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 妖精
女坐起身子,冷笑的看著惶恐的山子,一如方才的的問道:「方才問過了你,你說你不會後悔的,這點可是怨不得我,但凡都是你自找的!」
山子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喃喃的說著:「你……你不是人?」
銜女輕輕攏上了自己的衣襟,那裡已經恢復了女子細膩的肌膚,可在山子眼中,卻還是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隱隱之間還能見了白森森的胸骨,此番場景,尋常的人又怎能不心顫。
「我是不是人,不是你能品頭論足的。」
「你當真不是人,我要去告訴別哥,他帶回來了個妖精,我要去告訴他。」
說罷連滾帶爬就向門外跑去,卻被銜女自身後拎住了后衣領的位置,冷笑著問道:「你說什麼,要去辱了我聲譽,這次你可想好了,不會再後悔了么?」
山子掙脫不開,已經尿濕子,喃喃的說道:「不是,你不是妖精,你是人,是別哥的妻子,求你放過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更不會去辱了你的名聲的,你放心就是!」
「是么,可是我是覺得你這是在敷衍我,婆婆告訴過我,人是一種很狡猾的動物,當他們說謊的時候,便會像你這般模樣,眼睛全然的慌亂,我是不能信你的,婆婆說遇見了你這種人,絕對不能心軟,對你心軟了,就是對自己殘酷,所以,你該過那種單一快樂的日子去,沒了那麼多的心思,旁人也少遭些難。」
明明是很單薄的衣服,算作平時,只要山子微微一用力道衣衫就破了,可今日卻感覺這衣服如絲網一般的堅韌,他怎麼也掙脫不開,遂放棄了掙扎,跪在地上連連的磕頭,「女神人饒命,我知道錯了當真是知道錯了,我不敢欺騙了女神人,女神人就放小人一馬吧?」
銜女幽幽的笑「也罷,看在你是別哥的朋友的份上,我就放了你這一次望你知道自己的本。」
用迷幻地場景嚇唬這個山子。是小貂當初教她地辦法。她本沒有害人地念頭。只是想讓山子受些苦頭山子與別哥也算是有些牽扯地。她本就沒什麼別樣地念頭地。山妖讓她不要對人手軟。可她卻是有自己地一套規則。這算不上手軟。只是不平白地害人而已。
銜女這才讓開了身子聽見門外有方嬸焦急地叫喊。「銜女你可在裡面?」
微微地笑。這世上不單單隻有像山子這樣地壞人地方嬸才相處了這點時間。便已經讓銜女發自內心地喜歡上了這個尋常地村婦在單單就是聽了她地聲。心頭也是歡喜地。
山子聽見了方嬸地話。見銜女愣怔地當口。幾步跑了出去。拉著方嬸就叫嚷了起來。「身子救我。屋裡有妖怪。她要害我性命。嬸子救我啊!」
方嬸剛才是擔心來著。因為銜女與山子二人都不在段家地院子里。她害怕山子對銜女做出了什麼不可饒恕地事情來。所以回了自家地院子。卻是不敢進門。就怕瞧見了什麼讓她接受不了地事情。卻不曾想山子會這般狼狽地跑出來。像受了。莫大地驚嚇一般。此刻還瑟瑟發抖地躲在了她地身後。
方嬸皺著眉頭。銜女聽了山子地話。眉頭一沉。這山子若是不除。怕他會對自己造成難以挽回地影響來地。想到這裡。銜女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胸前還有一個盤扣尚未繫緊,頭上的髮絲也扯下一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伏在門框上嚶嚶的啜泣,「嬸子,別哥的朋友要欺負我。」
方嬸瞧見了如此模樣的銜女,那還有心思思考山子的異常,甩開山子的抓握,幾步跑上前去,伸手摟住銜女,緊張的說道:「銜女,你不會是讓他佔了便宜」
銜女還是低垂著頭,嘴中嗚咽,卻並不抬頭,因為她知道自己是沒有眼淚的,遂只是作了那般模樣,輕緩的說道:「我方才想著回來整理一下嬸子給我的衣服,卻不想這人進屋之後抓著我便說些奇怪的話,說我跟著他比跟著別哥要好,隨後便把我按在了土炕之上,伸手就要解我的衣扣,我是怕他的,拼了命的掙扎,使了全力推開了他,他撞上了身後的牆壁,之後便直嚷嚷著說我是妖精了。」
聽了銜女的述說,知道她沒被佔了便宜去,方嬸心中只是開懷,山子卻在身後說著:「嬸子,你別聽她的胡言亂語,她當真是妖怪,她的胸口血紅的一片,還露了骨頭,她是妖精,真的是妖精,嬸子就信我這一回,不能讓她留在村子里,要是留下她來,我們都會跟著遭殃的,還有別哥也一併處理了,他與妖
