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回來的路上空氣中飄著幾點小雨,淅淅瀝瀝的,讓人格外煩躁。
剛剛趕回來的凌之軒看到安歌悠閑地坐在,顯然是吃飽喝足了的樣子,覺得自己一點是蠢爆了。
「嗯?你來了。」
「安小姐吃飽了嗎?」
話語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也許凌之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經常在安歌面前暴露真性情。
「吃飽了,走吧。」
凌之軒:…………
誰能告訴他要怎麼和這種沒有情商的人溝通!?
「東西拿了嗎?」
凌之軒默默地將手裡的石頭拿給她。
安歌接過犀香,看了看凌之軒。
那眼神分明是,我就知道你沒聽我的話。
(╯‵□′)╯︵┻━┻掀桌,這種事情不信才正常吧!說出去誰信!
看安歌徑直走出去,也不說去哪。
「安小姐,不知道我們要去哪呢?」
安歌直接忽視了他這個問題。
「有火嗎?」
已經習慣的凌之軒認命地從口袋拿出火機。
就見安歌將車子的杯盒裡放滿了紙巾,然後就將犀香放在紙巾上,準備點燃那塊石頭。
凌之軒連忙制止了她,
「不要胡鬧了!」
此時的凌之軒已經有些惱怒了,他居然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陪她胡鬧!
現在她是在幹什麼?連基本的安全常識都不知道嗎?車上是能點火的地方嗎?
安歌被凌之軒惱怒的語氣弄得一愣。
這是生氣了?
「不會有事的?」
在安歌見過凌之軒的幾次中,她好像沒見過他生氣。
別說是安歌了,就是他的好友也沒見過幾次,凌之軒一直是溫潤的,這是他的修養,也是他的面具,他一直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哪怕是生氣他也不會讓敵人看到自己生氣的樣子。
今天凌之軒確實有點不對勁,與其說他是在氣安歌,不如說他是在氣自己。
可能是因為事情牽涉到了凌暖,他好像格外寬縱安歌,行為舉止跟平時都有些不同。
他更像是惱羞成怒!
「很抱歉,但這是不是不安全。」
「沒事的,我們走吧,去墓地。」
「安歌!」凌之軒看著安歌,極為認真。
「這很荒唐,你知道嗎?」
安歌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凌之軒:…………
「好吧,你贏了,安歌,但你能不能不要在車上點火。」
「我會看著。」
凌之軒看著安歌,安歌也盯著凌之軒,兩人一時間僵持不下。
看安歌堅持,凌之軒妥協了,反正都沒腦子到這種地步了,算了吧!
凌之軒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那走吧!上車。」
得到最終勝利的安歌順從地坐上了車。
「去墓地幹什麼?見鬼嗎?」
安歌認真地點了點頭。
凌之軒:…………
他的智商是什麼時候離家出走了的!
墓地
這個公墓很大,時不時有三兩個人在祭拜。
到了墓地,凌之軒挑眉看著安歌。
「等著吧。」
「安小姐,我可能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公司里還有事,我也不問你了,就這樣了,好嗎!」
「等半個小時就好。」
「安小姐,我很好奇你身上藏著什麼秘密。」
安歌:…………
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藏著秘密,不為人知,安歌能告訴他最好,只要這個秘密不對自己產生實際影響,他是不會強求的,至於她說不說?看著吧,自己總有手段能知道。
「你看那個姑娘。」
「什麼?」
凌之軒順著安歌的目光看去,是一個年輕的姑娘,長相還算是清秀,臉上帶著哀泣之色,顯然是來拜祭什麼人的。
「有什麼問題嗎?」
「注意看著。」
不大一會兒,凌之軒看見那女孩身後隱約有一個人影,模糊的,不大真切。
「那是什麼?」怎麼可能呢?
安歌看著那個鬼影,沒有說話。
慢慢地,凌之軒嚴重的鬼影清晰了起來:
那人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死死地盯著那個女孩,手臂折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好像是骨折了,臉上是大片大片褐色的血,完全看不清臉,站在墓地里,配著著濛濛細雨,有著說不出的詭異感。
現在凌之軒好像明白為什麼安歌不讓他吃飯了,但她是不是小看他了,雖然震驚有餘,但還不至於吐出來吧。
「這是真的嗎?」
「你不是看見了嗎?」
看見?凌之軒眯了眯眼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啊!儘管今天給他的衝擊確實大,但安歌告訴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呢?何況,這所謂能見鬼的犀香也不知道是什麼成分。
他不能不多疑,他今年32歲,在商海里沉浮這麼多年,不能說不信任別人,但做事總會給自己留有三分餘地,靠著這幾分多疑他才能走這麼遠。
「安歌,你告訴我的目的是什麼?」
認識她這麼久,凌之軒第一次認真地喚她安歌。
「你妹妹也能看見,這就是我的目的。」
「就算我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
「有沒有用不是你說了就能算的,見過才能相信,相信才能解決。」
「安歌,你身上有著吧太多疑點。」
凌之軒不能相信她,也不敢相信她,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謹慎的,但他在她身上總會妥協,無論是鬼使神差地跟她去了雲山,還是現在陪著她來到墓地,他給了她超乎一般的關注,她總是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
這對他來說很危險,他知道這已經不僅僅是因為阿暖了。
「你說你見過我的母親,她在哪?」
語氣生硬,甚至帶了幾分質問。
「散了。」
「你說什麼!」
「你知道這已經過了多少年了嗎?八年!八年能發生什麼事!它足夠讓一個人的執念散的乾乾淨淨,它足夠讓一個人面目全非,這八年,有人平安喜樂,有人度日如年,你以為誰都能熬過來嗎?啊!」
安歌幾乎是吼了出來,全然沒有以前的淡然,好像是要把這些天,這些年的委屈全都吐出來。
凌之軒看著突然崩潰的安歌,嘴角也不再掛著往日的弧度。
他看著崩潰的安歌,然後慢慢地抱住了安歌。
在霧蒙蒙的細雨中,深深地,悲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