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光

吃完飯，蘇晨摟著林清越的肩，林清越抱著蘇晨的腰，極其高調地走出了烤肉店。

認識蘇晨的會不敢相信高冷的蘇總會把一個女人摟在懷裡。

認識林清越的會不敢相信酷女孩林清越會抱著一個男人的腰。

上了車，蘇晨問林清越要不要回去。

林清越系好安全帶，搖了搖頭說，和朋友吵架了。

蘇晨眼角都是笑意，「哦。」桃花眼彎彎，散發著愉悅的光芒。

林清越鬧了。和李麗吵架后，她現在心裡還有點難過，蘇晨笑是幾個意思？

「笑啥笑，回家！」林清越賭氣地掐了把蘇晨的大腿。

嗯。手感很好。

蘇晨吃痛，桃花眼水汽朦朧，含著兩汪秋水看著林清越。

林清越趕緊揉了揉那塊肉，「我錯了我錯了。」

蘇晨任由林清越折磨他的腿，「越越有駕照嗎？」

「有啊。」林清越裝作按摩，實則吃豆腐。

「想開車嗎？」蘇晨問。

「想！」雖說林清越駕照拿到手了，還是滿分通過，可自從林清越把林爸當寶貝疙瘩一樣的老福特撞壞一個角后，林中文再也不把車給林清越碰了。

「那我們換下位置。」蘇晨說著就下了車。

林清越坐到駕駛座上，兩隻手興奮的搓了搓，躍躍欲試。

「寶貝我沒怎麼開過車。」

「有我在，不怕。」

「那你怕不怕？」林清越邪邪一笑。

「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蘇晨也看著她。

好肉麻。是在下輸了是在下輸了。

踩剎車，掛擋，點火，換擋，鬆手剎腳剎，踩油門。

林清越一套動作熟練得很。

「越越不像是新手啊。」蘇晨說。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經常在夢裡手握方向盤。」

蘇晨笑出聲，「要不這輛車你拿著開。」

「那你開什麼？」

「我還有車。」

哦。忘了他富二代身份。人家車庫都有好幾個。

「我先試試你這車手感再說。」林清越挑挑眉。

「上高速開一圈。」蘇晨說。

正應了林清越的想法。

深藍色的法拉利行駛在空曠的高速公路上。

車頂被打開。

音響里Soundgarden的唱片調到最大音量。

林清越兩手拍打著方向盤，兩個酒窩讓人心醉，眼裡映滿了星光，跟著音樂唱起來，精緻的五官上表情認真又深情，頭向右側一歪，長發散落在空中。

Likethesunwewilllivetorise.

