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暗藏殺機
即使心中有百般不願,林澤川在父親眼神的催促下,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此屋。
二夫人身子微微顫著,她哀求的喚,「老爺,這不是我的錯啊。她,她還罵我來著……」
「閉嘴。」
林將軍厲言狠厲,截斷二夫人脫口而出的告狀話語。
二夫人也因他的震聲,腿軟的癱倒在地。楚楚可憐的倉皇著神情,雙手緊緊摳住地磚。
林將軍再言,「公主的命令,是你我能違背的嗎。別讓皇家見了我府的笑話。」
蘇斂拍了拍掌,「將軍說的好,我的命令確實是不能違背的。二夫人快請吧。」
二夫人眼見形勢不得逆轉,平日里待她冷清寡淡的丈夫冷硬著一張臉,一副決絕無情的模樣。
而蘇斂,一身錦衣華服,威嚴自生。垂眼似是憐憫,似是嘲諷注視著自己。
也許真應證了她剛剛說過的話,自己在這將軍府,是個笑話。
室內靜謐無聲,二夫人也在長久的寂靜中,心如死灰,內心自卑和羞恥同時湧上心頭。
她顫巍巍的伸出手,往自己臉上扇去。
手掌在中途便被人截住,蘇斂緊攥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拉起。
而後不重不輕的在她臉上輕輕拍了三下。
「好了,母親的刑法已結束。我也倦了,先回房了。」
說完,轉過身去,逆著光,朝著門口行去。
林將軍對此突變的情況面色依舊,抱拳道:「多謝公主留情。」
蘇斂偏了偏頭,夕陽日暈鋪撒在她精緻優美的側臉上,鍍上柔和。
她唇角緩慢勾出一個笑來,「不謝。」
待蘇斂端正的步伐從二人的視線中移開,林將軍憤然的冷哼一聲。
轉身一手將呆立在原地的二夫人推倒,「廢物。」
而後,一眼也沒施捨給俯趴在地上,凄慘低吟的二夫人,拂袖走人。
林澤川站在書房內,臉上焦急夾雜著憤怒。他使勁的比著拳頭,想象著自己正在狠揍蘇斂。
而蘇斂蜷縮著身子,在自己的拳頭下,鼻青臉腫,可憐兮兮的求饒著。
林將軍一來就看見他幼稚的行徑,咳嗽了兩聲。
林澤川發現父親到來,趕忙畢恭畢敬的站好。喚了聲,「父親。」
林將軍將書房門合上,重重的呵斥一聲,「我還擔的上你一聲父親?」
林澤川一驚,立馬跪下,「您是我的父親,亘古不變。」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父親,為何還要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被林將軍說的一愣,林澤川絞盡腦汁,搜腸刮肚的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擔得上大逆不道。
他將頭垂下,壓低了聲音,「還請父親明示,孩兒到底做錯了什麼。」
林將軍上前狠狠的摑他一下他頭,「混賬東西,成婚之日去什麼青樓,去什麼清月坊?」
林澤川一聽又是和蘇斂扯上關係的事情,立馬剋制不住,猛的抬起頭,大吼道:「父親,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她的。」
話語剛落,便被林將軍狠狠的打了個巴掌。
常年在外行軍打仗的人,手勁若千鈞重,再加之是突然的一掌。
林澤川登時承受不住,發出痛吟。
林將軍又給他一巴掌,「如此一點痛,你就受不了?」
這回沒有任何的聲音了。
捂著自己紅腫發痛的臉頰,林澤川硬憋下一口氣,低眉順眼的跪著。
「她在怎麼說,也是大顓名義上的公主。成婚之日,你去別的地方尋花問柳不好?你去那清月坊?」
察覺話中有異,林澤川抬頭驚愕的看著林將軍,「父親此言何意?」
林將軍覷他一眼,「你尋花問柳,去哪兒我管不著。但你不應去那清月坊,讓那蘇斂找到借口,剷除那個地方。你可知,你可知那清月坊,是我收集情報和斂財的好地方?」
林澤川不明,他遲緩了一會,「清月坊不是個妓院嗎。蘇斂前去,不是為了同我圓房嗎?」
林將軍嘆息一聲,「川兒,你真以為大顓的公主,如此感情用事,僅憑你不願同她圓房的妒意,就屠滅了清月坊嗎?」
「她那是有備而去,以你為借口,剷除你父親我所鑄造的一個基業。」
林澤川更加緩不過來,他張了張口,不自覺就嘶啞了聲線,「所以說,她屠滅那裡,不過是為了對付您?」
「是。」
「那,蘇斂向皇上請旨,下嫁給我,也是她的計謀之一。」
「是。」
「那父親為什麼同意!」林澤川赫然站起,雙眼腥紅,「父親明知道她下嫁來,下嫁來!」說到此處,嗓子里突然就提不起力了。
林澤川本想說,明知道她下嫁來是欺騙自己感情。話在心中轉了轉,出言還是變成了,「明知道她下嫁來對付您的。」
林將軍輕蔑哼了聲,「她想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來進入我們林府,找到把柄,從而要挾。卻不知還有一句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以為她能逆轉乾坤,拯救羸弱王朝。實則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不過蚍蜉撼樹,螳臂擋車。待我收復了皇宮禁衛軍,就是她蘇斂死無葬身之地。」
語落,他又沉沉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林澤川的肩膀,「川兒,你此刻也該知道,這大顓不久后就是我們的了。父親知道委屈你了。但你要暫且忍耐,待這皇宮禁衛軍屬於我,你就能解脫了。」
林澤川被信息衝擊的頭腦渾渾噩噩的,他茫然的睜著一雙眼,「父親,她為什麼要對付您?而你為何要造反?」
此言一出,林將軍登時精神矍鑠,豪氣縈了一身。
「那是因為你父親我,功高蓋主,權傾朝野,不甘心屈於人下,想做那普天下的第一人。」
往後的事情,林澤川記得不太清了。他模糊的記憶中,是父親一張扭曲的臉,上面摻雜著猙獰的笑。和父親的再三叮嚀,一定要忍。
他被奴僕送回了房間,燈火通明的室內,蘇斂坐在桌前,巧笑倩兮,眉眼帶情的看著自己。
溫聲喚了句,「夫君。」
這一句夫君讓他突然覺得噁心,遏制不住的開始乾嘔連帶著氣管都發出悲愴的嘶鳴聲。
蘇斂伸了手想去扶他,被他一巴掌揮倒在地。
這間屋子太過於壓抑,太過於窒息。
他甩了甩腦袋,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朝門外逃竄出去。朝著沒有蘇斂的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