不清的。」
聽了山子的話,方嬸心頭也是一顫,不禁低下頭去,卻發現銜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內里已經穿了件紅絨樣的兜衣,兜衣上還綉著白色的蓮花,這種兜衣很少有女子會穿,若不細看,是有些怪異,想來這山子是摔花了眼睛,誤看了去。
她這邊還高興著呢,對山子的話也沒往心裡去,特別是山子還扯上了別哥,方嬸心中愈加的有了想法,這是山子想占銜女的便宜不成,借故陷害了她,還因為嫉妒了別哥,連別哥也要硬安了個不是是瞧不起這山子了。
銜女見方嬸並不生了,聽了山子竟連別哥也一併要辱了去,那雙平日里像月牙一般柔和的眼睛啥事變了顏色,似乎有火焰透出來一般。
與方嬸擁抱著的時候,悄悄的透過方嬸的肩膀向山子望去,恰好與山子對上了眼睛。
山子一顫,暈了去,後腦剛好撞上了一個突起的石子,銜女這才喊了起來,「嬸子,那個人暈倒了。」
方嬸聽了這話,回頭看了眼山子,冷哼一聲說道:「那種人,不必理會,凈做些欺男霸女的勾當,這回老天也看不過眼了,自然會收了他去。」
銜女喃喃的著:「可是若不管他,在嬸子的院子里出了這樣的事情,旁的人不會說些別的話么?我常聽婆婆說,這山下的人間,若是出了人命,卻是要用命來抵的。」
方嬸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瞧見了子遭了難,只當是老天開眼,如今被銜女這樣一說,才感覺到了麻煩,若這山子就此一命嗚呼了,在她院子里出的事,雖然這山子不受人待見,可追究起來了,她也脫不了干係去。
方嬸想到這些,才有亂的問起了銜女,「你說的也是這麼個理兒,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銜女似微微沉思了一番,隨即抬起,堅定的說道:「那個老先生似乎是個能人,把他請來給這人瞧瞧吧!」
方嬸連連點頭,笑著說道:「得對,瞧瞧我這點出息,這一有事便亂了陣腳,我這便去找別哥,讓他快些去找那個老郎」
銜女笑著點頭,「也好,我留在這裡瞧著他的動靜。」
方嬸也顧不得旁的,急忙就跑出院子去了,銜女慢慢的走到山子的身邊,蹲下身子,翻看了一下山子的後腦,喪不了命,不過傷了腦子的人,心思該是亂的了,這點她有聽小貂說起過的。
那邊別哥還亂著心思,翩翩這段田氏就要為難他,一口飯吃了好久就是不咽,老神在在的樣子讓別哥愈加的毛躁。
這時方嬸急忙跑來,也顧不得段田氏的不滿,伸手就拿掉了他手上的羹匙,急急的說道:「那山子卻是沒安好心,方才被銜女推了一下,本是沒什麼的,卻不想腦子似乎有了毛病,竟摔在院子里了,你快去找老郎中來給瞧瞧,可別惹上了人命官司。」
別哥這時也慌亂了,哪裡還顧得段田氏沒有沒吃飽,站起身子就往門外奔去,段田氏這點輕重還是能分得出的,也不再攔著別哥,不過嘴上卻冷哼著,「我就說她是個招事的女人,這才一天便應驗了不是,還沒進門子就有了這事,若將來真進了我這段家的門,指不定還怎麼招呢!」
方嬸回頭白了一眼念叨個不停的段田氏,這個時候也沒心思跟她爭執的跑了出去。
別哥先進了李家的院子看了一眼山子,見他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心頭帶著惶恐,急忙就去尋老郎中去了。
方嬸也不敢靠前,銜女還是一派柔弱的站在一邊,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的。
瞧見了這般模樣的銜女,方嬸倒也大了膽子,覺得身為長輩,該是給晚輩撐腰的,直接來到她身邊伸手抓起了銜女冰涼的手,笑著說道:「你也不必怕他,都說禍害遺千年的,想來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了,別哥這腿腳快,不多時便能回來,這個山子,當真的惹人厭煩。」
銜女是默不作聲的,山子是生是死,她心中怎會不知,她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說話比較有權威的人出來給句話傷了腦袋的人,是會胡言亂語的!而那個權威的人自然就是老郎中。
老郎中是什麼樣的人,銜女還有些看不透,不過在陽岔的村民們眼中,老郎中卻是了不得的人物,段田氏那麼重的病都被他治好了,他說了什麼話,旁人自然確信無了去,所以,她現在只需要靜靜的等著老郎中到了便可。()