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算什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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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去兩日,宮內一片祥和。
常樂坐在榻上,垂眼瞧著自己的肚子,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幾日的肚子,就像吹氣球似的,一下子就鼓了起來。
「小蜻蜓,小蜻蜓~」
「阿常姐。」
常樂雙手比劃了下肚子,皺著眉,「你看我這肚子,最近是不是又大了?」
小蜻蜓撲哧笑出了聲,「阿常姐,小皇子在長啊,我見那些婦人等到快生的時候,還會更大呢!」
常樂撇了嘴角,她現在站起來,就已經看不到自己的腳了。
她動了幾下,額頭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快幫我扇扇。」
小蜻蜓拿著帕子擦去她額頭的汗珠,手中扇子用力扇著。
常樂甩著手中帕子,「這才五月低,怎地一下就熱了?」
「阿常姐,大抵是你懷了小皇子,怕熱,要不奴婢去給內務府要點冰塊?」
常樂聞言,一愣,復搖頭,「算了,再過幾日吧,這宮內還沒人用冰呢。」
小蜻蜓知道常樂的意思,只好點頭道好,「阿常姐,我過幾日再打發人去問問。」
「好。」
「娘娘。」宮人匆匆而來,行了一禮,「臨嬪娘娘邀請您去她得祥雲宮一坐。」
「嗯?」常樂坐正,金禾邀請她?她眼眸一轉,問小蜻蜓,「近日宮內可發生了什麼事?」
小蜻蜓瞪著眼睛,茫然片刻搖頭,「阿常姐,不曾。」
常樂沉思片刻,也想不出來金禾為何故邀請她,「罷了,那就去一趟祥雲宮吧。」
常樂懶得走,直接叫人準備了車輦,前往祥雲宮。
一刻鐘后,到了祥雲宮,常樂被熱情候著的金禾挽住胳膊,「阿常,這幾日,你都不來我這處玩。」
常樂輕笑,「天太熱,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金禾笑得很開心,「我準備了些點心,你一定要嘗嘗,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呢!」
「好,好。」
「你們都在外候著,不許進來。」
「是。」眾宮人行禮。
入了碧波殿,金禾笑呵呵地拉著常樂坐下,說去給她端點心,結果一轉身,人就沒影了。
「金禾?金禾?」
她起身察覺到不對,一轉身,就看到了寢宮內走出一人,定眼一瞧,「舒爾單!」
男人大步走上前來,眼眸專註而深情,「常樂,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問出口,常樂就傻眼了,金禾是舒爾單的妹妹,他作為哥哥來進宮看妹妹,理所應當。
舒爾單一把握住了常樂的手。
「常樂,我這次來,是想帶走你和金禾的,你跟我……」
常樂彎唇,幾下掙開舒爾單的手,調侃道:「舒爾單,你開什麼玩笑?」
「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嗎?常樂,如果是這個孩子,我不介意!只要你願意。」舒爾單扯過她,握住她肩膀,他一臉認真。
常樂愣了下,「你認真的?」
舒爾單握緊她的肩膀,「你覺得呢?」
「舒爾單,你幫過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一直把當朋友,你明白嗎?」
常樂看著舒爾單,有點無奈的補充道。
「我不明白!」舒爾單眼神固執,「常樂,你就那麼喜歡他?我來圭都城前就聽說了,你被誣衊成妖女的時候,他除了像個懦夫一樣,將你偷偷摸摸送走,還做了什麼?」
「舒爾單,不是這樣的,他是大氏的皇上,他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他對於整個大氏來說,先是大氏的皇帝,再才是我的男人。」
常樂爭辯。
「呵!」舒爾單冷哼,「在我們育國,一個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男人,算得了什麼男人。」
他握住了常樂的手,神情真摯,「常樂,跟我走,我會讓你幸福快樂的!」
常樂聞言,掙開了舒爾單的手,她搖頭,神色認真,「舒爾單,我不會離開這裡,這裡有我的朋友、有我的生意,還有我愛的人。」
舒爾單往後退了幾步,定定地瞧著常樂,二人對視良久,他輕呵了一口氣,「常樂,你感到快樂嗎?」
「嗯!和他在一起,我很安心。」
常樂定定的點頭,神情堅定,最後她嘴角揚起一點笑意,誠摯開口:「舒爾單,我們做朋友成嗎?」
舒爾單扯著嘴,忽地哈哈大笑,眼眶劃過一抹濡濕,「你還真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
常樂嘴角彎了下,目光定定地落在舒爾單背上,輕聲道:「舒爾單,我祝福你。」
舒爾單扯了下嘴角,微舒了一口氣,想到他這幾日讓人打聽到消息,他道:「好,謝謝你,常樂。」
「大須的事情,我很抱歉。」常樂微閉了下眼睛,大須的死,她也很難受很內疚。
「無事。」
舒爾單聲音輕快,他養的鷹能護著常樂,他很高興,如果當時他在,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救常樂。
「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
「那我們就後會有期。」
說完這句話,常樂腳步一轉,向著宮殿門口走去。
舒爾單目光追隨常樂,等到常樂的身影消失不見,他還定定望著宮殿門口,良久嘴角咧開笑,同樣低喃:「能認識你,我也很高興。後會有期。」
等到金禾端了點心過來看的時候,宮殿里常樂已經沒有了影子。
「哥哥。」
金禾瞪著眼,四處望去,大殿內空空的,舒爾單身影落寞立在窗前。
她擱下手中的點心,「哥,常樂呢?」
「走了。」
「哎,哥,你怎麼不攔著點,哥你也太……」
沒用了。
金禾話沒完,就被舒爾單銳利的雙目,瞧得不敢言語了。
「你收拾一下,明日我們一同回育國。」
「什麼?明日?不行,我不回去了!」
金禾往椅子上一坐,潑皮耍賴。
舒爾單皺眉,面色嚴肅,「金禾,你半個月的時間,給我來了十幾封信,催著我來接你回去,現在我來了,你又不走了?」
金禾被舒爾單渾身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眼神亂閃,可一想到自己立馬要離開皇宮,就再也見不著格里斯和常樂。
她立馬挺直了後背,「哥,我不想了,之前是有壞人,在這宮裡不舒坦,可現在我認識了那麼多的好朋友。」
「哥,你難道不想讓我繼續給你盯著常樂嗎?」
舒爾單眉頭一跳,之前他讓金禾盯著常樂,傳遞消息,也是擔心常樂受欺負,可如今她有皇上護著,誰敢再欺負她?
