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園春夢

故園春夢

梁公茂聞言暗自吃驚,自從上次分別之後,花沖已經幾年沒來過了,怎麼今天一到就問幫派之事,心裡不禁有些猜疑。

「公子怎麼對靠山堂感興趣,難道是……?」

花沖一擺扇道:「也沒什麼,只不過初來揚州,在九重天鬧了點誤會,聽說跟靠山堂有關,我在這裡人際生疏,所以就想到了粱師,想跟您了解一下靠山堂的底細。」

梁公茂聽了心中暗笑,他很了解花沖的性格,說是鬧了點誤會,很可能就是鬧出了大亂子,這麼急著找到這裡,可能是想讓自己出面照應,想到這裡梁公茂不禁笑了起來。

「公子的意思我知道,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我一定儘力去辦。」

「不,不,不,梁師誤會了。」

花沖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熱情,急忙上前解釋。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靠山堂的背景,其它的事兒您就不用費心了。」

「好,既然這樣,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訴你,簡單來說靠山堂就是一黑二白。」

「哦?怎麼個一黑二白?」

「黑在明處暗在白,靠山堂是江北第一大派,可說是風光無限,黑道上的買賣,幾乎全部壟斷,走私鹽,販黑貨,乾的全是暴利的買賣,為了私利經常打打殺殺,連累無辜的百姓,這是在黑,在白的就是跟官府勾結,藉助官府的勢力,四處做買賣,九重天就是其中之一,他們的幕後老闆就是江北一道——朱三會,他在江南江北一帶有點名聲,不知道公子聽沒聽說過此人。」

花沖點了點頭道:「聽人說過,靠山堂,九重天全是他的家當,聽你這麼一說,他也算有點實力,不過黑終歸是黑要想洗白自己,還是要和上面搞好關係,這江北誰最大?」

「兩淮總督——索爾穆。」

「索爾穆?就是那個被稱為,八臂換日的索爾穆。」

「就是他,當年他一力鎮八方,奪了校場武魁,皇上大加讚賞,之後就平步青雲,做到了今天的位子,如果這事跟他有關,恐怕不好處理,不過,以公子跟皇上的關係……。」

「唉!我們不談這個,皇上有皇上的事,我有我的事,不能一概而論。」

花沖不想什麼事都沾皇上的光,於是打斷了梁公茂的話,梁公茂知他心裡,也就不再多說,吩咐人擺了一桌酒宴,花沖也不客氣,在梁府一直坐到晌午時分,席間又問了許多關於靠山堂的事,算是做到了心中有數,他看看天色不早了,於是起身告辭,梁公茂本來想留他在府上過一晚,卻被花沖婉言謝絕了。

出了梁府,花沖四人慢慢往回走,幾個人邊說邊笑,正說話間,幾匹快馬從林間飛馳而過,花沖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紅幫幫主厲紅綢,他剛想喊話,幾匹馬飛一般跑了過去,看方嚮應該是回揚州城,花沖打馬去追,跑了幾步又站住了,回頭一看,發現文墨和武德在後面跟著。

「你們跟來幹嗎?」

武德道:「保護少爺啊!我們是貼身護衛啊!」

花沖沒好氣的說:「要你們保護,我早就回家躺著去了,你們先回梁府,然後回揚州等我,不許跟來。」

花沖說完打馬去追厲紅綢,文墨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打架就是咱們上,泡妞就是他上,真是沒天理啊!」

「少發牢騷了,誰讓人家是少爺呢!我看今晚他一定不回去了,不如我們就在這住一晚,難得不用伺候人,也該換咱們享受享受了。」

文墨一聽也笑了,完全同意武德的想法,真是難得的機會,一定要好好的玩玩,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回了梁魚務。

此時天色見晚,厲紅綢帶著人匆匆趕路,他身邊只跟著堂主何成和兩名手下,又往前跑了一段路,前面到了分叉路口,厲紅綢把馬勒住然後對何成說:「何堂主,你帶著兄弟們先回幫里,我想去逸園看看,幫里的事你先照應著。」

「可是幫主,天色已晚我怕你出事,不如帶上兩位兄弟,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了,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天一黑我就回去。」

何成見她心意已決,便不在阻攔。

「好,那幫主小心,我帶人先回幫里。」

「嗯。」

厲紅綢說完打馬向北而行,此時花沖剛好趕到,看到厲紅綢一人獨自向北,急忙打馬追了上去。

「幫主真是好興緻啊!這麼晚了還在觀賞風景。」

厲紅綢聽得聲音非常熟悉,回身觀瞧,只見花沖從路旁走了出來,身後沒帶著家丁,不由得心生疑惑。

「怎麼走到哪裡都能碰到四爺,難道四爺也在看風景?」

花沖又露出了平時的樣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我們是有緣人吶!難道幫主忘了嗎?這裡草木幽深不正是看風景的好地方嗎?」

厲紅綢早已習慣了他的調侃,搖搖頭說道:「四爺真會說笑,我定了三天之約,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也許真是天意如此,前面有一所宅院,我們進去談吧!」

花沖牽著馬二人並肩往前慢行,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宅子門前,宅子不算大,古香古色的建築,從外面看倒像是一座佛堂,厲紅綢打開門請花衝進去坐,這裡有一個老家丁,平時就只管打掃房間,見厲紅綢進來急忙忙著沏茶。