蘇晨仰躺在座椅上，眼神寵溺，看著嗨了的林清越，自己也咯咯地笑。

頭上是一片跟著高速移動的星空。兩旁是飛速倒退的樹木。前方是和心上人的歸宿。

時間在此刻全無意義，他們就是永恆。

林清越最後以一個優雅的側方位停車完美停在車位，結束這場公路旅行。側頭看右邊的蘇晨，歡快地抖抖眉，「帥不帥？」

蘇晨點頭，「有點帥。」

「誰最帥？」

「我。」

「下車下車！」林清越猴一樣跳下車，從副駕駛把蘇晨拽出來。

一進門，林清越就發現沙發上全是大袋大袋的零食。

蘇晨說，「下午的時候叫上蘇念溪去買的。」

「你最帥。」林清越抱住蘇晨親了一下。

林清越坐在沙發上挖著冰淇淋，目不轉睛看艾倫秀。蘇晨洗完澡出來，林清越把人按坐在沙發上，站著要給他吹頭髮。

這期有兩個嘉賓。兩個人主演了一部正在上映的電影。

艾倫問女嘉賓：和他拍吻戲是什麼感受？

女嘉賓：鬍渣戳得我好難受。

艾倫說：當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後來選擇了和女人約會。

林清越板過蘇晨的臉，仔仔細細看了蘇美人的下巴。

白白凈凈，稜角分明。

「知道刮鬍渣，真乖。」

「那怎麼獎勵？」

「啾。」

被吹成爆炸頭的蘇晨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給林清越，「去洗澡。」

洗完澡，林清越被蘇晨仔仔細細吹乾頭髮，就撲在了蘇晨的床上。

用他的洗髮水，他的沐浴露，他的洗面奶，穿他的睡衣。

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好幸福。

蘇晨坐在床邊，看著林清越抱著被子滾來滾去。

林清越湊上去嗅了嗅蘇晨的脖子，好像還有什麼不一樣的香味。

「寶貝你有體香？」林清越睜著清澈的杏眼。

「我小時候就這樣。」柔和的燈光映在蘇晨的臉上。

「真好。」林清越又上前聞了聞，「我喜歡。」

蘇晨一怔，隨後摸了摸林清越的腦袋。

「小時候我還因為這個被欺負過。」

林清越坐起來，橫眉冷對，「還記得是誰嗎？告訴我！」

「忘了。」

「要是我當時在你身邊，一定要打碎他的牙。」

蘇晨笑了笑，沒說話。

你當時確實把人家門牙打掉了。

蘇晨捂著嘴咳嗽起來，臉色一片酡紅，增了幾分艷色。

林清越扒開他的手，有血。

「應該是今天吹風著涼了，沒事的。」蘇晨說。

林清越一臉嚴肅地下床，「我去給你燉冰糖雪梨湯。」

林清越讓蘇晨在床上躺著，蘇晨偏要跟來看，林清越被他盈盈一笑擊敗認輸。

林清越小時候老咳嗽，林媽媽就煮冰糖雪梨湯給林清越喝。後來看著看著自己就也會做了。把梨切成片，放三塊冰糖，兩勺蜂蜜，加水煮。

煲湯的小鍋冒著熱氣，等了十幾分鐘，林清越把火關了。盛了一碗出來，放進一個小勺，對蘇晨說，「走吧。」

林清越把人安頓到床上，吹一下，喂一口。

不一會兒，蘇晨就乖乖喝完了。

林清越要去廚房收拾碗和鍋，聽見蘇晨說，「越越，弄完就快來睡覺。」

林清越收拾完，擦了擦手，就去找蘇晨。

蘇晨側躺在床上，雙眼半閉，有些疲憊的樣子，側臉溫柔優雅。

林清越爬上自己的半邊床，只見蘇晨朝她張開手臂。

「過來。」他的聲音輕柔，略帶沙啞。

林清越鑽進蘇晨的懷裡，拱了拱。惹得蘇晨痒痒，咯咯地笑。

蘇晨看著林清越亮晶晶的眼睛，「睡不著嗎？」

「你睡吧。管我幹什麼。」林清越伸手捏蘇晨的臉。

蘇晨瞪林清越。

林清越悻悻把咸豬手放下。

「我睡不著。」

「看電影嗎？」

「你不困嗎？」

「陪你。」

林清越咕嚕一下坐起來，打開電視挑了個恐怖片。

「寶貝，抱緊我，不要怕。」林清越說。

蘇晨把下巴輕輕放在林清越頭頂，從後面圈住林清越。

林清越其實最怕看恐怖電影，但為了順便吃豆腐，忍了！

蘇晨一臉平靜地看著屏幕上猙獰的女鬼，林清越慫包一個直接閉上眼往蘇晨懷裡躲。

看了一會，林清越也困了。

電視一關，兩人面對面躺著。

「B大有美女嗎？」

「沒注意。」

「所以你來Q大找了。」

