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戲耍貴妾
第007章戲耍貴妾
「酈夫人，你這般糾纏不休，是怪我方才不僅怠慢了奶奶，也怠慢了您，對嗎？」
正是此意！
酈夫人心裡狠狠地想，但她卻不敢在明面上表露。
畢竟明知別人怠慢了自己，自己還上趕著去質問別人，是很丟臉的事。
所以她也只能旁敲側擊，為的就是卿若以後看見自己，不敢再有什麼大不敬。
如今這話可是從卿若口中說出來的，與她沒有一點兒關係，她也不至於怕事到去否認。
於是酈夫人不說話，不答是，亦不答不是。
不回答就不會有錯，而不否認，即是默認。
精明不過酈夫人，可卿若卻不會放過她。
她以為不掀嘴皮子，卿若就奈何不了她么？
要是這麼委曲求全，一開始何必要來招惹？
卿若可不是她像惹，想惹就能惹的人，一朝落敗，卿若要讓她永世不敢再挑釁！
卿若伸出五指，對著光口，仔細地瞧了瞧，才似不經意地對跌坐在地上準備撒潑的酈夫人說：「若晚輩沒記錯，酈夫人其實，應當被稱為，酈側夫人吧？」
側夫人之稱一出，酈夫人臉色瞬間一變！
卿若卻還是沒過癮，又說了一句：「抑或者說，是酈貴妾？」
「是啊是啊，她原本就是貴妾爬上來的……」
「喊酈夫人也不過是二夫人不在，大家給她面子……」
「是啊是啊，想不到她教訓起小姐來了……」
「對對對……」
「不知好歹啊……」
「不知死活……」
她坐於地，而卿若坐於正堂，距離較遠，卿若就「不得不」大聲地把話傳了了出去，引來下人們的議論紛紛。
酈夫人頓時臉色煞白，一雙狐狸眼瞪得通紅。
卿若又何時怕過這樣的一雙眼，前世她見過死不瞑目的人，還少么？
卿若接著說：「我對風二伯素來敬重，是以對他老的家眷也多有優待，莫不是就因此，害得酈貴妾忘了自己的身份？」
酈夫人何時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風家家風素來敦厚，並不在嫡庶之間多有加難，是以得風二爺寵愛的她多年來已經習慣優渥自由的日子。
連帶著下人們，在二爺正妻不在的時候，也都多叫她酈夫人，連老太太和諸位親戚也都不管。
如今她就像當眾被人剝了衣裳，臊得面無血色。
若是她只有羞愧，便只會臉紅而已。
可是她恨，恨風卿若這般打她臉，要把這些腌臢解開了給眾人看，就為了侮辱她。
所以她恨得臉色發白，卻全然無力反抗。
當然她也根本反應不過來，非是卿若尋腌臢角度來辱她，而是她身本腌臢，自己卻忽略了這麼一點。
「怎麼，酈貴妾，你可記得，我伯母得名分上，可有姓酈的這麼一號人？」卿若再問。
這是要不認她這個親戚了。
方才她還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她伯母，要教她規矩。
但凡她知些好歹，卿若也實在不願意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她一個小妾身上。
可誰叫酈夫人惹了她呢。
卿若看了老太太一眼，發現她正好整以暇地，看她整治小人的樣子，兩人眼光對上，卿若不免笑了。
若世間布滿風雨，不如讓我在前方為您一一剷平？卿若想。
所幸原主原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敢於上九天遨遊，下東海抓鱉的樣子，她如今發難，眾人也只會認為她是大小姐脾氣發作，不會多作他想。
且她既然已經打到了蛇的七寸，是繼續進攻把蛇打怕呢，還是放蛇歸山，讓她再圖來日呢。
卿若並不打算給酈貴妾再捲土重來的勇氣。
一而再，再而三，讓酈貴妾勇氣衰竭，從此不敢再打欺負她的念頭！
雖然酈貴妾還在地上據理力爭，自己如今不再是貴妾，已經是二爺府中的側夫人了，可卿若會在乎她是不是側夫人么？
「酈側夫人？」卿若嗤笑道。
「你可知如今你不是在慶豊城風二爺風流的酈歌小院邊兒上，而是在落風城嫡孫女的府中，面對著的是你不嫡母祖宗。」
「你於我府，我屋，我嫡親奶奶面前教導她嫡孫女的不是，你可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換言之，我見著你不行禮不搭理，是天經地義，而你見著我大呼小叫瞪眼指鼻，是天理不容。」
「風府規矩森嚴，豈容你放肆?」
看著跌在地上抖成篩子的酈側夫人，卿若覺得很沒勁。
這根本是一邊倒的劇情，她教訓起來根本不費力氣。
像酈夫人這種受人憐憫才能登堂入室的婦人，簡直就是個渣渣。
明知道自己渣，就不要出來顯擺好了。
渣而不自知的人，才最可憐。
她越是不堪一擊，卿若就越提不起興趣，於是在眾人眼中，就成了小姐教訓完酈側夫人，就悠閑地在座上和老太太磕瓜子的風景。
眾人不免都暗暗地吞了吞口水。
以前小姐只是刁蠻，如今的小姐，竟然還有了智慧噯。
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為何她們小姐要這麼逆天？
一時之間，也沒有人再敢說話，於是廳上就只有卿若和老太太嘮嗑的聲音。
只剩下酈側夫人獨自坐在地上反省，也沒有人叫她起。
卿若的每個問題都在拷問酈側夫人的身心，卿若口口聲聲的你字，更是在昭顯她的身份。
這便是身份的威力。
是她一輩子求而不得的事情。
而令她害怕的，其實是風卿若口中隱忍不發的一股冷意。
這股冷意原先在和她爭論的時候沒有。
是在她往地上一坐，打算對著老太太撒潑，非逼著老太太開口的時候才有的。
不經意間，似是一樣的對她不敬。
可她分明覺得其中有別的意境。
可風卿若才十三歲，她卻有些害怕。
非關身份。
而是風卿若眼中傳來的那股威壓，就不像一個十三歲小孩該有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風卿若上了官學，跟那些官家小姐呆久的緣故？
若是她家婯兒姐也……
這邊廂剛被卿若教訓完，還正在被下人口中指指點點的酈側夫人，卻已經開始為她的女兒盤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