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於狂風驟雨中持傘者(3)
「所謂的老辦法,就是我們這些「負業者」收取債勞,付出勞力來將「狂言」「除離現世」。」許莫語無視了被他超過的車輛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現在不這樣做了嗎?」劉小四問道。「師傅說幾千年以來都是這樣的……」
「他自己老頑固罷了。四十年前就已經幾乎沒人那樣幹了,如果把時間放寬,那就是從二十世紀開始。」許莫語的語氣收低,看來現在車內放的音樂是他心頭所好。
「關於我們這些「負業者」的起源,老傢伙是怎麼和你說的?」許莫語接著問道。
「修行者持大才負天命。」
「你很相信這話嗎?」
「……,師傅是這麼說的。」
「那你暫且就這麼繼續相信吧。」許莫語從左側的後視鏡里瞧見一輛車子正要變道,於是將方向盤一打。「不然,我擔心你接受不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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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許莫語撐開了那把大傘,站在車旁,外面的雨幕略微減小,至少總算能讓人看清幾十米以外的事物。
劉小四推開車門出來,許莫語躬身用傘替他擋住了雨幕。
「跟緊些,被雨淋了感冒的話,我可不會負責照顧你。」許莫語見劉小四已經好好的站在傘下,便如此說了一句,而後向前邁開步子。
這裡是一處白鹿城的開發區,建築看著都很新,卻瞧不見幾個人影,這也讓那些氣派的建築變成了還未正式廢棄的巨大的空洞,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這是我住的地方,也是我的辦公場所。」許莫語在一棟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的舊式小樓前停下,這棟小樓留著平頂,被一圈外牆包裹著,外牆上有塗了白色的粉刷,雖然如今牆皮已經有些剝落,又長了綠色的爬山虎,但仍能想見當年初建成時的潔白。
小樓附近的路很狹窄,這也是許莫語將車停在外面的原因。
兩人站在門檐之下,許莫語已經收了傘,將傘靠在門框上,這外牆的大門竟然是木製的,掛了一把傳統的鎖頭,兩邊的門扇上又貼了門神,門與鎖都不算陳舊,應該是近幾年才更換過的。
許莫語掏出一大串鑰匙,劉小四見了有些驚訝於這些鑰匙的數目之多,形式之豐富,他不禁好奇起自己叔叔持有的這些鑰匙是有什麼具體的用處。
鎖頭被打開了,許莫語將鑰匙串放回口袋裡,又取下了鎖頭拿上了傘,一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小院子,從外牆的大門到小樓的正門之間有一條走廊,正好免去來客被雨淋濕或者反覆撐傘的尷尬。
院子里有擺了不少種花草和蔬菜的花盆,甚至有一株攀在架上的葡萄樹,此時已經長出了不少形似小手掌的葉子。
自己的這位叔叔是平常會靜下心來去侍弄花草的人嗎?劉小四暫時還想象不出那副情景。
「叔叔,門不鎖嗎?」劉小四突然發覺外牆的大門還沒有關上。
許莫語沒有回答,而外牆的大門已經自動合攏,門后厚重的門頂也已經支好,明明進來的時候都是沒有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