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扶持鳳妃
蘭澤五歲進精騎軍訓練營，常年在訓練營習武訓練，到現在還沒見過大名鼎鼎的高太傅呢。
是高太傅他誰？蘭澤一愣，認真回答道：「殿下，卑職姓蘭。」和高太傅沒什麼關係。
「蘭……」慕璃認真看了看眼前長相秀氣的男孩，有點眼熟，不一會兒臉上露出點鄙夷的神色，「你是戶部尚書蘭大人的親戚？」
又一個走後門的。本來還以為他功夫多好，小小年紀就得父皇賞識呢。
蘭澤正準備回答，寢殿外遠遠地就傳來慶嬤嬤焦急的聲音：「是乖乖回來了嗎？」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慶嬤嬤已經疾步走進了亮堂的寢殿。
「誒喲，」慶嬤嬤一進來，看到慕璃渾身髒兮兮地坐在地上，三步並作兩步奔到慕璃身邊，一把將她從而上拖起來，「地上那麼臟，乖乖坐在地上做什麼？」
慶嬤嬤抱著慕璃，慕璃一身的髒水蹭到了她身上。
慕璃試圖推開慶嬤嬤，慶嬤嬤順勢把她從懷裡撈出來，轉著圈圈左看一遍右看一遍，上下打量無數遍。
嘴裡巴拉巴拉問個不停：「你下午到哪兒去了，大半夜了不回宮？出去也不知道跟嬤嬤說一聲，你知道嬤嬤有多擔心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吃飯沒有？外面這麼冷，咦，你衣裳哪裡去了？」
衣裳……
慕璃心虛地瞟了眼被蘭澤拎在手裡正使勁扭著身子試圖反擊的黑貓，低下頭盯著腳尖不說話。
慶嬤嬤順著她的視線往旁邊一瞟，一男的？進了寢殿？擼起袖子準備打人，結果擼一半……愣住了。
昨晚派去封口的小八小九回來說沒殺成這小子，今天他又敢來東宮，難道兩人身上的黑衣紅袖還不夠明顯嗎？這蠢小子。
蘭澤才出精騎軍的中心訓練營，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精騎軍還分了三部分——純黑衣的、黑衣藍袖的、黑衣紅袖的。
在今天下午皇上告訴他之前，他一直以為藍袖和紅袖的只是普通侍衛、宮女呢。
……
「皇上，卑職懷疑皇宮裡混進了刺客。」蘭澤下午被安皇召到思月殿書房，剛見到安皇，就跪下來稟報。
安皇本來還在神遊天外，對他的到來無動於衷。聽到他的話，轉頭看著他反應了一會兒，突然坐直身子：「為什麼這麼說？」
「卑職昨晚從東宮出來，就覺得身後有人跟蹤。後來果然有兩個打扮成宮女的人把卑職逼到偏僻的廢棄宮殿……」
安皇快步站起身，彎腰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拉到座位上坐在自己身邊：「難怪你臉色這麼蒼白，你現在沒事吧？」
「卑職沒事，謝皇上關心。」蘭澤說著就要從位置上站起來。
安皇一把拉住他，「別皇上皇上地叫，都是一家人，聽著怪生分的。以後就學尋常百姓那樣叫朕叔叔吧。」
「卑職不敢。」蘭澤規規矩矩坐在安皇身邊，頭都不敢抬一下，小心謹慎地說。
「誒你這孩子！」安皇嘴裡責怪著，心裡卻更加安心了。這孩子規矩，跟著璃兒正好。
「算了，宮裡主子少，明面上的宮人不多，你說說她們長什麼樣，朕馬上吩咐人來畫像。」
「卑職無能。兩人蒙著面紗，卑職沒能看清。只記得都穿了黑衣紅袖的宮女裝，每人武功都與卑職不相上下。」
黑衣紅袖？這哪裡是宮女。
精騎軍丟了命也不會丟了衣裳的，安皇沉思一會兒問：「昨天讓你送璃兒回東宮，一路發生了什麼？」
蘭澤想了想，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回皇上，路上沒有什麼異常。只是……回了東宮殿下讓卑職穿了皇後為公主做的宮裙。卑職知罪，請皇上降罪！」
月兒還給女兒做了衣裳？她一個舞刀弄槍樣樣精通，彈琴繡花一竅不通的人……他竟然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給女兒做了衣裳。
安皇默默嘆了口氣，「就這些？」
「還有一件事，卑職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太子殿下似乎被皇后殯天的事情刺激到了，昨晚……」
「知道了。」蘭澤話還沒說完，安皇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安皇說完，沉默了許久，直到蘭澤都要以為他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他才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情就不要追究了，朕會處理……」
蘭澤沒說話，安皇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處理對蘭澤確實太不公平，於是接著補充：「那兩人，應該是守東宮的精騎軍。以後你要與慶嬤嬤共事，她那德性，你讓著她些。等璃兒成年，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
他一個小小侍衛，皇上就算不給他交代，他也不能有半句怨言。可是蘭澤不明白，一個交代為何還要等到太子成年。
可是君命不可違。
蘭澤冷眼看著慶嬤嬤的動作，在她對上他的視線之前率先低下頭，面上恭敬地叫了聲「慶嬤嬤」。
明明下午才告訴小殿下她是女兒身的秘密，怎麼小殿下反而更不謹慎了？
「嗯。」慶嬤嬤冷淡地應一聲，轉頭對慕璃說：「乖乖，這世上壞人多得很，別什麼人都往寢殿帶。連小晴、小涼都不能進寢殿，昨天我在這裡守著，讓他進來都已經是破規矩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蘭澤聽不慣慶嬤嬤的說話語氣，好像他是壞人似的。他再怎麼也比她這個專門誤導太子、就因為點小衝突要人性命的人好吧。
「卑職是皇上賜給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專門負責照顧太子殿下的。」慕璃是慶嬤嬤從小照顧大的，蘭澤說「照顧」二字時刻意加重音，故意膈應慶嬤嬤。
「你還想照顧太子？」慶嬤嬤眉毛一豎，指著地上幾灘污水，諷刺道：「你就這麼照顧？」
然後眼睛一轉，看到蘭澤舉在身側的黑東西，指著黑貓問，「你手裡拿的什麼？」
「嬤嬤，」慕璃一把抱住慶嬤嬤的胳膊，一邊用眼神示意蘭澤拿著貓出去，一邊朝慶嬤嬤撒嬌：「嬤嬤我餓了。」
慶嬤嬤疑惑地看蘭澤一眼，小殿下是在幫這小侍衛？
慶嬤嬤想到慕璃不跟她分享和劉園之間的秘密，這會兒又來一個小侍衛，頓時警鈴大作。
果然女孩子自以為長大了就想有小秘密，什麼事情都不跟大人說。小殿下還這麼小，很容易被騙。
蘭澤收到慕璃的眼神暗示，提著貓一溜煙兒跑出了寢殿。
「小涼去膳房吩咐下人把飯菜送過來。」慶嬤嬤對寢殿台門口階下的小涼喊了一句，彎下腰開始收拾滿地的狼藉，一邊收拾一邊道：「殿下，咱們或許可以扶持一下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