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馬賊來襲
夜幕降臨,整個牧氏一片歡騰,部族的中央燃起一輪巨大的篝火,族人身著盛裝,圍繞著篝火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
少女翩翩起舞,漢子喝酒吃肉,虎妞也被族長出言挽留,一起參加部族的慶祝。
和牧戈一起參加成人禮的,還有兩名部族的少年,牧雲和牧羽,是一對雙胞胎兄弟,雖然實力不如牧戈,賣相比他不讓多少,膀壯臂粗,孔武有力。
牧戈也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月白色獸皮縫製的上衣,顯襯的身型更加挺拔。
腳穿獸皮長靴,長發紮成一個個小辮子,梳攏在背後,腰間掛著獸骨打磨的匕首。
面容俊俏,丹鳳眼深邃犀利,一出來便惹得那些少女尖叫不止。
「我說瘋子,你家娃兒,這模樣隨他阿媽,還真是俊俏。」
「山哥,別說笑了,生在咱蠻荒的漢子,張的俊有啥用,不實在,還沒你家的兩娃子壯實,說這幹啥,喝酒喝酒。」
牧戈的父親牧峰,今天很開心。
大伙兒都來找他喝兩碗,到聲喜,就連牧雲和牧羽的父親,也親自過來找他喝了幾大碗。
「大傢伙兒靜一靜,老頭子我說兩句,咱牧氏小族,沒有祭祀,這成人禮就由老頭子我親自主持,在蠻荒蒼天的見證下,我族少年牧戈,牧雲,牧羽,皆已成年,對著神聖的蒼天宣誓」。
族長說道此處,三名少年也是神情虔誠,面相北方,單膝跪地,右手握拳緊貼左胸口,跟著族長一起念到:
「神聖蒼天見證下,我宣誓:
捍衛蠻荒大地,誓將侵犯者斬於刀下。
守護牧氏族地,誓將不軌者斬於刀下。
維護牧氏利益,誓將叛族者斬於刀下。
承擔牧氏責任,誓將一切阻礙斬於刀下。」
接下來,又是一長串神聖莊嚴的禮節,而且都還是簡化版的,畢竟牧氏沒有祭祀。
成人禮結束,剛成人的少年還有一場切磋較量,不過也就是圖個熱鬧,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都很熟悉,實力自然也都清楚。
「尊敬的族長,我想到發起勇士挑戰。」
切磋還未開始,牧戈提出要發起勇士挑戰,這可讓族人都大吃一驚。
要知道,整個牧氏,也就只有牧峰一名勇士。
勇士的挑戰,分為兩點,一個力量,二是馴獸,而且還要在另一個部族的見證下,才能舉行。
勇士的挑戰是神聖的,一旦發起,便不可終止,除非死亡。
虎妞剛好在場,可以做見證,這也是牧戈為什麼要發起勇士挑戰的原因。
力量的考驗,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難就難在馴獸考驗上。
力量考驗,雙手將千斤重的石鎖,高舉頭頂,堅持一炷香的時間。
馴獸考驗,在無任何防具的保護下,徒手馴服兩頭髮怒的公牛,而且必須是部族裡最壯的公牛。
勇士挑戰,神聖而莊嚴,不得有半分的弄虛作假。
「好,既然牧戈有勇氣發起勇士挑戰,在神聖蒼天的見證下,在婁氏部族的見證下,老頭子准許牧戈的挑戰。」
兩名族人抬來了千斤石鎖,族長面前擺好了香爐。
牧戈脫下上衣,光著膀子,站在石鎖前,做最後的準備。
白天的時候,他刻意的試了試,右臂融合那黃金臂骨后,力量出奇的大。
馬步扎穩,沉腰,提氣,手握石鎖,稍微用力便舉過頭頂,雖然力量的考驗,一般不會有危險,可萬一失手,石鎖砸到腦袋上,那不死也重傷。
「燃香。」
見牧戈高舉石鎖,族長下令,點燃了香爐里的線香。
牧峰有些緊張,拳頭緊握,眼睛死死的盯著香爐,彷彿這樣做能使那線香燃燒的速度更快一樣。
線香燃燒過半時,牧戈的額頭,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開始滑落,左臂微微的顫抖,身子傾斜,將重量都集中在右臂,咬牙堅持。
線香還有四分之一,牧戈全身,汗如雨下,但身體反而穩如磐石,不在像之前那般的顫抖。
線香燃盡,牧戈依然高舉石鎖,牧峰鬆開了拳頭,長舒一口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心裡難免緊張。
「香盡,力量考驗,通過。」
隨著族長的聲音響起,牧戈手中的石鎖落地,族人歡呼,這可是雙喜臨門的好事。
牧氏不但多了一名男子漢,更有可能多一名勇士,意味著,部族日後狩獵帶回來的獵物,就會越來越多。
「第二項,馴獸考驗,準備。」
族人早就將圈養牲口的木圈騰出來一個,牽著部族裡最壯的兩頭公牛,嚴陣以待。
牧戈沒有休息,直接走進木圈中,族人用火把點燃公牛的尾巴,便鬆開了手中的韁繩,任由公牛肆意撒野。
發怒的公牛,衝擊之下何止千斤的力道,黝黑髮亮的牛角,能輕易刺穿人的胸膛,肌肉虯勁的四肢,牛蹄輕而易舉就能踩斷骨頭。
只有牧戈一人在木圈中,在公牛眼裡,彷彿黑夜中的明燈一樣閃亮,公牛低頭,尾巴燃燒的疼痛,刺激著公牛的神經,四蹄翻飛,朝著牧戈發起衝鋒。