厲紅綢道:「這是管家老丁,以前常跟在我父親身邊,後來得了怪病變得又聾又啞,這裡曾是先父住過的地方,每年我都要來這裡幾天,一來懷念先父二來也閉關修養。」

花沖點了點頭,聽的也頗有些感慨,厲紅綢又帶他來到另一間卧室。

「這裡是先父生前居住的地方,我每次來都要看看這裡。」

厲紅綢打開門走了進去,房間里打掃的很乾凈,桌椅也擺放的很整齊,只是很久沒有人住,顯得有點冷清,老丁端來茶水給花衝倒了一碗,厲紅綢見狀開口道:「這裡的條件簡陋了一點,還請四爺多多包涵。」

花沖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幫主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也是跑江湖的,什麼粗茶淡飯都吃過,沒那麼多講究。」

厲紅綢一笑,話鋒一轉問道:「上次四爺約我,我推到三日之後,是想將四爺託付的事儘快辦好,只是現在還沒有起色,四爺還需多等幾日。」

「真是給幫主添麻煩了,如果有什麼難處就算了,我自己在想辦法。」

「不,我厲紅綢答應的事,一定辦到。」

「我是聽說靠山堂在江北勢力很大,怕連累了幫主。」

「江湖路江湖人走,有些事不是怕就能解決的,就算沒四爺這檔子事,我們一樣還是要拼,還是要爭,到時候還怕連累四爺您呢!」

花沖聽了一擺手。

「唉!我們不談這些,煞風景,幫主不打算請我喝一杯嗎?來到這裡我總算是個客人,這裡環境清幽,是個飲酒的好地方,我可是個無酒不歡的人啊!」

厲紅綢想了想說道:「好!既然四爺這麼說,我們就痛飲幾杯。」

她吩咐管家弄來幾碟小菜,就在屋裡坐了下來,酒是揚州的米酒,入口甘醇微辣,甚得花沖喜歡,喝的幾杯下肚不禁來了興緻,此刻外面又下起了綿綿細雨,一盞紅燭燃起,徒增了幾分姿色,看著窗外的細雨在看看眼前的厲紅綢,不禁悠悠的說道:「陳渡小雨,雲別岫后,故園煙柳,紅燭依舊,夜盡妝前紅顏瘦,簪花帶酒惹閑愁。」

花沖念罷黯然望向窗外,厲紅綢卻聽得一撇嘴。

「閑愁?四爺莫不是想起了唐朝的楊貴妃,這首詩可是貴妃醉酒之言,美得很吶!」

花沖哈哈一笑,語氣瞬間又輕浮起來。

「楊貴妃我就不想,不過,我覺得你可比楊貴妃美多了。」

他眼帶媚笑往前一探身,一把攥住了厲紅綢的手,厲紅綢大驚,想把手抽回來,花沖卻緊攥著不放。

「你……。」

厲紅綢臉泛紅暈,掙扎了幾下卻怎麼也脫不出手,她雖然表面上倔強,心裡卻滿是期待,從來沒有男人敢這樣挑逗她,更沒有人敢直接握住她的手,如若是平時,他早已經翻了臉,但面對花沖這麼瀟洒的人,她卻無力招架,此刻她的心早已經砰砰的亂跳,不敢看花沖的眼睛。

花沖端起酒杯道:「不學李白醉卧花叢,只求與幫主做個紅顏知己可好。」

厲紅綢強壓歡心,故作鎮定道:「不敢當,四爺你醉了。」

「醉了?醉了好啊!醉了可以忘憂,醉了可以調情啊!」

「醉了也可能會要命,色字頭上一把刀。」

「古人常說:花間一壺酒,做鬼也風流啊!」

厲紅綢譏笑道:「是對影成三人。」

「三人?不好不好,這種時候還是兩個人比較好。」

花沖說著伸手去摟厲紅綢的腰,厲紅綢反手一掌震開他胳膊。

「你輕薄無禮。」

「我有情有義。」

「你道貌岸然。」

「我用情至深」

「我不是你逢場作戲的對象。」

「那就做我身邊的女人。」

「你……,找打。」

厲紅綢怒嗔一聲翻身過桌,劈手向花沖打來,招式雖然凌厲卻是毫無力道,只是虛晃了一下,花沖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往旁邊一躲,再一次攥住了她的手。

「你好凶哦!還從來沒有人敢打過我。」

「沒人敢打你?你以為你是皇上啊!」

「皇上也沒打過我啊!」

「皇上不打你,我打你。」

厲紅綢還想動手,卻被花沖攥著手動彈不得,花沖撫摸著她的手輕輕說道:「紅綢,我喜歡你,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深深的被你迷住了,你英姿颯爽的身影,使我久久不能忘懷,和你幾次相遇之後,我就更加的喜歡你,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

花沖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把她摟進懷裡,厲紅綢無力的掙扎了幾下,想說什麼卻是張不開嘴,她也曾想過有這麼一天,卻沒想到會這麼快,正如花沖所言,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只是這感覺來的太快,使她遂不及防,厲紅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倒在了花沖的懷裡,任他褪去自己的衣服,吻住自己的雙唇,紅衫落地,厲紅綢輕輕的閉上眼睛,此刻她什麼也不想了,把女人擁有的一切都給了花沖,此時蠟燭剛好燃盡,屋裡變得一片漆黑。

窗外依舊下著小雨,偶爾有幾滴不經意的打在窗欞上,點綴著屋內的春光,花沖像是在品嘗一壇陳年的美酒,時而濃郁,時而辛辣,時而甘爽,時而又清甜可口,那誘人的迷香直盪他心底,直叫人慾罷不能,彷彿從人間飄到了桃花源,讓人一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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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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