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端午佳宴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端午佳宴

三人同坐,誰都沒了看龍舟的心思,閑聊了起來。

「子闌,你也是來看龍舟?」常樂問。

「是,娘娘,這是下官第一次見,聽說很熱鬧,便過來瞧瞧。」吳庸道。

「哦哦。」常樂點頭,不再出聲,由著司伯言同子闌二人說朝堂之事。

常樂沒什麼興趣,聽得昏昏欲睡,直到司伯言呵呵一笑,「子闌深謀遠慮,才學過人,朕甚喜之。」

吳庸頷首,微勾著嘴角,「皇上謬讚。」

二人你來我往,相談甚悅。

司伯言幾句話結束了二人的對話,轉頭對常樂道:「是不是無聊了?我們去轉轉?」

「好。」常樂點頭。

司伯言轉身過來,「子闌,可願意與我們同游?」

吳庸垂下眼,拱手道:「臣之榮幸,皇上,娘娘請。」

「嗯!」司伯言滿意念頭,瞥了他一眼道:「叫我公子,叫良妃夫人,出門不易暴露身份。」

「是,皇……公子!」

司伯言扶著常樂相攜下了樓梯,吳庸跟了上去。

有吳庸作陪,二人的端午節遊玩越發熱鬧。

常樂只負責吃喝玩樂,而司伯言和吳庸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十分投入。

聽著那些張口即來的古詩詞,常樂心中越發佩服吳庸,隨口提起來一兩句詩或是東西,吳庸都說得頭頭是道,聽得常樂心頭讚嘆不已,這一路上多了不少趣味。

最後三人還一同坐了船,游江與民同樂。

直到戌時前,常樂和司伯言二人才與吳庸匆匆分別才回了宮。

司伯言叫人將常樂送回了順寧宮,允了她晚點再來,自己則帶人回了御書房,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拿主意呢。

————

仁和宮。

整整延遲了一個時辰開宴,淑妃握緊手中帕子,目光時不時看向上方的司伯言和常樂。

她嘴角笑意酸澀,她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

結果竟然是因為皇上帶常樂出去玩,回來晚了,怕她累著,才推遲了開宴時辰。

呵,他怎麼不想想他們這些忙忙碌碌等待大半日功夫的后妃和臣子呢?

歌舞昇平,杯盞交錯,恭賀聲不斷。

「良妃娘娘真是好福氣,身懷龍嗣,若是一朝誕下皇子,怕是要坐鎮六宮了。」

「切,你一看這消息就不行,皇上早說了待良妃娘娘生下孩子,就封后。」

「要我說,二人相配得很,你們瞧瞧,良妃娘娘有品有貌,如何當不得?」

「就是啊,我聽說這一次端午宴就是良妃娘娘辦的。」

「嗯嗯……」

馮婉清聽得攥緊了帕子,她垂下眼眸,餘光掃過上方的二人,瞧他們毫不避諱相互夾菜,見他們對視含情脈脈。

她心中只覺又酸又難受,活像是吞了一塊石頭,心頭沉沉。

端著酒水獨自喝了幾杯,馮婉清只覺溫度一下躥上頭,再呆下去怕是要鬧笑話了。

「皇上,臣妾身體不適,想先離席。」

她起身,朝皇上行了一禮,說罷還捏著帕子假意輕咳了兩聲。

常樂聞言,忙看去,見馮婉清臉色不好,還以為是近日太忙累著了,暗下扯了扯司伯言的袖子。

司伯言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嗯了一聲。

金禾和格里斯擔憂地看了過來,馮婉清暗自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道了聲多謝皇上,她才帶著梅兒和一眾人離去。