躲避是沒有用的,必須要馴服公牛才行,而馴服暴怒中的公牛,只能憑靠力量的壓制。
「不好了,不好了,馬賊來了。」
牧戈還在和公牛纏鬥,遠處明晃晃的火把,將半邊的天空都染成紅色。
圍攏的族人顧不得勇士挑戰的牧戈,拿起武器,迅速的往族地外衝去。
牧峰也顧不上兒子了,衝進帳篷,拿起自己的鋼刀,隨著族人一起往族地外衝去。
他的這柄鋼刀,也是整個部族唯一的一件鐵器,之前心裡還尋思著,等兒子成為勇士,就將這柄鋼刀,傳給兒子,此時,卻只能將對牧戈的擔心,深深的壓在心底。
對於馬賊,虎妞的氣勢沒有半點的作用,隨牧氏的女人和孩子一起,躲進了族長的主帳裡面。
牧戈心急難耐,卻被兩隻公牛死死的纏住,脫不開身。
馬賊聲勢浩大,策馬奔騰而來,捲起滿天塵土。
虎妞的視線,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牧戈這裡,卻也幫不上什麼忙。
勇士挑戰,只能靠自己,她若出手幫忙,那是對蒼天的褻瀆,對牧戈的羞辱。
部族外已經傳來了廝殺聲,牧戈不知道來襲的馬賊實力如何,可是在繼續這勇士挑戰,也沒了什麼意義。
部族大難,自己獲得這勇士的稱號,又有什麼用,真正的勇士,不是靠一個稱號證明,而是在部族為難的時候,願意用生命去守護弱小的族人,那才是真正的勇士。
想到此處,牧戈也不在管那憤怒的公牛,翻過木圈,往族地外飛奔而去。
蠻荒的男人,各個都是驍勇的戰士,雖然牧氏是小族,但牧氏的男人,依舊是蠻荒彪悍的男兒。
馬賊手握彎刀,策馬砍殺。
牧氏的男兒,雖然都是骨矛骨斧,但是寸土不讓,用生命捍衛領土,用生命保護背後的婦孺。
他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哪怕傷口白肉翻卷,鮮血橫流。
牧戈看到這些畫面,怒由心生,父親正持刀和一名馬賊頭領纏鬥在一起,其他的族人,多數都已受傷,骨器和鐵器相比,脆弱的不堪一擊。
「啊」。
牧戈大喝一聲,心中的那股怒意,彷彿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力量。
眼見馬賊的彎刀就要落在族人的身上,牧戈如同脫韁的野馬,衝進戰場,右拳緊握,一拳打在馬頭上,那馬賊連人帶馬,被放翻在地。
沒有半分的猶豫,牧戈的拳頭再次落在馬賊的頭上,摔的七葷八素的馬賊,直接一命嗚呼。
撿起馬賊的彎刀,牧戈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戰神。
身體千斤的力道,一刀就能將馬賊砍成兩截,瘋狂的在戰場上衝殺。
馬賊的彎刀落在後背,劃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可是砍在右臂上,卻只能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見此情形,牧戈雖然吃驚,但眼下也不是仔細思考的時候。
既然馬賊的攻擊無法傷到右臂,索性也不在防禦馬賊的彎刀,攻擊襲來,就伸出右臂抵擋,然後反手再給一刀,將馬賊砍翻。
牧戈的異狀,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小小的少年,單憑一己之力,砍殺了幾十個馬賊,這份戰績,他父親都做不到。
馬賊膽寒,沒想到,小小百來人的部族,竟然有這般強大的戰力。
「撤、撤」。
見是一塊硬骨頭,果斷放棄,在拼下去,哪怕是拿下這部族,也是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身為馬賊,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只要不傷及根本,死個把人的,都不是太重要。
馬賊來的快,去的也快,男人們放聲咆哮,慶祝著戰鬥的勝利,彰顯著捍衛領土的尊嚴。
躲在主帳中的女人和孩子,見馬賊退去,紛紛從帳篷中跑了出來,幫忙給傷員包紮傷口,尋找著自己的男人。
血泊中每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都證明著牧氏又失去了一位強大的戰士。
傷亡很快統計了出來,牧氏戰死十一人,重傷兩人,一個被砍掉了右臂,一個失去的雙腿。
除去保護婦孺的戰士,其餘五十多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傷勢。
斬殺馬賊三十七人,收穫戰利品彎刀四十二把,強弓鐵箭若干,戰馬二十九匹,金幣,一百二十一塊,銀幣三百八十六塊。
聽著這沉重的數字,族長老淚縱橫,再多的戰力品,也換不回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