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救人驅魔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救治
一群人圍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悠悠。誰也沒想到她被左護法煉成了陰屍王,而且是極其特殊的陰屍王。現在的狀態處於生死之間,她可以算得上是活人,也可以說成是死人。
這丫頭身上還有一種獨特的業力,尋常的法術根本對她不起作用。還好有擅長藥石醫理的白靈素在場,不然光憑芝蘭一個人還真制不住她。
「眾位,你們說這孩子該怎麼處理,能不能救活,變成正常人。」我環視眾人,沉聲問到。
「哎,小琰,姐是沒法子,屍毒侵體已久,只怕是回天乏術了。」芝蘭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不忍再看躺在床上的悠悠。
我何嘗不知道這孩子已經沒救了,只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剛九歲。萬一要是有什麼辦法呢?我看向白靈素,想要從她的嘴裡得到肯定的答案。
只見白靈素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量什麼。察覺到我在看它,白靈素回過神來,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少主,屬下倒是有個法子,只是…」
我眼睛一亮,讓它繼續說下去,不要有所顧及。白靈素這才繼續說道:「只是這法子有些極端,如果這孩子沒能挺過去,那就徹底化成陰屍了。」
「死馬當活馬醫,反正已經這樣了,白堂主你儘管施為吧。」
「屬下領命!」
白靈素答應下來,將我們幾人請出了卧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陷入了沉思。所謂的「神教」,是要搞什麼大動作啊,想想這兩年我遇到的一樁樁,一件件的靈異事件,都是這個狗屁「神教」搞出來的。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和我又有什麼牽連。
難道我的「命運」就是與這個「神教」鬥爭嗎?我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絲明悟,暗道確實如此。
等著也是等著,索性出門走走。我起身告別芝蘭他們,向海邊走去。午夜,海邊沒有一個人影。借著月光,隱約可以看到海邊有幾頂帳篷,似乎是遊客在那裡野營。
沙子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周圍靜的嚇人。黑暗中,從我的正前方走過來一個人影。走近了,看其盛裝打扮像極了我的師娘阿金。一層輕紗將面容遮住,讓我無法看清楚她的底細。
「你是誰,這麼晚了,到這裡來幹什麼?」鬼使神差的,我連續問了兩個問題。我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因為那是我唯一可以看到她情緒波動的地方。
可我在那眼中看到的只有清澈和空靈,沒有半點情緒,也沒有半點煙火氣。她好像仙女下凡一樣,超凡脫俗。
「你,認識我嗎?」女子淡淡的反問到,把我問的啞口無言。是啊,一見面就問東問西的,著實有些不太禮貌。於是
我對她說了一聲抱歉,側身便要擦肩而過。
這時,女子又開口說道:「黑沙跟了你,似乎有些委屈。你根本不懂黑沙,也不懂怎麼去使用它。空有寶山,而不會用,豈不是暴殄天物。不如將黑沙交還給我,也算是你有自知之明。」
女子的話語極其不客氣,但她說的話讓我起了一絲興趣。通過她剛才所說,我得到兩個信息。第一個,她知道我手中有黑沙,說明她是阿金的族人。第二,她想要我把黑沙交給她,說明她是來挑釁的。
雖然她氣質無雙,但是想如此輕易的就從我手上拿走「黑沙「,卻是有些小瞧大哥了。我臉色一沉,轉身向來路回返。
女子見我離開,也不阻攔,只是幽幽的說了一句:「那小丫頭的屍毒,只有我能解,只要你把黑沙交還給我,我就幫你給她解毒。」
聞言我原地頓足,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怎麼知道悠悠的事兒,莫非她和左護法是一夥的,想要騙走我的黑沙。」
「不,不太可能,如果真是左護法的人,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消滅那些陰屍王。」
「別胡亂猜忌,我只想要回黑沙,它不屬於你。」女子似乎看透了我心中所想,開口說道。
「我答應你…」
我轉頭看向女子,心中一片漠然。看白靈素的樣子,我就知道它救治悠悠的把握不大,既然此女揚言可以救治,「黑沙」給她又何妨。
