壓群雄,將武當山掌門邱尹打下琅琊閣。這才定了江湖上以文也琅琊,武也琅琊的實力。

歐陽祁御劍而來的女子問道:「你是何人?」

張素素麵無表情的道:「一位母親!」

說完之後張素素一手放在後心,一手倒立墨眉。一具八卦圖以墨眉而出,緩緩旋轉。

「畫天下錦繡,算世間八卦。」蜀王府中仰頭的李太白一臉崇拜的看著張素素。

張素素剛要出手,劍九幽嘆息一聲后往前一步越來。單手一招,八卦圖煙消雲散。墨眉震顫著在張素素手中奮力掙扎。

張素素看向劍九幽道:「你幹什麼?」

劍九幽笑了笑道:「夫人,我和歐陽老兒的仗還未結束。望夫人借劍一用!」

說完之後劍九幽右手一握,劍眉從主人手中掙扎逃脫。穩穩的落在劍九幽的手中,震顫由劇烈變成了清歡。好像是見到了很久未見的舊主。

李太白眯著眼道:「沒想到劍九幽竟然是天生劍坯,如此一來也說的通當年九幽澗一戰之後他還能回到清靈。」

李懷安心中早就翻漿蹈海,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對身邊的人都不了。自己的眼睛真的和瞎子沒什麼區別的。

李懷安問道:「什麼是天生劍坯?」

李太白道:「天生劍坯就是出生的時候就天生能讓天下名劍有所好感,這種人練劍就好比如魚得水,大鵬遨遊。當年年僅三十歲就步入清靈的劍九幽和黃夫子一戰,硬是清靈斬指神。從那之後劍九幽就一直在將軍府做一個燒火的下人。」

李懷安搖了搖頭道:「黑老頭這般厲害,怎麼就甘心做一個燒火工。哎。」

李太白道:「世子想知道為何他燒出的飯菜比廚子都燒的香嘛?」

李懷安道:「黑老頭燒火又功夫,不管多濕的柴火一點就著。」

李太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麼多年想必大將軍都未吃過他做的飯菜把。」

李懷安點了點頭道:「都是黑老頭偷偷給我做的。你繞什麼圈子,快說為何比別人做的香。」

李太白沒有回答,指了指天上道:「快看,勝負馬上就要揭曉了。」

劍九幽手中的墨眉沒有張素素手中的那種墨香溫雅,反倒是像一個提著筆的混混。說他是個書生,但是行為誇張。說他是個混混,倒是能出口成章。

劍九幽以劍為墨,單手滾刀而去。似沾滿墨汁的毛筆在一張宣紙上狠狠的甩了一筆,弧形的墨跡砸在天上,劍氣四溢。以天為紙,以劍為筆。

稍有停頓,墨眉吸入砸出的劍氣后射向歐陽祁。

歐陽祁顧不上擦額頭的汗,雙手握著劍。任憑著赤陽劍顫抖不已,死死的扛著。

「碎」

劍九幽順勢雙指一點,墨眉橫砸在赤陽劍上將赤陽砸成了兩半。本紅色的半變天瞬間就沒了顏色。雨滴再次不被阻擋落入了成都府。

墨眉穿了歐陽修的肩甲后繞了一圈回到了劍九幽的手裡。

歐陽祁一大口鮮血噴出,顫抖著握著僅剩半支的赤陽一時嚎啕大哭起來。雨點打在歐陽祁的身上后成了血雨落進了荷湖,將一片湖水染成了紅色。

「這天為何待我不公!你要我的女人,你要我裝孫子,如今你為何還要我的赤陽!」

歐陽祁揚天長嘯后瘋瘋癲癲的往外一蹦,跌落在成都府外。

後來聽聞城都府郊外買菜的老農說那一帶多了個拿著殘劍的老頭,在村裡搭了個草棚。也不種地,也不勞作。就是喜歡跑到村頭給小孩們講故事,騙著小孩偷點家裡的剩菜剩飯。有時候運氣好還能喝上幾口米酒。

張素素看了一眼劍九幽,後者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將劍還給了張素素,然後單手行了個禮。

張素素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湖邊的李懷安笑了笑后又飛進了蜀王府的一間偏院。是李悍早年間住過的「將軍院」。

李懷安嘆了口氣,看著遠遠消失的母親,一滴淚慢慢落了下來。乘著眾人都在看慢慢悠悠從天上下來的劍九幽時,偷偷擦去了。

「李太白,要是母親也想走。那就走吧。」

李太白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懷安,而李懷安則是走到了湖邊將劍九幽攙在肩上道:「黑老頭,這道菜最好吃。走,喝酒走。」

李易看著李懷安攙著劍九幽往柴房走去,一個錦衣華髮,一個粗布遲暮。不倫不類的搭配惹的蜀王嘆了口氣,招了招手帶著甲士們走了。

李太白猛地一驚,快步跑進了荷錦亭發現木匣還在。輕輕打開后發現一切都完好無損。李太白愛惜的摸了摸硯台,慢慢坐在凳子上看著遠處還未散去的鮮血。

幾隻前些年李易從江陵帶來的鱘龍魚繞著血水遲遲不肯散去,李太白皺了皺眉。從亭外找了幾顆石頭砸在血水中,嚇得鱘龍們快速煽動尾巴消失在湖中。

二狗倒提著漁網,兩個手使勁的將整個網從湖裡拉了出來。網中蹦躂著三隻鯉魚,一隻錦鯉。二狗將錦鯉扔進了湖中,將三隻鯉魚放進魚簍后也顧不得收拾漁網,轉身追著李懷安跑去。

「世子,有魚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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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去不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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