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莫氏
安歌站在莫祁彥的辦公室聽莫祁彥訓那些經理。
「你策劃就做成這樣嗎?」
「公司招你來是做吉祥物的嗎?能不能用點心!」
「回去重做!」
「這是誰設計的,逗我玩呢?」
「全都滾回去重做!」
莫祁彥發這麼大火其實是帶著殺雞儆猴成分的,第一天上班,安歌就給他遲到!昨天下午遲了一個小時!她還來幹什麼?氣他的嗎?
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工作,但這充分說明了她的態度!
安歌此時是有點心虛的,昨天光顧著證明了,完全忘了自己還在上班。
想到昨天的那個擁抱,安歌是有些懵的。
她沒想到自己會失控。小時候,因為時常能看見髒東西,她就比同齡人早慧一些,平時只在親近的人面前暴露真性情,八年前的事更是讓她封閉了自己的心,而後突然回到安家,她就像是一個外來者,昨天聽到莫祁彥的話,委屈就沒能控制住。
後來,他就抱住了他,懷抱冰涼,但卻讓人異常心安。
看到安歌在發獃,莫祁彥更氣了!看來他殺雞沒能儆到猴,她居然還在發獃!
「安歌!你在幹什麼!」
安歌回過神來,有些心虛。
「出去,出去。」
莫祁彥也是很無奈了。
………………
「你怎麼不走?」
回到辦公室的安歌一眼就看見了安迪,怎麼還陰魂不散了。
「你是叫安歌嗎?」
安歌並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但安迪好像沒有受到影響,繼續說道,
「你能幫我個忙嗎?」
「你能不能幫我看看一個人」
安歌不說話,她確實不想幫忙,她不是雷鋒,天下那麼多可憐人,她幫不了所以人。
「我拿東西跟你交換好嗎?」
「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就告訴你怎麼散鬼!」
「你怎麼會知道!別告訴我又是那個陰陽師。」
魂是由怨念凝聚而成的,執念一散,魂自然就散了,但是如果執念過深呢?魂體散不了,就會滯留,由此生出了陰陽師這個職業,大多執念輕的,不多時自己就會散,有那些怨念極深的,陰陽師就會渡它,有些散了他們的執念,而有些就會……
直接打散!
魂體相對人來說是比較脆弱的,他們沒有寄體,雖然實物無法傷害到他們,但是他們還是會畏懼很多東西,例如陽光,雖然影響不是說一見陽光就會魂飛魄散,但他們多多少少是有些畏懼的,至於要怎麼打散魂魄,她就不知道了。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陰陽師,但她自己不是陰陽師,她是不會散魂的,她只是因為體質特殊能見魂罷了。
她不覺得學會散魂是多麼重要,魂類沒有實體,他們不能接觸人,只要心無愧,是不容易招到邪祟的,而她只是日常見鬼罷了,那些東西不會對她造成實質的傷害。
她不明白安迪一個普通人,不,是一個普通鬼,怎麼會散魂,之前的什麼渡她的陰陽師教的,呵呵,也虧是她沒有拆穿。
她生前會是陰陽師嗎?為什麼要找上她?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安歌沒有回答她,安迪也沒在意,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怎麼說呢,從小我媽媽就告訴我,我是個錯誤。
媽媽是被強姦後生下的我,在那個小地方,對女人尤其地苛刻,明明是那個男人的錯,被罵的永遠是女人。流言這東西,比流感蔓延的速度更快,比流星所蘊含的能量更巨大,比流氓更具有惡意,它給了我媽媽巨大的壓力。
後來,她嫁給了那個男人,生下了我。一個流氓能有多大本事,他浪蕩無所事事,酗酒,然後家暴,這些惡意在法律的陰影下滋生,他將一個溫和的人磨成厲鬼!小的時候,她會哄她,抱她,親她,然後,那個男人學會了賭博,沒有錢怎麼辦呢?沒關係,他還有女人!賣掉好了!她的精神分裂也是從這裡開始的。
從此,我的天使裂成了兩半。
她正常的時候不會記得曾做過什麼?她會一如既往地關心她,叮囑她,一旦發病,她便成了第二個男人。我不敢反抗,不敢逃跑,我承認我很懦弱,我沒有勇氣改變。」
安迪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凄然的笑,
「我這一生勇敢了兩次,但這兩次卻將我推向地獄。」
「是在18歲的時候吧,我遇見了一個男人,那時候他出了車禍,我在車子旁邊撿到了昏迷的他,並送到了醫院,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至少是那前十八年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他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說要報答我。」
「你喜歡上他了?」雖說是問句,但安歌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對啊,我喜歡上他了,他將我拉出了地獄。
他離開了小鎮,說是會回來報答我,他知道我的家庭狀況,而且帶我來到了這裡,大城市真的很繁華,讓那時候還叫李艷春的我眼花繚亂,而後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豪門公子啊,那是我幾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他給我找工作,給我住的地方。把我介紹給他的兄弟,不許別人嘲笑我,他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嘲笑我就是嘲笑他,他對我真的是很好,好得我有些看不清了。」
「你說他是豪門公子,為什麼要讓你到莫氏來。」
「因為他的女朋友。
是的,他是有女朋友的,門當戶對,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可能有些任性,卻因為身份氣質顯得格外嬌俏可人,
她看出我喜歡他,自然不可能讓我留在他的公司,
有一次,他們吵架了,因為大小姐要出國留學,他不允許,鬥氣似的分手了,他沒想到大小姐招呼都沒打,直接出了國,他氣不過,竟也沒去找她。
兩人冷戰了半年,半年後,他的奶奶病倒了,臨死前,想看到他結婚,但新娘不能是大小姐,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奶奶很是討厭大小姐,然後他就找上了我,
我們結婚了!一場協議,一場戲。
誰知在婚禮上,大小姐回來了!可真是一場鬧劇啊!」
說到這裡,安迪的聲音中帶著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