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公子 我還在地上呢？
年老的老師中有一個帶著金絲框眼鏡王老師，寒著眼看向她，「那依沈老師之意，有何高見。」
沈清雙拳緊握，緩緩開口道，「我覺得可以進行面試，就像藝術生考試般，教師一個個考核學生，如此既能摸清每個學生的狀況，學生也能提高警惕，學好知識。」
那老師冷笑一聲，「一個班級學生幾十人，每個人都問，怎麼會有那時間。」
沈清不卑不亢地說，顯然這些答案已在心中沉澱多年，「可分批分時間，不同內容，不同層次綜合考問。至於筆試。如此，學生對考試就不會那麼反感。何況，讓學生面對老師答題，不更能鍛煉學生嗎？」
周雯保證，這是她第一次聽沈清說這麼多話，且字字如蜜，甜到她心裡頭去。她使勁點頭。
其他老師面面相覷，不曾想沈清看著平和淡然，卻能有如此強硬之氣反駁他人。
李謙看著她，雖然她不如往昔般活躍地反抗學校教條，但今日平靜言語下還是讓他看見當年的她。原來骨子裡的反抗精神是不會因人的性格轉變而改變，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許久，大家都沒開口，周雯耐不住，開口道，「我贊成沈清的建議。」
沈清朝她淺淺一笑。
李謙回神過來，溫和開口，「沈老師的想法不錯，我會去反映點，希望有一樣我們學校能實施如此考核。」
其他老師見李謙如此說，也不再反對，不過他們心中認定，哪怕向上級反映，也不可能實施的，畢竟多的是有人覺得他們荒唐。
周雯聽到李謙對沈清與對自己的態度截然想法，撇撇嘴，暗道，「偏心。」
會議散了，除了沈清提出的建議在當時盪起漣漪，但過後也無人記於心，只當茶餘飯後笑談。
下雨的天，到傍晚還是潮濕著。沈清離開會議室後走到校門叫車。
周雯一直跟她在她身後說著話。沈清沒細聽，此刻她需要安靜的氛圍好好思考剛剛在會議室的行為。
周雯從知道沈清跟自己有一樣的想法后，興奮得像小蝌蚪找到媽媽般迫不及待要進媽媽的懷抱。可沈清用手機打的，一直沒正面回復自己的話，她只好轉移話題，「你打車嗎？去哪？」
沈清回過神，「回家。」
周雯兩眼放光，「真好，我可以去你家嗎？」
「……」沈清不是不願帶她回家，只是沈韞是她父親，她暫時不想讓其他同事知道，這也是才自己選擇住職工房的原因。
雖然沈清在實驗中學讀了6年，闖了不少禍，許多老師都認識她，但是沈清也六年沒有回來了，何況如今的她與以大不相同，那些在學校待了多年的老師自是不會把她跟校長的女兒聯繫在一起。
想來知道她跟校長的關係的人只有李謙，但李謙向來不會嚼舌根，所以她相信李謙不說出去。只是她不知道的事，李謙是不會嚼舌根，但不代表他不會提這件事。不過這是后話了。
縱然周雯神經粗，此刻見沈清面露尷尬，也知道自己過了點，立馬笑著說，「開玩笑的，我還要回家呢，我爸媽催了好幾次。諾，你車來了，上去吧，我也要回家了。下周見。」周雯幫沈清開了後座的車門，讓沈清進去。
沈清更是愧疚，低聲說，「謝謝。」
「不客氣，走了，回家。」周雯背著包轉身走開。
沈清這邊終於安靜下來，可是她也無心思考剛剛在會議上的事，一心只在周雯身上。
周雯，是她來實驗中學第一個對她說話的人，如今的她少言語，許多好友覺得她太木，紛紛離去。唯有周雯，在認識一個月後，仍待她如初。
這是一份難得的友誼，畢竟曾遭摯友背叛后，她就只剩溫璟瑋這唯一好友。
她珍惜周雯這個朋友，這也許是在會議室發言的一部分原因。可剛剛自己竟拒絕她去自己家裡。
沈清閉眼，任窗外的風夾著木棉花淡淡的清香吹過，吹不散愁絲。
周雯自是的腦細胞不像沈清般能想這麼多，她此刻正沉浸在遇見同盟的歡樂中，欣喜得邊走邊跳。
李謙走到校門口見他如此蹦蹦跳跳，不由得一笑，真是個孩子，正想讓她好好走路，哪知話還沒說出口，人就摔倒在地。他忙著走過去，神色中有自己不知的緊張。
周雯趴在地上，苦著臉坐起，這就是樂極生悲吧，她暗自嘟囔，摸著摔紅的膝蓋。
李謙蹲下去，「我看看。」
周雯收回腿，「往哪兒看呢，臭流氓。」
這下李謙的耳朵都紅了，周雯穿著裙子，雖被禁超短裙，但她的裙擺只到膝蓋，李謙剛剛只想看她膝蓋傷口，可那姿勢確實不太合適。
周雯見他蹲在地上側著臉，能見到耳朵的紅絲，暗想，追你那麼久臉不紅心不跳，說來幾句竟讓紅了臉，頓時心生調戲，靠近他，在他耳邊問，「你剛剛看到什麼？」
這下李謙連臉都紅了，他本老實憨厚，溫和謙遜，自是不能接下如此調戲，重聲道，「沒有。」
周雯調戲道，「聽你語氣好像在惋惜。」
「你……」李謙站起身，轉身欲走。
周雯連忙說，「李公子，我還在地上呢？」李公子是周雯私下對李謙的稱呼，李謙一開始自是不同意，但是說不通，就隨著她去。
李謙看了她委屈巴巴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將她扶起。
周雯看著他的紳士手，苦澀地笑了笑說，「要是沈清摔在地，你是不是會直接把她抱起。」
「……好好走路。」
「說一下嘛，我昨天不是跟你說放下你了。」周雯之前抓著他不放，一半原因是未見他有喜歡的人，才纏著的，但明白他喜歡沈清，又覺得沈清著實配得上他，自願放棄。
至於傷心這件事，失眠痛哭什麼的來一下就可以緩解了。
李謙見她如此坦蕩，心裡悶悶的，沒有回答她。
兩人沉默地走著，李謙心思百轉，而周雯只顧珍惜相處的時光，偷偷瞧他，竟忘了回家。
突然想起，大叫，「天哪，我要打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