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搞笑的狗子
夏離笑道，「再加十兩，我還可以多說幾種更好吃的口味。」
何掌柜的定價已經讓夏氏喜出望外，見閨女還在講價，心裡不贊同，也聰明地沒表現出來。
何掌柜還沒說話，曾理璋猴急地問道，「還有更好吃的，怎麼不早說？小爺應了，快給小爺弄來。」
主子都這樣說了，何掌柜也只有同意。
何掌柜領著夏氏母女去了樓下的一間小屋，同去的還有一個叫小美的丫頭，她是曾清清的大丫頭，學了回府給曾老太太和曾夫人做的。
何掌柜只叫了一個廚師過來學。
夏離母女不敢把蘭燈籠籽放在明處，怕價格講不好，還被別人看出端倪。來之前，她們把一兩多的蘭燈籠籽分成四小份藏於袖中。
當何掌柜等人看到食材是蘭燈籠籽的時候，都是吃驚不已。
夏離看著何掌柜問道，「這東西還算低廉吧？」
何掌柜雖然有商人的狡猾，但有底線，也算講信譽。點頭說道，「蘭燈籠路邊地頭到處都是，的確低廉。這道方子，值那個價。」
夏離聽了，就和夏氏又拿出一點石灰，做起了冰粉。
她還是留了一手，先沒拿石灰出來。石灰的價格更低，可以乎略不計。
做的過程中，聽何掌柜和小美說著話，夏離也知道了一些曾二姑娘和曾四少爺的情況。這家酒樓是他們的母親曾夫人的嫁妝鋪子，他們的父親是什麼大官，一家人住在省城金安府。他們來潼寧縣是要去古望寺趕廟會的，在這裡的別院中等住在湘山府的表公子……
古望寺在三華山的東北面，離小窪村有十幾里的距離。每次寺里舉辦廟會，小窪村的很多人都會去那裡賣些東西貼補家用。
對於曾家的高大上，夏離沒有什麼感冒，這樣的豪門大戶自己再貼也貼不上，以後也不可能再有交集。至於何掌柜，在商人里還算不錯的，跟他把關係搞好，以後若有機會可以再次合作。
冰粉做好，夏離又說了幾種口味，還說加冰塊更好吃。酒樓就有冰塊和草莓、桂花蜜等食材，何掌柜讓人拿來淋上，口感果真更好了許多，小美樂滋滋地給曾氏姐弟端了兩碗過去。
何掌柜從柜子里取了五錠二十兩的大銀錠子，十錠一兩的小銀錠子。沒有簽合同，只沉著臉說道，「你們的家在小窪村對吧？這道方子不許外傳，你們自己也不能做了吃。這法子簡單，不能被任何人偷窺到。」
夏氏母女自是允諾。
何掌柜的態度又好起來，說道，「以後你們再有了好的方子就來找我，我們酒樓童叟無欺。」
夏氏母女答應著，把銀子裝進一個包裹，夏氏又把包裹系在身上，還系了個死結。她再背上背簍，正好把那個小包裹遮住。
兩人剛要出屋，小美又來了，她遞過兩個荷包笑道，「我家姑娘和少爺賞的，說那甜湯他們很喜歡。」
夏氏和夏離謝過，捏了捏，荷包里裝了四顆二錢的銀錁子。
她們離開酒樓，心情都極是雀躍。
夏離笑道，「娘，以後我們會掙更多，你就等著享福吧。」
夏氏笑道，「好，我等著。」
夏離又道，「娘這次交了綉活，就少拿些，以後晚上不要再綉，白天也要多歇息。」
夏氏點頭允諾。晚上的確不能再綉了，但白天她還是想多綉些。
雖然現在剛剛午時初，但早飯吃得早，兩人已經有些餓了。她們去麵攤上花二十四文要了兩碗餛飩，餛飩皮薄肉嫩，很是好吃。怕露出小包裹，母女兩個一直不敢放下背簍。
飯後，她們就去春娘綉坊交綉品，順便再拿些活計。
春娘綉坊也是一座二層小樓。一樓賣各種綉品，大到圍屏、坑屏，小到團扇、荷包、絹花、帕子，琳琅滿目，流光溢彩。夏氏的綉藝在這裡算中等水平，只能綉中、小件。
是女人就沒有不愛美的，夏離看到那些東西眼裡也冒小星星。
夏氏悄聲道，「等娘賣了綉品，就給離離買幾朵漂亮的頭花，一把團扇，再買幾尺綢子做衣裳。」
她笑著跟小二打了招呼，牽著夏離上二樓找王掌柜。
二樓賣布匹、綉線，及繡花針、繃子等物。
王掌柜是個三十幾歲的婦人，看著精明能幹。
她先誇了夏離一句，「好水靈的孩子，整個潼寧縣都少找。」又對一旁的小二說，「去樓下拿四朵娟花來，是王姨送侄女的見面禮。」
夏離笑著謝過。
王掌柜看了夏氏的綉活，點點頭，又拿了三串錢給夏氏。
夏氏接過錢，謙恭地笑道，「近些時候我的眼睛經常流淚，晚上看不大清楚，不敢多做活。這次就少接些，等眼睛好些以後再多綉。」
王掌柜點頭道，「那你就多歇歇吧，年紀輕輕，可別把眼睛熬壞了。」她只給夏氏拿了四塊團扇的活計，說一、兩個月交活都行。
夏氏千恩萬謝。這時，又來了兩個綉娘，她們一起討論起了綉活、針法什麼的。
夏離呆得無聊，走去窗邊往外看。
這條街的樓房很少，大多是平房。沒有物體遮擋，夏離的視野開闊起來。
層層疊疊的黛瓦翹角，街道上車水馬龍，行行色色的人來人往……
突然，她看到遠處街道上有一條搞笑的狗子走一走便停下直立一下，又走一走再停下直立一下，逗得行人大笑不已。
那個姿勢怎麼那麼熟悉？哦，老天，它是在敬「軍禮」吶。
夏離想到一種可能，心猛地提了起來，快速衝下了樓，往那個地方跑去。
大半刻鐘后，她終於追上了那條狗。
那條狗子繼續在「搞笑」，走一走又站一站的動作逗得行人直樂，好些人都跟著它看樂子。
夏離直覺，這條狗子十有八九是元帥，猜測它之所以如此或許是在尋找跟它失散的主人，因為只有它的主人熟悉它的這個動作。
這是一條黑黃相間的狗，健壯，漂亮，皮光毛滑，雙耳立得高高的，脖子上帶著條用黑色絲麻編的狗鏈。跟前世的元帥長得非常像，只不過毛髮的黃色要多一些，個頭也要偏小一些。
而它現在的主人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公子，身材高挑，五官俊朗，華服裹身，頭載金冠，幾個牽馬的下人圍著他。他們跟在狗子的後面哈哈笑著，覺得自家有條聰明的狗得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