「就是你。」

林清越笑。

「我媽媽明天回來，要我和她去江蘇老家。」蘇晨桃花眼裡全是困意，卻還笑得彎彎的。

「要幾天呀。」

「三天。」

「去吧，我等你。」

「晚安。」

「晚安。」

「親一下。」

第二天一早，林清越就被電話吵醒了。

是老媽。

「越越啊，今天中午回家一趟，你江阿姨從美國回來了，中午我們給她接風洗塵。對了，把李麗也帶過來啊。」

林清越依稀記得江阿姨，印象里是個極為漂亮又溫柔的女人。

蘇晨也醒了，撐著胳膊從床上半坐起來，睡眼惺忪，一半睡衣已經褪下肩膀，露出精緻的鎖骨。

「別走。」

林清越一個勁地告訴自己的鼻子要爭氣，不能流鼻血。

「我老媽半輩子的好朋友江阿姨今天回國了，中午有個接風宴。」林清越邊小聲說邊偷瞄蘇晨。

沒想到蘇晨一聽，就放她走了。

「車鑰匙在茶几上，要我送嗎？」

「不要，你多睡一會。我打車走。」林清越說完，捧著蘇晨的臉親了一下，就走了。

林清越先回了趟寢室換衣服，發現自己書桌上是自己一直很想要的新鍵盤。

Lily.

林清越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阿越。」

「Lily.」

李麗在那頭笑了。仍是那樣溫暖。

「我媽叫我們中午去吃飯。」

「好呀。」

「我去接你，你在哪？」

「我就在宿舍樓前面的涼亭那。」

林清越找到李麗時，發現她和程銘在一起。

程銘跪在地上，不停打自己巴掌，李麗一臉嚴肅地坐著。

林清越上前，雙臂交叉站著看。

程銘說，「老婆我錯了，下次再也不犯了。」

李麗說，「你還要和誰道歉。」

「林美女我昨天態度不好，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程銘畢恭畢敬。

「今天就先不卸你腿了。」林清越還算是滿意。「我和Lily有事，先走了。」

林清越和李麗到了飯店。一個一襲紅裙的女人讓兩人都看呆了。

若世間真有紅顏禍水，禍國殃民，那說的應該就是這樣的女人。

膚如凝脂，柳眉微挑，帶著些英氣，一雙極其靈動的桃花眼都是笑意，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紅唇微啟，舉手投足都是雍容華貴。談笑間，萬物都失了色。

江清語坐在對門的席位上，看到目瞪口呆的林清越，走了過去，「小小林。」

林清越一下子想起來了。

這就是那個小時候經常帶她去買玩具的江阿姨。

「小小林長大了，比小時候漂亮多了。」江清語笑得讓人移不開眼。

「江阿姨還是一點沒變，依舊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江清語笑得更開心了。

「這位小同學是？」

「這是我好朋友李麗，也是學美術的。」

李麗紅著臉鞠了一躬，「今日得見江前輩，晚輩李麗受寵若驚。」

美術界無人不認識江清語，那個第一個被盧浮宮邀請辦畫展的中國女人。

江清語笑著和李麗握了握手，「你好李同學。」

林中文樂呵呵地招呼大家坐下吃飯。李麗被安排坐在江清語左邊。

李麗這種校花級別的美女，在江清語面前居然輕輕鬆鬆就敗下陣來。

江阿姨年輕的時候該是多少人的青春啊。林清越想。

晏欣坐在圖書館的一角，滿臉陰沉。一夜未眠的她腦子不停重現昨晚的場景。

她剛鼓起勇氣要和李喬丹表白，李喬丹就打斷她：「同學，能幫我個忙嗎?」說完還嘿嘿一笑。

晏欣紅著臉問什麼忙。

「能不能幫我追林清越呀?」李喬丹乾淨的眼裡充滿期待。

晏欣一愣，低著頭說，「你可以自己追。」

「這不是她還不喜歡我嘛，」李喬丹撓撓頭，「放心，追到手我一定請你吃大餐！」

晏欣這一刻覺得自己的真心被狠狠撕成碎片，扔到了地上踩。

林清越，你明明知道李喬丹喜歡你，你還假意要幫我撮合。你這是羞辱我嗎？

晏欣的拳頭握得越來越緊，指甲扣到了肉里。

林清越，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