晚風習習,馮婉清知道等會兒還會放煙花。

哪裡看還不是看,非要擠在那處嗎?馮婉清心想。

她心裡煩躁,再聽到身後跟著的一眾聲音,更加不耐,「你們都不必跟著了,我想自己走會。」

「娘娘!」

馮婉清沒有說話,只是抬了抬手。

梅兒見狀,知道娘娘心裡不好過,只得眼神示意,其他人退下,她遠遠跟在後頭。

湖面波光粼粼,遠處數盞燈籠,馮婉清微嘆了口氣,整個人有些落寞。

「梅兒,你說我命是不是特別不好?」

梅兒眼眶酸澀,立馬搖頭,「不,不是的,娘娘,您千萬別這麼想。」

馮婉清眼底劃過一抹哀傷,她自言自語道:「我不這麼想又能怎麼想?剛進宮時,我覺得我快活不下去了,每一天都那麼難熬。

不過後來皇上會經常來,我又有了身孕,我就不那麼覺得難熬了,因為有了盼頭。」

梅兒聽得驚心動魄,自家娘娘許久沒有提起那件事了,怎麼今夜又……

她忙打斷:「娘娘,都會好起來的!」

「真的,娘娘!」

連梅兒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害怕到了極致。

馮婉清搖頭,她低喃道:「不會好起來了。」

「娘娘!」顧不得主子奴婢的尊卑,梅兒急急抓住馮婉清的胳膊,就怕自家娘娘想不開,出了什麼事。

她一臉急色,都快嚇哭了。

「嘩啦!」

「什麼人?!」

梅兒拉著自家娘娘的胳膊,嚇得快尖聲叫出來了。

馮婉清也瞪大了眼眸,同梅兒死死盯住一片樹影后,臉色發白。

很快樹影后踱步出來一道身影,隱約可窺見其官袍。

馮婉清有些難堪,她暼開臉去,心中惱怒不已,怎麼這麼倒霉,自己心情不好,想出來發泄一番,卻碰到人,真是……

那道身影卻沒有走近,只遠遠地沖著馮婉清行了一禮,「下官吳庸該死,驚擾了娘娘,還請娘娘贖罪!」

馮婉清原本十分不悅,不過聽到是吳庸,她臉上的不悅退去了幾分。

她轉過頭來,盯著不遠處的人影細細打量,終於瞧出幾點眼熟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

「回…回娘娘,下官酒水喝得多了,這才……」

馮婉清神色窘迫了下,想讓吳庸趕緊走,可又擔心她剛才所說之話不妥,被傳出去。

她眼眸一轉,「上前回話。」

「是!」

她打量著上前的吳庸,神色如常,忽地壓低聲音道:「你剛才聽到什麼了?」

吳庸神色未變,躬身道:「回娘娘,下官什麼都沒聽到。」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吳庸忙拱手道:「下官是剛經過這裡,沒想到嚇著了娘娘,都是下官的錯。」

馮婉清挑眉,「當真?」

「下官不敢欺瞞娘娘。」吳庸躬身行禮。

馮婉清勾了勾紅唇,「吳先生請起,不必如此客氣。」

「多謝娘娘。」吳庸起身,他低垂著眉眼,「娘娘,下官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淑妃很詫異,「說來聽聽。」

「娘娘有煩心事?」吳庸問。

淑妃皺眉瞧了吳庸一眼,隨意道:「只是覺得大殿有些悶,出來吹吹風。」

吳庸抿唇輕笑,「悶?娘娘應該是覺得吵著了?」

淑妃聞言,一怔,她往日是安靜的性子,不喜歡這些吵鬧,可常樂喜歡,她喜歡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

想到此處,她嘴唇抿緊,心中越發覺得煩躁不安,語氣不耐道:「太吵了,不喜歡。」

「娘娘,您心不寧,既有煩心之事,何必去憂愁?俗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娘娘不妨換一種心態,或許您心中煩愁之事,反而變成好事了呢。」吳庸道。

淑妃一怔,瞧著吳庸道:「吳先生果然不一樣,比常人豁達瀟洒。」

「呵呵,娘娘謬讚,不過就是生老病死,有何憂懼?」吳庸道。

淑妃聞言,微搖頭,她做不到,還做不到。

二人一時沉默了下來,耳邊只有清風和嘩嘩的水聲。

遠處傳來一兩聲說話聲,吳庸才驚覺他出來時間不短了,他當即朝淑妃行了一禮,「娘娘,夏夜微涼,娘娘身體單薄,還是早點回去吧,下官告退。」

「嗯!」淑妃收回目光望向湖面,盯著水上漂浮的葉子,她心中不覺生出幾分悲切來。

別人看她外表華麗,身份尊貴,永遠高高在上,可誰又知道她內心的苦?

她其實就是個可憐人,像這湖面的葉子一樣,隨風飄蕩,沒有歸處,也沒有家,亦沒有親近之人,什麼都沒有。

————

花園中,前頭宴會還在進行,常樂和司伯言二人卻躲到了花園中看煙花。

司伯言小心圈著常樂的肚子,時不時指向空中炸開的煙花,同常樂悄聲耳語。

伺候的眾人全都低垂著眉眼,臉紅心跳不敢看。

常樂仰頭瞧司伯言,見他眉眼溫和,不過是瞧了一眼,她就臉紅心跳不止。

她輕咳,飛快暼開眼眸。

「嗯?怎麼了?受冷了?」司伯言問。

隨即就握住了常樂的手,手心貼著,想要暖和她。

「我不冷。」常樂抽自己手,沒抽動。

她抬眼瞧去,就見司伯言雙眼瞧著她,那眼眸很亮,像是盛滿了萬千星河璀璨的光。

常樂臉噌地一下紅了,就要從椅子上起來,卻被司伯言攬住了肩膀。

黑暗中,司伯言的聲音含了幾分笑意,「怎麼了?躲什麼?」

常樂橫了司伯言一眼,才板著臉道:「不許這麼看我,流氓!」

司伯言閉上眼睛輕笑,又將她攬到懷裡,「好了,不鬧了,陪我再坐坐。」

常樂雖沒應好,卻乖乖坐著沒動。

司伯言擁著常樂,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溫柔,「樂樂,謝謝你。」

遇見你何其有幸。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這麼容易滿足,只要懷裡擁著常樂,感受著她的心跳聲,想到她肚子里孕育著屬於他們倆人的孩子,他就無比的滿足。

常樂在司伯言懷裡輕噌了下腦袋,嘴角也彎了起來。

有你也很好。

她在心裡默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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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成凰: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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