臨海酒店門口,我帶著盛裝女子邁步走了進去。前台小姐看我帶了這麼一個「奇裝異服」的人回來,不禁好奇的看了我們幾眼。
到了房間,我敲開房門,開門的是芝蘭。她一看到我身後的女子,就顯得的很是戒備。「小琰,她是…」
「她說可以救悠悠,芝蘭姐,進房再說吧…」
客廳,沙發上,白靈素一臉淤忌之色,看樣子是失敗了。見我回來,白靈素盈盈一拜道:「屬下有負少主所託,甘願領罪受罰。」
我擺了擺手,勸慰道:「白堂主,你已經儘力了,沒關係,且退下休息吧。」白靈素聞言隱退身形,消失在房間內。我想它應該是無法面對我和周黛,所以獨自離去了。
看了一眼胡驚南,我讓它帶著剩下的三位堂主,追上白靈素,一起回堂口。並且好好勸勸它,畢竟事先也說好了,失敗了也不能怪它。
一眾仙家離開后,我轉身對著女子說道:「不知道小姐怎麼稱呼,可能你也知道,我叫李琰。」
「苗」
「好的,苗小姐,還請您放手施為吧。」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盛裝女子讓進了卧室。當我跟她進去,看到悠悠的時候,簡直不敢相
信自己的眼睛。
本來還是人相的悠悠,已經徹底轉化成了屍態。顏色鮮紅的獠牙和利爪裸露在外,身體也竄高了二尺有餘。哪裡還有小女孩兒的樣子,只怕是山裡的猛獸也不過如此。
盛裝女子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悠悠,然後右手伸出一根青蔥細指,點在悠悠的額頭。她嘴裡念念有詞,在悠悠額頭虛畫了幾下,一個五芒星陣從悠悠頭上浮現而出。
接著,盛裝女子用另一隻手點在右手手背,一朵奇異的花案出現在她的手背上。不一會兒,一隻探頭探腦的金蠶自她的指尖冒了出來。金蠶從嘴裡分別吐出幾根蠶絲,然後將這些蠶絲一頭扎進悠悠的額頭。
蠶絲入體,悠悠痛苦的輕哼一聲,然後猛的睜開了眼睛。她漆黑的眼珠里閃出了三個瞳孔,每個瞳孔都泛著詭異的白色。隨著金蠶咬住悠悠的皮膚,源源不斷的屍毒從她的體內被抽了出來。
抽出的屍毒被金蠶導向地面,迅速將地面腐蝕一大片,可見毒性之強,世所罕見。盛裝女子見狀也是大吃一驚,她大大低估了屍毒的厲害。再看女子指尖的金蠶,顯得十分萎靡。
女子輕哼一聲,單手從懷裡抓出一把五色粉末,放在嘴裡一口咽了進去。頓時她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潮紅,金蠶也如同吃了補藥,導出的毒素更多了。
六分鐘后,悠悠身上的屍氣消散一空,眼睛恢復了正常,氣息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一口獠牙和雙手指甲依舊存在,像是餘毒未清。
金蠶慢吞吞的縮回女子指尖,沒留下一絲痕迹,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待金蠶收回,女子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稍微舒展一下,便垂了下來。
她轉身對我說道:「她沒事了,只是有些餘毒罷了。這是一包祛毒散,分七次服下,每次一錢,兩天一次。記住,餘毒不清,不要讓她接觸帶血的東西。否則,毒素還會反覆。」
說著,女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給了我。我接過紙包,上面還殘餘著女子的體溫。剎那間,我有些愣神,只覺眼前的女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回過神,將紙包塞到芝蘭手中,我對女子開口道:「苗小姐,謝謝,按照我們的約定,黑沙歸你了。不過此蠱乃是我的長輩所贈,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把它轉贈給他人。」我伸出左臂,攤開手掌,一團黑色的「沙粒」在我掌中緩緩轉動,好似流沙一般,卻不會溢撒分毫。
盛裝女子沒有言語,她走到我的面前,貼在我的耳根耳語幾句,便邁步離開了房間。我站在原地,有點莫名其妙,因為女子剛才只跟我說了一句「跟我來」。
沒有往深處想,我只是
以為女子覺得人多不方便而已,可等我追上去的時候,才發現和自己想象的差距甚遠。
只見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海邊,除了海浪拍岸的聲音,再無任何響動。看著女子絕美的背影,我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過來」
聲音很是空靈,悅耳,似乎是在哪裡聽到過。帶著疑惑,我走到她的背後,與她不過一丈之遠。女子察覺到我已經在她身後,徐徐轉身,一隻手摘下了她臉上的輕紗。
我瞪大了眼睛,居然是她!
