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梅乾菜扣肉

第2章 梅乾菜扣肉

蘇因走後,李老闆拍了拍唐之文的肩膀:「難得見一次面,不要總是這麼沉重。都十幾年了,你這是不給活人活路啊。」

「我沒有。」

「不管有沒有,蘇老闆的手藝絕對一流,不比我們以前在京都吃的差。」李老闆笑道。

「能好到哪裡,有『一厘』的好?」

「又生一厘」是京都最有名的家常菜酒店,有著將近百年歷史。一家十年都不到的飯店,能跟百年歷史的傳統比嗎?唐之文說這話,明顯就是抬杠。

可李老闆卻胸有成竹的說:「不比一厘的差。」

唐之文以為李老闆是開玩笑,看著他的臉,卻是一臉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梅乾菜扣肉,是一道精細菜,流程複雜,做工繁複。它考驗一個廚師的細心跟耐心。蘇因跟著師傅學的第一道硬菜就是梅乾菜扣肉。因為這道菜紮實,在任何場合都不輸氣場。

顧名思義,梅乾菜扣肉的主料自然是豬肉跟梅乾菜。

因果飯店做這道菜,其肉選的是上好的黑豬上帶皮五花肉,肥瘦相間。梅乾菜則是專門從鄉下收來的,味道正宗地道。

在做菜之前,蘇因換了自己的廚師服,戴上了廚師帽。用清水洗好手,張開雙手,由別人幫她系好黑色的圍裙。她很久沒有穿這套衣服,再次穿上,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蘇因知道自己骨子裡還是一名廚師,而非老闆。

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刀具,一把刀同樣可以影響美食最後的味道,每個廚師都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刀。蘇因抽出刀,閃過一道鋒芒。隱約可見,刀柄邊刻著一個『白』字。

不管是生活還是做菜,蘇因都要求有儀式感,尤其是做菜。

對蘇因來說做菜不是一項賺錢的本領,而是救贖自己的信仰。

飯店后廚,食材準備的很豐盛。蘇因起火一口空鍋,從一旁取一塊五花肉,與冷水一起放入鍋中,煮開。翻滾的熱水將肉煮成了白色,擠出裡面的血水,除去腥味。

水煮開后,把肉撈起放在流動的清水下洗乾淨。

蘇因對一旁的助理吩咐道,「換鍋加清水。」

「收到。」

蘇因將洗好的肉,再放入清水煮。

大火印在蘇因臉上,通紅。鍋內沸騰的水帶著肉翻滾,蘇因拿起一根筷子扎進肉里。

「當筷子能輕鬆的扎透肉,就可以起鍋。」

蘇因一邊操作,一邊對旁邊的人解釋。她親自下廚的機會不多,更別說能親眼看到蘇因做她的拿手好菜。一些小廚都圍在她周圍,心潮澎湃。

學廚都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像今天難得的學習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

「換鍋,控干,倒油,三分之一就成。」

「收到。」

煮熟的豬肉被放在一旁瀝干,助理此刻換上控乾的鍋,往鍋里倒進三分之一的油。油燒到九分熱時,蘇因將豬肉扔到油里。肉剛接觸到油的瞬間,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散發一股肉的焦香。

「這步驟主要是將肉皮炸酥脆,等到豬皮上出現金黃的冒泡便可以撈出來,放在提前準備好的醬油里冷卻,入味。」

蘇因做的梅乾菜扣肉,肉里不用鹽腌,只是放在醬油里泡著。這樣肉的味道更貼合它原本的味道,也更鮮。

「冷卻后切片。」

梅乾菜扣肉的肉片很有講究,不能太厚,蘇因根據自己的經驗得出,肉片在三毫米到四毫米之間,味道更好。

這樣的厚度非常考驗刀工。刀工不可能天生就會,靠的是後期的練。有些出名的廚師,光練刀工就得練數年。這幾年,不能碰其他的,只能碰刀。蘇因練了三年的刀工,才到現在如鬼斧神工般的技術。

手法行雲流水,不僅快,而且穩。每一刀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周圍的人看得眼花繚亂,就只見到蘇因的手腕在動,胳膊幾乎都沒有抬起來。

這塊長十厘米左右的肉,切成同等長度的肉片,蘇因只用了不到四十秒。切完之後,刀上不沾一粒肉渣。

蘇因將刀遞給助理,說:「到這裡,肉基本上已經處理完,就等著最後跟梅乾菜一起擺盤。」

「老闆,你刀工真厲害!」

「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麼厲害的功夫!」

蘇因笑笑,道:「怎麼提高自己的刀工,一個字:練。」

蘇因將肉片放置一邊,另起一干鍋,放油,再放點姜與少量的辣椒殼,炒出香味。在因果飯店梅乾菜扣肉都是現做的,所以在客人點這道菜時服務員會問一下,是喜歡吃辣還是不吃辣,根據客人的喜好,再決定放不放辣椒。

蘇因了解李老闆的口味,所以放了一點辣椒。然後把已經泡發洗乾淨的梅乾菜扔到鍋里炒,加鹽生抽,翻炒。不一會梅乾菜的香味被鹽跟生抽煮了出來。

此刻后廚很多菜一起在鍋中炒,各有各的香味,可是梅乾菜在其中,依然有一席之地。有著乾菜特有的香。

鮮味中帶著點菜的澀味,炒熟之後就可以起鍋。

「梅乾菜後面還要跟肉一起上蒸鍋,所以不用煮太熟,否則會影響口感。」蘇因說,「現在可以擺盤。」

蘇因彎著腰將剛才切好的肉片一片片擺在盤子的最底部,間隔均勻,下筷力道均勻。然後將炒好的梅乾菜倒在肉上。

「擺盤結束。」蘇因直起腰,把筷子放到一邊,「入蒸鍋里蒸二十分鐘,便可以起鍋。」

一道菜雖複雜,但是在蘇因手上,就變得很快。一旁的人看得意猶未盡,他們一直搞不懂,不管用料,還是流程都跟老闆一樣。有些廚師比較軸,甚至將蘇因的用料量精確到克,但做出來的味道總是有差距。

對此蘇因的師傅解釋,每個人的手氣不一樣。

所謂的手氣,是個很玄乎的說法。

就跟腌鹹菜一樣,有些人腌的菜又酸又香。有些人根本碰不得,一腌就臭。就算是她伸手去那個腌的好的罐子碰一下酸水,這好好的酸水就會變臭。

沒法解釋。

做菜人人都會做,但要做到極致,是靠天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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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美食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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