「不必!」
「哥。」金禾起身,大著膽子,扯舒爾單的袖子,撒嬌道:「哥,我現在真的不想回去了嘛,你就答應我吧?」
金禾可憐巴巴的,為了真實,還生硬擠出了兩滴眼淚,使得自己看上去更可憐。
舒爾單被她念叨的腦袋直嗡嗡,他冷著臉扯開她的手,面色嚴肅。
「你真的想好了?你若執意如此,我不會強求。」
「好。」
「哥,你真好!」
「不必!」
「嗯?」金禾眨著眼眸,一臉不解。
「他日你受了委屈,別哭著嚎著,讓我來接你就成。」舒爾單扔下這句,大步離去。
「切。」金禾翻了個白眼,瞧見漫兒偷摸進來,她瞪眼,「漫兒,我哪裡有哭著嚎著叫他來接我??」
「小姐自然沒有。」漫兒笑得一臉無辜。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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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離開了祥雲宮,消息就傳到了司伯言耳中,他手下沉穩,在練字。
方總管和小徒弟二人擠眉弄眼。
司伯言寫完,擱下筆墨,伸手,「茶。」
方總管忙從一旁的宮人手中接過茶水,恭敬奉上。
司伯言掀開茶蓋,抿了一口,目光才轉到兩人身上,「你們剛才擠眉弄眼在幹什麼?」
「哎呦。」方總管立馬拍了下自己的臉,笑道:「主子神武,連奴才這才點小把戲也看出來了。」
司伯言哼了一聲,將茶水擱下,方總管一瞧忙將伺候的宮人打發了出去。
「你要說什麼?」
方總管恢復一臉正色,沉默下,才道:「主子,老奴是擔心那育王……」
「舒爾單也去了祥雲宮?」
「是,皇上,育王今日進宮看臨嬪。」方總管小聲道。
司伯言聞言沉默片刻,便道:「我記得上次常樂說那綠寶石不錯,你派人再跟她送些去。」
方總管聞言一愣,綠寶石?都什麼時候了,皇上還惦記著送綠寶石呢?
他還想說兩句,可看皇上已經去專註練字了,他只得應下,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后,司伯言頓筆,眉頭噌地皺了下,目光落到畫作上,一滴墨汁落上,污了一整張的字。
嘖,這誰弄得墨汁,真是不用心,該罰!
他目光又觸到窗台上的兩盆盛開旺盛的繡球花,眉眼溫和,失笑著搖了搖頭,復又低下頭去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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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常樂在後宮中只從宮人口中,聽得育王舒爾單幾時幾刻,在城門前啟程,車隊有多長?皇
上率領文武百官和百姓歡送,贈禮拉了多少車等等。
「嗯,你是說臨嬪娘娘沒有走?」常樂詫異。
「是啊,阿常姐,這宮裡都傳遍了,說臨嬪為了您還哭鬧了一番,育王沒有辦法,這才不接人回去了,臨別時,還請求皇上好生照顧臨嬪呢。」
「為了我?」
「是啊,臨嬪娘娘說捨不得你,所以就……」
常樂聞言哭笑不得,好個臨嬪,自己想留下,拿著她作伐子呢!
說話間,得宮人稟報,臨嬪來了。
常樂抿唇,擺正神色,讓人將臨嬪請來。
「阿常。」臨嬪臉上神色歡快,絲毫一點兒都看不出剛經歷離別,她拎著食盒,道:「昨日你走得急,還沒吃我做的糕點,所以今日就給你帶來了。」
一聽起這個,常樂頓時想起昨日之事。
她抬手將伺候的宮人打發了下去,沉著臉,「你還好意思提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