「苗甜梓!」
「呵呵,謝謝你還記得我,李先生。哦,不,是李琰。」苗甜梓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向前微挪了兩步。「怎麼,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嗎?」
「你和我師娘阿金是什麼關係,要黑沙有什麼目的?」我略一思索,便開口問道。女子聽完咯咯一笑,有些打趣的說道:「你猜!」
「我猜,你猜我猜不猜!」怎麼漂亮的女人都有這個毛病,總是喜歡讓男人去猜。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等著女子自己回答。
過了一會兒,苗甜梓有些不耐便開口道:「好了,算本聖女怕了你了。阿金是我的師父,黑沙本來就屬於我,只是師父擅自給了你而已。我同你交易,拿回黑沙,師父也不會責怪我。這下你清楚了吧,趕快過來,把黑沙傳給我。」
原來如此,我心中緊繃著的一根弦終於放下。本來我把「黑沙」轉贈給他人心裡還有些顧及,現在屬於物歸原主,也不算對不起阿金師娘的厚愛。於是我走近前去,將黑沙亮在手心,讓女子自己過來拿。
苗甜梓見我如此做派,便明白我確實是一無所知。她輕啐了一聲,非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臉頰還未散去的殷紅又深了些許。
「你…你,再上前點…」苗甜梓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若蚊叮。我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和她的距離,搖了搖頭。這還剩下一步多點,再上前,豈不是要和她撞個滿懷。
雖說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也算得上是有婦之夫,怎麼可以和陌生女子摟摟抱抱,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唐雅熙。我非但沒有上前,反而向後退了一大步。
苗甜梓見我退後,先是一愣,隨後氣的跺了下腳。然後施展出奇非同步伐,在我沒看清的一瞬間,臉貼在了我的臉上。接著,一雙玉手搭在我的脖子上,環臂而掛。
等我感覺唇邊一涼,已是被她咬住了嘴唇。初時覺得自己的嘴唇有些麻木,然後就感覺嘴唇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被扒皮抹上了一層辣椒醬似的。這算是接吻么,我算是背叛嗎?我沒有推開她,什麼也沒有做。
這一刻,我大腦一片空
白,失去了思考能力。等我回過神來,苗甜梓早就不知所蹤,海邊只剩下了我自己。
海風呼嘯,我感應了一下體內,「黑沙」已經消失不見。一種悵然若失的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我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只得自己安慰自己,那只是一場交易罷了,我並沒有背叛唐雅熙。
可越這麼想,腦子裡的念頭越是紛雜,各種指責我的聲音驀然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我被這些聲音折磨的頭痛欲裂,只想要發泄出來。於是我沿著海岸線,疾速奔跑,將渾身的力氣揮霍一空。
最後,跑得脫力的我倒在海邊,任由海浪和沙粒將我掩埋。冰冷的海水加上徹骨的海風,倒是讓我心裡好受了許多。
月光皎潔,我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天清晨,芝蘭把我從海邊刨了出來。將我拖到沙灘上,用手輕拍我的臉頰,一臉關切的道:「小琰,快醒醒,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芝蘭的聲音,我從昏睡中醒來。睜開還有些沉重的眼皮,凝神看向芝蘭還有她身後的陳默。不暇思索道:「芝蘭姐,我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倒在這就睡著了。」
「李琰,你小子倒是瀟洒,我們可是找了你半宿啊!」陳默在一旁插話到,不過我沒有理會他,也沒有接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好像我腦海中有段記憶被人刪除了,只停留在盛裝女子救治悠悠的那一刻。從地上爬起來,我抖了抖有些麻木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和芝蘭他們回了酒店。
進了房間,發現悠悠已經醒了,她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哭鬧。見我們進門,悠悠瞪著滴溜圓的大眼睛,對我們開口問道:「叔叔阿姨,你們知道媽媽去哪了呀?悠悠好久沒見媽媽了,悠悠想媽媽…」
聞言,我心裡泛出一股酸意。這可憐的孩子,不僅自己被人掠去煉成了陰屍,而且她的媽媽現在還生死不知呢。
芝蘭被悠悠一問,也心裡有些不好受。她快步走到悠悠身前,貼著她坐了下來,溫柔的道:「悠悠乖,媽媽去給你買好吃的了,等你好了,媽媽就回來了。」
悠悠舉起雙手,攤在胸前,看著那些細長的紅色指甲說道:「阿姨,你騙人,悠悠什麼都知道,悠悠沒有忘。」
聞言,我眼睛一眯,這孩子中的屍毒恐怕比苗甜梓想象的還要深,不知道她留下的藥粉有沒有用。想到這裡,我和芝蘭問了藥粉的下落。找到藥粉后,混合飲用水,給悠悠灌了下去。
悠悠喝了藥水,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我看的心裡一驚,莫非這葯也有毒性?不過我沒有輕舉妄動,女子施法的時候我
看得仔細,分明是苗疆的蠱蟲。如果她開的葯里有毒,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過了一會兒,悠悠疼的昏昏睡去。我將悠悠抱到卧室的床上,悄悄關上屋門,轉身回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芝蘭姐,不如一會兒你去看看周黛。要是她醒了,咱們就把悠悠送過去,也好讓她們娘倆兒團聚。」
「行,姐這就去,你和陳默在這裡看著,有事兒就打電話。」芝蘭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抬腿走出了房門。
我轉頭看向陳默,心道:「這回的事兒算是結束了,這老小子怎麼還不走。」
陳默被我盯的有些發毛,就開口問我這是怎麼了,老盯著他看是什麼意思。我沉思了一會兒,便和他說道:「老陳,陰屍王解決了,懸在你腦袋上的利劍沒了,你算是解脫了。可兄弟我還得賺功德,救媳婦。所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今天過後,恐怕我們…」
「呵呵,我以為是什麼事兒呢,不就是賺功德么。之前咱們也說好了,你幫我化解劫數,我幫你賺功德。我那佛堂里的兩位高手,可是猶為精通此道。李琰,不如你現在就跟我走,我讓他們幫你一起賺功德。放心,我絕對不是為了賺錢。」陳默一臉真誠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答應他的提議。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答應他的「合作」,實在是我頭腦發昏。真要跟他一起處心積慮的賺功德,指不定會產生什麼後遺症。何況功德這玩意,看不見,摸不著,他那兩高手未必就精通。我還是先自己去碰吧,實在不行再找他。
陳默見我確實沒有跟他走的意思,只得長嘆一聲,向我告辭后,便起身徑直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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